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效疫苗何以被注射到九千多人体内——湖南省新宁县注射过期疫苗事件调查
今年4月，就在全国上下防治“非典”的特殊时期，湖南省新宁县卫生防疫部门违规购进已经过期的钩端螺旋体疫苗，层层下分到村级医疗卫生室有偿为村民注射，致使该县9000多人被注射了过期失效的疫苗。5ti, http://www.100md.com
◆过期疫苗被注射5ti, http://www.100md.com
新宁县飞仙桥乡飞仙桥村农民陈华章10年前因钩端螺旋体病差点丢了性命。今年4月7日，他听说村卫生室接种钩端螺旋体疫苗的消息后，花5元钱打了平生第一次防疫针。5ti, http://www.100md.com
然而，就在乡村医生将疫苗一针针注射给村民们的时候，他们发现这批疫苗的失效期是“2003年4月”，其说明书上也明确要在2003年4月之前使用。“我们发现疫苗已经过有效期了，就向乡卫生院汇报，看能不能把疫苗退掉，乡卫生院请示防疫站后答复说没有失效，加大剂量继续打。”飞仙桥村一位姓郑的乡村医生对记者说。5ti, http://www.100md.com
同一时间，这批疫苗在新宁县疫情比较严重的金石、马头桥、安山、高桥等9个乡镇进行接种注射。4月10日，金石镇焦家垄村卫生室李医生从镇防保站领取了疫苗后给村民注射。4月28日，李医生到当地一家学校打防疫针时，学校老师发现疫苗已经失效，学校立即把情况向新宁县防疫站反映。5ti, http://www.100md.com
随后，焦家垄村一些村民找到村支部书记焦吉年反映情况。焦吉年是邵阳市和新宁县的人大代表。第二天清早，焦吉年便拿着村民找来的一支疫苗赶到新宁县药监局。他在讲述当时的情景时说：“我问药监局局长，这个药能不能打？局长说不能打。”5ti, http://www.100md.com
邵阳市药品监督管理局新宁县分局副局长姚作辉在接受采访时向记者证实，这批疫苗的失效期是“2003年4月”，属于过期疫苗。经查实，这批过期失效疫苗在药监局接到举报之前，已有1234支被分别接种到9225人体内。5ti, http://www.100md.com
◆为民还是牟利5ti, http://www.100md.com
钩端螺旋体是一种以水为传播途径的急性传染病，发病急、死亡率高，在一两天之内就能置人于死地。新宁县是邵阳市的疫区，每年都有农民在下田劳作时感染钩端螺旋体病死亡。新宁县卫生防疫站站长田祖建说，群众对钩端螺旋体疫苗有需求，乡镇防保站也有需求。5ti, http://www.100md.com
根据规定，疫苗属专线管理，县防疫站必须从所属的省、市防疫部门领取。田祖建解释说，今年他们到处联系，确实找不到钩端螺旋体疫苗。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得知永州防疫站和邻近的东安县有一些疫苗，对方说疫苗4月底到期，防疫站便派人去购买。由于认为都是同行，就没有仔细查看失效日期。后来集中精力防非典，这个事就委托给各个乡镇来办。4月28日，县防疫站接到举报后，马上要求停止接种。
记者在采访中了解到，钩端螺旋体疫苗通过正规渠道购进一支只有一两角钱。一支钩端螺旋体疫苗接种10人，按照新宁县每人5元的收费标准(包括一次性注射器)，一支只有几角钱的疫苗最终注射给农民的时候已经“升值”为50元。gf0(g, 百拇医药
另外，新宁县防疫站有105人，去年财政拨款30多万元，而开支在130万元以上。各乡镇防保站有七八十人，这些人都需要钱来养活。防疫站一位负责人说，由谧式鹑笨诰薮螅侵荒芡ü耪铮杖∈称贰⒒肪澄郎觳夥押兔磕昙?br>万元的疫苗收入来填补。gf0(g, 百拇医药
◆“果断”的处理gf0(g, 百拇医药
4月29日，接到举报后，邵阳市药品监督管理局新宁县分局立即奔赴8个乡镇进行查处。邵阳市药品监督管理局也曾派出调查组前往新宁县查处。分局副局长姚作辉告诉记者，这批失效疫苗是分三次从外地购进的，4月6日从永州市冷水滩区购进1000支，价格是每支1元；4月9日、4月11日由东安县防疫站免费提供1000支。gf0(g, 百拇医药
5月4日，新宁县药监部门的调查全部结束。姚作辉说，按照《药品管理法》规定，超过有效期的算劣药，应当没收违法所得，并处以1倍以上、3倍以下的罚款。gf0(g, 百拇医药
新宁县药品监督所所长、分局稽查股副股长郑平炎介绍说，5月16日，他们向县防疫站下发了行政处罚决定书，没收非法所得46125元，并处以46125元的罚款，相当于《药品管理法》里规定的1倍罚款。后来考虑到抗“非典”，经请示上级同意，进行了减免，没收违法所得再加上1万元罚款，(这样变更处罚与相关法规不符，不知新宁县药监局出于何种原因——编者注)这些钱已经上缴省财政。gf0(g, 百拇医药
县卫生局分管防疫工作的副局长李和妹在接受采访时说，事发后，新宁县委、县政府十分重视，首先要求把没有打完的疫苗收缴，二是看打了疫苗的群众有没有不良反应，三是请示专家看有没有补救措施，四是由县纪委、县监察室、县卫生局纪委成立专案组进行取证调查。日前，县纪委已做出处理决定，防疫站站长、分管流行病的副站长、流行病科主任、物资采购员、仓库管理员等5人分别受到了党内或行政处分。gf0(g, 百拇医药
◆受害农民多数不知情gf0(g, 百拇医药
虽然各方处理已完毕，可大多数接种农民还被蒙在鼓里，不知道自己注射的疫苗是过期的。采访中，一些农民自己讲，他们相信党和政府，相信防疫部门是为老百姓服务的，一般打防疫针的时候只是挽起袖子挨一针就完了，也不会看到底是什么疫苗，过期了没有。gf0(g, 百拇医药
这起事件中，本来接种农民是受害主体，可事情处理完了，大多数受害者还不知道有这回事。对于这样的处理结果，有的群众表示不满。金石镇焦家垄村党支部书记焦吉年告诉记者，药监部门罚了防疫站几万元款就算查处完了，没有明确挽回损失的措施，对受害农民没有任何补偿。他认为，县药监局没收县防疫站的非法所得款本是来源于农民，疫苗失效后应该返还或补偿给老百姓，可是防疫和药监部门到现在对受害农民都没有任何补偿措施。而新宁县药监局副局长姚作辉说：“新宁县药监局曾多次建议县防疫站采取一定的措施对接种人群进行适当 补偿。”gf0(g, 百拇医药
记者采访时了解到，新宁县农民日子比较苦，一般人没有打防疫针的意识，更不愿意出5元钱，这次接种钩端螺旋体疫苗的大多数人是以前得过此病或者对此病情了解的。新宁县钩端螺旋体疫情一直比较严重，据崀山镇防保站站长陈湘铭介绍，仅崀山镇去年就发生钩端螺旋体病10多起，其中死亡1人，有的老百姓看着实在害怕了，才不得已打防疫针预防。gf0(g, 百拇医药
然而，就是这些农民寄予厚望的保命药，却被证实是失效的。邵阳市药品监督管理局新宁县分局副局长姚作辉说，从目前看这些失效药品还没有产生严重后果，不过生产厂家注明的失效日期应该是有科学依据的。一位反映情况者说：“一旦洪灾到来或农忙下田生产，接种农民可能会因没有防范而感染钩端螺旋体病，这样的欺骗行为，对这近万名农民身体健康造成的危害极大。”(丁文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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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乡村医生将疫苗一针针注射给村民们的时候，他们发现这批疫苗的失效期是“2003年4月”，其说明书上也明确要在2003年4月之前使用。“我们发现疫苗已经过有效期了，就向乡卫生院汇报，看能不能把疫苗退掉，乡卫生院请示防疫站后答复说没有失效，加大剂量继续打。”飞仙桥村一位姓郑的乡村医生对记者说。5ti, http://www.100md.com
同一时间，这批疫苗在新宁县疫情比较严重的金石、马头桥、安山、高桥等9个乡镇进行接种注射。4月10日，金石镇焦家垄村卫生室李医生从镇防保站领取了疫苗后给村民注射。4月28日，李医生到当地一家学校打防疫针时，学校老师发现疫苗已经失效，学校立即把情况向新宁县防疫站反映。5ti, http://www.100md.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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钩端螺旋体是一种以水为传播途径的急性传染病，发病急、死亡率高，在一两天之内就能置人于死地。新宁县是邵阳市的疫区，每年都有农民在下田劳作时感染钩端螺旋体病死亡。新宁县卫生防疫站站长田祖建说，群众对钩端螺旋体疫苗有需求，乡镇防保站也有需求。5ti, http://www.100md.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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