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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恒的礼物
http://www.100md.com 2002年2月21日 《当代健康报》 2002.02.21
     我把十字架放在老人胸前,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唯一感到欣慰的是他们又可以牵着手享受阳光、数星辰、看飘雪了……

    那天值夜班,大概是晚上七点钟吧,我到病房给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妇人点滴硝酸甘油。一进病房,老人就露出一副和蔼的笑容,慢悠悠地说:“孩子,等你忙完活,过来陪我聊聊天可以么?”

    “当然可以,老妈妈,如果您喜欢,待会儿我就过来。”我微笑着望着老人。

    大约过了1个小时,做完了常规的基本工作,我来到老人身边,却见老人轻轻地叹气老泪纵横……经我一再询问,方知老人一生无儿无女,唯一相靠的老伴儿得了肺癌,已属晚期,正卧床不起。

    “明天是他七十五岁生日,我要送他一件礼物,噢,对了,孩子,我和他的故事能讲给你听么?”

    “当然,我很乐意听,一定是一段温馨浪漫而又醉人的爱情故事。”说着我瞥了老人一眼,老人略带沧桑的眼神里充满了浓浓的爱意。

    老人滔滔不绝地讲起来,犹如回到了初恋的少女时代,菊花似的脸上绽放着些许羞涩的温情,散发着醉人的气息。

    “结婚四十年了,他一直像兄长、父亲般呵护我、娇纵我,牵着我的手在郊外的田野上呼吸新鲜空气,享受阳光,数天上的星星,看冬日的飘雪……回家后他总爱让我给他挠背,一挠就是个把小时,我总是问疼不疼,因为有时我的指甲长了会有一些血痕……每年他过生日,都要送我礼物!”老人喃喃自语着,嘴角荡漾着幸福的微笑。“他的生日送你礼物?”我大惑不解。

    “是的,我们相爱那天就是他的生日,他说那是上苍赐予他的最美好的礼物,他要回报这份爱。”老人缓缓地抬起手抹去眼角的泪水,神色有些黯然。

    “他恐怕看不见我的礼物了,每当我闭上眼就能听见他呼喊我的名字。”老人意味深长地说着,眼眸里布满了悲凉的柔情。

    “会的,老妈妈,把礼物交给我,一定会让他看到。”我急急说。

    “真的?!”老人一阵惊喜,颤颤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美的十字架,上面刻着两个隽秀的小字“平安”,是老人亲自刻上去的。望着它,老人一脸的笃信和虔诚。凝视这情景,一种无言的感动涌上心头,泪水模糊了双眼。

    第二天,我按照老人提供的地址来到郊外一个十分安静的小院,呼唤了几声没人应,轻轻推开门,却见床上躺着一位老人,不知何时他早已超然成仙了,脸上的那份从容和安详足以说明老人走得很坦然,没有承受太多的痛苦。就在我默默为老人祈福的时候惊奇地发现:老人手里握着一个几乎一模一样的十字架!上面也刻着“平安”两字。这也许是老人最后的心愿罢,我真的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可转头一想:有什么可奇怪的,这对真心相爱了一辈子的老人,那份挚爱,那份和谐,那份默契,那份心灵感应是时时刻刻在他们的灵魂里存在的。

    我急忙赶回病房好把另一件礼物送给老妈妈,可一切太迟了,同事告诉我一小时前老人突发大面积心梗已经溘然辞世了……

    我把十字架放在老人胸前,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唯一感到欣慰的是他们又可以牵着手享受阳光、数星辰、看飘雪了…… (张锡银), 百拇医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