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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号:10427600
假如我是卫生部长
http://www.100md.com 2004年7月11日 医学捌号楼
     我是一名在某大特区的三甲医院从医十二年的外科医生,近来看到网上及全国各地的报导,医患关系已到了不得不解决的地步了。作为行内人来讲,没有人比我们更知道里面的黑暗,不时有一些良心尚存的医生站出来指出其中之丑闻内幕,大声疾呼医疗改革,但医疗改革却是雷声大,雨点小。是真的不能改或是不懂改吗?非也,关键是如果真正有利与人民的改革,将会触动一大批既得利益者的利益,而这批人正是把握着改革大权的人,就算改了也肯定不能符合广大人民群众的利益,而是对当权者及参与瓜分当前医疗市场的资本大鳄有利。

    当前卫生体制的弊端是有目共睹的,按民愤大小简述如下:

    1.医疗费用不断上升,近年呈加速状态,尽管药品器械招标每年都在招标,招标一次死亡一批,但一鸡死一鸡鸣,越招越贵,这不是从根本上解决的办法。

    2.医生医德医风问题,见死不救,红包问题,开药及检查回扣,医患纠纷等等,整体医德医风在明显下降,就我所了解的医德医风好坏顺序如下:解放前的正规院校毕业的老一辈,解放后让老一辈陪养出来的后一辈(49-60年左右在读的),这两批属A级;八十年代后期到现在的医学生,他们基本处于刚成长阶段,身上的稚气未脱,一言一行多受带教的影响,就算有所不妥也是有样学样,这属B级;文革中陪养的所谓工农兵学员经回炉再造的,文革后经高考后前几批的医学生,这其中好坏参次,好的还可以,但当前的主要的坏风气也正是由其中的坏的带出来的,因为其正在当权,可以说整个医学界的堕落正是由这个阶层所带领,这属C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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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黑诊所及虚假医疗广告害人问题,不管是经济发达的深圳还是落后的内地,黑诊所总有它适合滋生的的场所,累禁不绝,害死人事件时有发生,各类新闻报刊及电视广播媒体等充斥着大量的虚假医疗广告,每年都有大量的人听信这些广告后被骗财且伤身,这些事件为何不能斩草除根?

    4.各医学院校自从扩招后为了经济利益每年招收了大量的医学生,学费逐年上涨,对于大城市的普通居民来说负担都有些吃力,何况农村贫穷的家庭,另一更加残酷的现实是大学毕业后的失业率在逐年上生,一些学校甚至达到了50%以上,这不但浪费了学校的资源,也浪费的学生们多年的努力与青春,更重要的是因为昂贵的学费而浪费了一个贫困家庭的重要生活经济来源,许多助学贷款也无法偿还,影响了金融系统的安全。

    5.竞争机制不合理,学术造假之风盛行。当前的晋升机制以考试(外语及专业等)加发表某类别刊物文章与科研课题为主,治好再多病人态度再好也是百搭,造成医生一查完房开完医嘱或做完手术就没了影,忙着造假文章及科研课题,试看我们国家级的医学刊物里面的文章其完全真实可靠的有超过30%的吗?论据大部份造假,1例可说成100例,有些甚至连结论也是荒缪的。再看那些获得这个那个级别科研课题的的做题过程,虽不能说大部份,但至少是相当一部份数据是造假的,且很多是根本无任何实际应用意义的重复式的课题,试问让我们怎样面对世界上医学界的同行们呢?这其中还应藏着很大的很多的医学腐败,花钱买通编辑发表文章以是医学界里的行规,各刊物间编辑互相转介文章已是礼上往来,心照不宣,每个稍微有点级别的医疗机构都在争相巧立名目创办刊物,完全不用管发行量的文题,因为办成了就有钱,且能发表自己的文章,有了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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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对当前医改模式的担忧,就我所了解到的,抛开当前正在全力建设的全社会疾病预防监控体系,我国当前医改的模式主要是除了重点扶持一些国有大型医疗机构外,大力扶持民营医疗机构及将经营不善,效益不佳,需要政府每年贴钱的中小型医疗机构私有化,但其中有大量的潜在问提,首先是资产评估问题,水份很大,但其中的员工是肯定落不到什么好处的,只会流进资本大鳄及管理层的腰包,第二是亢员的安置,现在全国从一级到三级,从丙等到甲等,各级医疗机构都是人满为患,大量的医学专业人员下岗后如果不给出路,一是浪费了其本身多年的行医经验,二是对他们的生计有影响,容易造成社会的不安。再看国家重点扶持一些国有大型医疗机构,那里专家教授云集,但他们每天门急诊看的病基本都是感冒发烧之类的这些在社区医疗点就可解决的常见病,似有大材小用之嫌,但关键的是在那里看病的费用却是普通私人门诊费用的数倍,抗菌素滥用的情形也恰恰是多数在这些医院发生。

    7.最末一点也为我们医生说些话,国家对医疗的投入是很少的,按人均甚至排在世界的最末几位,虽说是有不少医生开药吃回扣,甚至有不少医生身家成百上千万,但大部份的医生的收入还是相当低的,医疗收费甚至还没有体现医生劳动价值的30%,总的来说收费是人不如物,人们都习惯了看得见的有形消费,医生的知识劳动并没有体现出来,大部份国有医疗机构只能靠药品,器械及检查收入来回补开支,这就造成了器械越买越贵(当然不排除腐败的原因),检查越做越贵,药物越用越好的循环。在越来越重视健康的今天,我觉得医生的劳动应当有一个合理的体现,只有尊重了医生的劳动,医生才会更好的为病人服务,片面的强调就死扶伤精神,就尤如又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一样可笑,这方面以最近出台的道路交通安全管理条例第75条最为可笑与无知,既要医院先抢救车祸中的伤者,又不给钱,说是让以后的救济基金给付,如果是这样一天收几十个这样的伤者的话医院用不了几天就得完蛋,那时救济基金还不知成立了没有呢?这正象赶驴人放在驴眼前的红罗卜一样永远也吃不着,我不知这是不是太看低的医务人员的智商,或是有意对整个医疗界的污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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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了我上面说的种种弊端,医疗机制有问题,医疗教育机制有问题,科研机制有问题,医疗救助机制有问题,等等,让人觉得医疗界岂不是没有救了?我到是不是这样看,虽然我马列学得不好,但还是知道这其实就是生产关系抑制了生产力,只有解放了生产关系,生产力才会有大的飞跃,看到当前在医疗改革在错误的路线上越走越远,我才忍不住发个贴说说我个人的看法,关于当前改革的弊端请看上文第六条,如此走下去是行不通的,我国的医疗改革有必要借鉴国外及周边地区的经验及教训,既在国家投入有限的情况下达到多方都相对满意的平蘅,我的具体构思如下:

    A 着重下大力发展私人诊所,允许中小型私营医疗机构的建立(但不鼓励,不限制,特别不允许象长庚医院那样的超大型私营机构成立,不要再犯教育产业化那样的重大错误,不要将医疗服务做为一个产业来看待,它应是一种个人小投入,多收获的福利,毕竟谁都不想有病,所以不能让私营机构做大)。

    B 在每个县级城市根据人口情况只保留一到两家国有医院,中心城市可多些,对这些医院要加大投入,但对收治病例却严格限制,例如急重证病例及需要专科特殊治疗的病人,患者看病只收取象征性的费用,确有困难还可减免,这样就不存在看不起病而延误治疗的问题了,大量的常见病交由社区的个人诊所及私营医疗机构诊治;(相比目前来说,个人看病的医疗费用不会上升,反而会下降,因为竞争充分了,滥用药物的情况就会减少,服务态度也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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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 下大力气完善个人医疗保险体系,其中包扩全社会每个人的医疗保险及医生的执业保险,我认为应该实性强制性医疗保险,就象强制性养老保险一样。同时要将保险实施的范围扩大到个人诊所,不要只局限在目前的某几所医院或那些花钱买通了社保局的私营医院。

    D 卫生部及其下属机构作为医疗卫生防疫的立法及监督部门,要做的只是科学订立规章制度并严格监督实施,一旦发现违规严惩不怠。

    E 在保留的这些国有医院当中,除了政府的投入外,教学及科研机构也应有所投入,同时应当加大这些医院人员的流动性,它们必须承担教学与科研任务,它是学生见实习的基地,也是刚毕业的医科生学习临床经验,象执业医生过渡的孵化场所,又是科研及药物临床试验的基地,做科研时还能保证实验数据的准确性,不会因为象现在这样对同一病例因为病人的经济情况不同而有所选择引起实验误差,影响科研的准确性。

    关于上述构思的看法及实施重点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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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首先要解放医生的束缚,调动医生的积极性,这是重中之重,就是放开医生执业的限制,尽最大的可能鼓励医生个人执业,让执业的医生有钱可赚,形成一个榜样,这可以带来几大好处:

    a,当大量的医生个人执业时,可以使医疗市场有充分的竞争,服务好,医术高,收费低的生存下来,竞争之下医疗费用可以大大的下降,这是经济学的规律,不说大家也知道。滥用药物拿回扣,收红包等现象基本可以杜绝,完全不用你三申五令,自然就没了。同时服务态度将会明显好转,什么冷硬顶推收红包等现象自然消失,医患关系也得到改善,用不着下那种不许收红包收回扣等可笑的规定。这种好处从周边的香港这可以看到。

    b,解决医院人满为患的问题,现在医院中大部份医生都是文革后成长的,离推休还早着呢,但每间医院都已严重超编,老的不退新的进不来,每年还有大量的毕业生待找工作,不形成一个流动机制必成为死水一潭,国有医院应该成为一个陪养人材及科研的基地,当医生们在这里锻练后觉得已具备执业资格与能力,而外面的世界又具有更大的诱惑力时,他可以选择离开去自己执业,而新的血液又会马上补充进来,形成了人材陪养机制,流水才不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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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大量的医务人员没到退休年龄就离职,社保基金可以省下大笔的退休安置费用。

    d,黑诊所在正规诊所的挤压下将没有生存空间,减少了医疗隐患的存在。

    2.其次要完善现有国有医疗机构的构建,应明确其服务的对象及承担的职责,首先这些机构应是精减而又能干的,在架构上应确保最优秀的人员能够并且愿意流下来,例如每科只设置一个主任两个助理,下面的医生不管资历全部一视同仁,订立尽可能可量化的标准,尽量避免主观因素,从医生中选拔助理,再从助理中选拔主任,主任取消终身制,不合格可免其职或助理水平明显超跃主任时可从助理中提拔,形成一种三人竞争的形势,这样,医生当中无意升迁有意开业的人就会自己尽可能早的出来执业,因为越早执业根基越深,走了一个又可补充一个,这样医院的人员流动的良性循环就形成了。

    3.进一步完善医保实施普及到所有的执业医生,因为当前大多数的公务员及不少公司员工都有医疗保险,当在执业医师处就诊不享受医保时则大量的常见病例仍会回流回医保定点医院,也就是那几家国有的医院,这不单给病人就医造成不便,还浪费不国家的医疗资源,为避免因为执业医生诚信方面的原因出现的骗保现象,可让保险公司与卫生监督部门联合或独立调查,一旦查实不仅终身取消投保人的投保资格及医生的执业资格,严重的还要追究刑事责任,相信以身试法的将会少之又少,既使在当前的医院也不能保证同类事件不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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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要完善医生投保医疗风险的过程,我认为这应是一个强制性投保的过程,包扩医疗过失险及医源性感染险,这样既能保证一旦出现医疗过失后出现的赔付方面的纠纷,也能保证万一象去年 sars一样出现医源性感染后医生的救治保障。

    5.卫生监督部门要加强对属下医疗机构的服务与监管,既要热情服务有要严格监管,它所要做的不是去建医院及经营医疗机构,包它们的赢与亏,而是完善立法与监管,要分清职责。

    6.在医学生陪养方面,我不知别的学系是否这样,但我知道医学是一个极其严谨的科学,是要对人命负责的,盲目的扩招除了增加了学校的收入外我看不到别的好处,医学生的质量低下了,受教水平下降了,就象解剖,居然比我们当年多了一倍不止的学生共解一具尸体,效果可想而知;学生毕业后出路没有着落,浪费了自己的青春与家庭的钱财,我认为对医学生还应严入严出。

    一口气打了这么多,已是头晕眼花了,以前还有一些想法一下想不起来,之后我将陆续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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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说说我个人的看法,我是强烈反对所谓大型私营医疗机构的建设的,以我所在的城市为例,竟然规定投资少于多少亿不能设立私营医疗机构,这当然与为官的政迹工程有关,更可笑的是竟规定一万人口内只能设一家私人诊所,一家多个医生(不同科的)的只能开一家诊所,不少地方在一家正规私人诊所旁竟开了几家黑诊所,这更加增加了权力寻租的空间。在批准设立的几家大型私营医院当中,其规模不少竟比当地最大的医院都大,但只有这么几家,难道病人看个常见病要打的去竟比在家门口的诊所能看上要好吗?如果不想说当地的卫生管理部门是利令智昏或权令智昏,那就只能说是脑子进水了。

    我不是巫医.假如我是卫生部长,2004-05.转载自新华论坛,2004年6月15日更新,医学捌号楼. http://www.med8th.com/humed/3/040615jrwswsbz.htm, 百拇医药(我不是巫医  2004-05 我不是巫医.假如我是卫生部长,2004-05.转载自新华论坛,2004年6月15日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