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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连载:药铺林 五十二
http://www.100md.com 2004年10月13日 《中国中医药报》 第2224期
     李亦著

    此药只开一剂,我让他们快快到药店抓药。他们去药店抓药的时间,我就给武小姐看病。在这么多人面前,我没让她再脱衣服,看她的脉象和脸色,我就基本知道了她的病情。我给她开药时,她告诉我半月之内可能脱不开身,没法到我那里看病,让我多给她开几服药。正好她的病处在相持阶段,估计同样的方子还要吃十几服。这样,我将在半个月里见不到武小姐了。

    白虎汤煎好后,我看着他们在不到两个时辰里就让病人把药全喝下去。喝药后,病人的体温开始下降,第二天早上,病人的烧完全退下来了。中午,他们请我吃饭。饭前,武小姐一直都在那个屋子里,但一到吃饭她就借故离开了,直到我离开那家旅馆,也没见到她的影子。尽管那顿饭很排场,也引不起我的一点兴趣,尤其是那几个卖唱(其实是日本歌妓)的女人,把脸抹得跟鬼一样,真是难看。卖唱的和那个刚刚退下烧来的人一样,他们的话我一句也听不懂,武先生就给我当翻译。武先生说他们是广州人,听不懂他们的话很正常。这样,我和那位刚刚退了烧的广州人进行了一次像国家元首一样的会谈。他问我能不能跟着他干,我问他跟着他干什么?他说跟着他看病。我说我不到广州去,听说那里的人光吃大米,家里还养蛇,去了不习惯。他还问我一年能挣多少钱,我说不一定,这事不归我管,我们家管钱的是我奶奶。他听了哈哈大笑。他笑的声音很难听,就跟要断气一样。后来,他还问了一些问题,我都没兴趣回答。我们每说一句话都得通过武先生翻译,一句话传来传去的很让人难受。跟一个满嘴里跑舌头的广州人说话真是麻烦。我慢慢冷落了那个广州人,跟武先生说起话来,我问他什么时候学会的广州话,他说他从小就在那里长大的,后来才去了东北。我很冒失地问了一句:武小姐是不是也是在那里长大的?他说差不多。我的心里暗暗叫苦,这么说武小姐也会那种满嘴里跑舌头的广州话?武先生说,那是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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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当我和武小姐已经很熟时,我求她给我说一句广州话。她听了我的话一愣,接着笑起来,她说,那不是广州话,那是另一个民族的话,那叫日语。至此我才知道,那回谈话我享受了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翻译,而且,和我谈话的那个人确实到了带翻译的级别,那时他都已经管着我们好几个省了。不过,当时并不知道这些,当时只是想着日后怎么学会那种节奏极快的“广州话”,那样,我和武小姐就可以不分场合地说一些很私密的话,包括让她把裤子脱了那种话。大家看出来了吧,我想学那种话的目的不纯,因此,我不可能学好。所以在以后的岁月里,我一直都不能用那种语言同武小姐交流。

    我又回到了山里,回到了我假想的和武小姐一起生活过的地方,这样,我才能经受得了那十五天的折磨。

    晚上,我坐在小庙前的一块大石头上,望着天上水银一样的月亮想武小姐。我的样子一定很可怜,古人管我那样子叫千里共婵娟,只是不知道武小姐此时是否也在望月。我在石头旁边的一棵树上做了记号,每过一天,我都在树上划上一道,这样,我得在树上划满十五道。可是有一天我却害怕起来:我怕再也见不到武小姐;即使十五天后能见到她,相见也是短暂的,我更害怕她从我身边走开的时刻。这叫相见时难别亦难。一想到这里,我就流下泪来。为此,我在后来的学艺中,常常心不在焉,这让那个清心寡欲的老和尚打一个不怎么样的结业评语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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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天,一伙人用担架抬来了一个垂危病人,病人的肚子像怀了崽的老母猪一样摊在担架一边。跟来的人说,病人肚子痛了多年,只是过去没见有这么大的肚子,今年,肚子一天一天见长,肚子疼得也越来越厉害。僧医和爷爷都诊断完了,各自开了药方,拿在一起看,见药方上第一味药都是白信,只是剂量不同,僧医的剂量是一钱,而爷爷的只有三分。僧医笑着说:“真巧啊,咱俩都用了白信,只是这个病人需用一钱才能起死回生,永除后患。”

    爷爷惊慌地说:“患者得的虫膨病,用白信三分足能杀死腹中虫子,用量大了,人怎么受得了呢?”

    僧医说:“你虽知病在虫,却不知道虫的大小,此虫已长到二尺有余,白信三分只能暂时麻醉,等虫子苏醒过来,痛必复发,到那时虫子已经有了耐药性,再用白信就不起作用,病人也就无药可医了,我用白信一钱,正好可以把虫子杀死,根除虫病,又不伤病人,你说哪一个更好呢?”

    病人按僧医的嘱咐服下白信一钱,第二天,他们果然用棍挑着一条二尺长的红虫送来,来人说,病人服白信后,拉了一个时辰的虫子,条条都如这般大小,现在病人已经下床要东西吃啦。

    僧医又嘱咐他们,先让病人喝些粥,粥里要放些人参和茯苓,连喝十天,病能痊愈。送走来人,爷爷扑通一下给僧医跪下了,他真心实意地给他磕了三个头。僧医把他扶起来,看着爷爷的脸说,现在,你该跟我说你是谁了吧。爷爷笑着说,不是已经跟你说过了吗。僧医也笑了:“你是瞒不了我的,你就是那个李盛奎的后人李兰英。”

    爷爷问他怎么知道的。僧医说,我研究过李盛奎的处方,连他的字体我都了如指掌,不是他的后人,不可能开出跟他那么相近的处方来,更不会写出这一手字来。, 百拇医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