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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鸣声声
http://www.100md.com 2003年10月9日 《当代健康报》 2003.10.09
     许多时候,我们习惯于忽略一些微小的事物,忘却它们也同样经历了生命的艰难和辉煌。比如说夏天里的蝉。

    蝉应该说曾是我们生活中一个不陌生的行吟歌手。每到仲夏,我们随时就能倾听到它们洪亮而空灵的啼鸣,或短促利索,或清丽悠扬,仿佛是在进行一场比赛,全都亮开了嗓子,拼命地歌唱着,此起彼伏。它们旁若无人地栖息在枝头放声歌唱,沉醉在不为我们所知的世界里。

    我曾经不明白它为什么要那么不要命地歌唱,我所想到的是如果没有歌唱,不知是否还有人想起它曾在这个世界上出现过。在匆匆忙忙的日子里,人们的心情早已是一种奢侈,有谁会在乎一只蝉歌声里的分量呢?

    偶然从一本杂志里看到了有关蝉的文章。文章说蝉的一生绝大部分时间要在黑暗中度过,只有大约半个月能在阳光下歌唱。有的蝉会在地下过五年、七年,甚至达十三年,并经历四次蜕皮。这真令我大吃一惊,因为我从来没想过蝉生命的存在会如此的短暂和艰难!

    蝉在泥土下寂寞着,不知哪一天才能发生质的飞跃,不知哪一天才能在一个适宜的季节乘势而出,与它相伴的是寒冷以及其他的伤害。蝉,一生为了生命的尊严,在黑暗中经历痛苦的一次次蜕变,为的就是拥有一个坚硬的躯壳后钻出地面,钻出地面后就痛快淋漓地歌唱。生命的意义,在蝉这里变得如此的简单而直接。

    当蝉默默地在地下黑暗中潜伏时,它无法预料是不是能有见到阳光放声歌唱的一天,但它显然把这种变数也看成了生命的一部分。因而,它坦然了。有什么理由不放声歌唱呢?所以,它一旦从蝉壳中飞出,便要清脆欢愉地歌唱。

    即使是在黑夜,它在朦胧的月光下也要一声复一声参与夏日的合唱。只有经历过如此的艰难与等待,蝉们才能如此地无所顾忌,如此地自由洒脱。那是一种生命活力最自由的欢呼与宣泄,一种不可抗拒的充满着生命意味的振奋与激扬。因为歌声来得不易,所以它才如同性格率直的男子汉,没有狡诈,坦坦荡荡地唱自己的歌。

    我知道,蝉自地层飞向天空的刹那间,是用歌声来变幻生命的光泽的。(任崇喜), http://www.100md.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