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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健康视窗]决绝的根由
http://www.100md.com 2001年12月6日 《当代健康报》 2001.12.06
     □邹山虎

    脆弱和绝望是痛苦的姊妹。

    有位正在热恋的女子患了直肠癌症,医学专家按照现今的技术可能,运用外科手段将她体内的癌肿摘除,但同时只得把排泄通道的终端迁移到腰际。癌症的潜在威胁和生理上的变异,虽使她也同样经历了一番惶恐,但没有把她击垮。她承认并接受了现实,坦然地迎接着病魔的挑战。然而万没想到,她的恋人就是以此为由背弃了以往所有对她的山盟和海誓,绝情地一去不返。因为失禁的排泄物随时随地都可能在腰际间出现,那个本属于在与恋人厮守缠绵时接受爱意抚弄的圣地,却被那令人生厌的秽物所占领。这女子再也顶不住这一新的打击了。一天夜间,她大概是(只能是事后根据现场勘查揣测)从一场噩梦中突然惊醒,发现自己躺在一大摊冰凉恶臭的秽物上,恶劣已极的情绪使她再也无法理智地顾及其他任何事情。她推开窗户纵身一跳跃出窗台,带着凄厉的惨叫从自家所住公寓的10楼高处向地面坠落下去……

    用较为消极的哲学观来看,一个人出生的本身就意味着是一出悲剧的开始,可人人都得为悲剧而活,只有活着才可能把属于自己的那一出悲剧演完。因此,即使为了把悲剧演完,也不失为一条让人活着的理由。实际生活中,让人活着的理由却是成千上万的。相对而言,导致人们决意自绝的根由倒显得过于简单,也许只有这么一条——痛苦!然而对于由痛苦到绝望继而到决绝的过程,大概也只有决意自绝的人才可以言说那份体验的真实与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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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个多种病患者——风湿性心脏病、严重糖尿病,1990年又查出结肠癌症。癌肿切除手术进行了5个多小时,结肠被截去48厘米……那真是一场不堪回首的噩梦!”一位曾三次企图自杀的患者向我介绍他的“传奇”经历:“手术前,当得知自己患的是癌症时,我的精神彻底崩垮了。早听人家说‘十个癌症九个埋,一个不埋不是癌(误诊)’,而且在我之前我们单位已有三位同事得癌症都很快去世,对我的刺激特别大。他们仅得癌症一种病,而我却不单单只是癌症。有人说糖尿病发展到后期,病人的眼睛要失明,手指脚趾都要一点点烂掉,做什么手术伤口都不会愈合,因此更不能做癌症手术……我彻底绝望了。心想早晚都是一死,与其要遭那些罪啊,还不如早点死了拉倒!我眼里流着泪,心里淌着血。带着对人世的无限眷恋,我准备服毒自尽。当我把100片安定大把地送往口中时,被老伴发现了。她像猛禽一样向我扑来,一把将我手中的药瓶药片打飞在地……老伴泪流满面地规劝我:‘你死了我们可怎么办?’两个儿子及儿媳和两个女儿及女婿,带着孙子、外孙都来苦口婆心地劝说我。尤其不忍的是第三代人,‘爷爷’、‘姥爷’的哭喊声连成了片,使我心里比针扎还要难受。亲人们鼻涕一把泪一把地抱成一团。看到这种情形,就是石头人也要被感动得落泪——我第一次压下了要死的念头。做罢癌肿切除手术,可能是麻醉上出了问题,当天夜间腰背部疼痛难忍,不得不让医生注射杜冷丁来帮助我捱度那一寸寸难耐的时光。后来实在又忍受不住了,自杀的念头又涌上心来,这次我想碰墙而死。不料又被细心看护的老伴发现了,立即配备两个儿子对我实行强制监护,使我的自尽行动难以实现……几个月后,到医院做第一次化疗,由于毒副反应十分厉害,呕吐了两天两夜,一点食物都不能下咽,难受得再也忍不住了,我又想到一死了之,准备从六楼跳将下去。但我的老伴寸步不离,使我第三次生存下来……”

    像这样因为癌症造成的痛苦而使意志脆化并产生自绝想法的人,在患者当中相当普遍。但他们当中的多数人,在痛苦极致处最关键的那么几步,又都因为“咬咬牙”或获得了来自外界的援助性干预,就“奇迹”般挺过困境,也由此从脆弱走向另一个极点,这就是——坚强!, 百拇医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