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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律遭遇“隔代情”
http://www.100md.com 2003年10月20日 《中国医药报》2003.10.20
     ●爷爷奶奶泪流满面:“不让我们看望孙子,就是对人性伦理的践踏与挑战!”!0/#.6, 百拇医药

    ●孩子母亲理直气壮:“没经过我同意探视孩子,就是对法律的蔑视和挑战。”!0/#.6, 百拇医药

    这是前不久发生在江西南丰县的一起橛敕ǖ淖不靼福彩俏夜桌案舸?br>情”遭遇法律“红灯”的官司。两级法院的4次判决,能切断血浓于水的亲情吗?2003年8月,作者赴江西南丰采访了涉案双方当事人。!0/#.6, 百拇医药

    ◆小儿易姓父亲公堂索子!0/#.6, 百拇医药

    彭美华1996年6月大专毕业后,分配到江西南丰县电信局工作。由于她容貌出众,很快赢得了本单位职工艾建军的爱慕。经过两年的恋爱,他们于1998年1月举行了隆重婚礼。同年9月,他们的儿子艾明(化名)出生。!0/#.6, 百拇医药

    然而,幸福的日子不长,他们由于性格方面的问题,两人经常为鸡毛蒜皮的家务事争吵甚至打架。1999年9月,彭美华与其夫离婚。孩子归女方抚养,艾建军每月付给小孩抚养费直至成年。!0/#.6, 百拇医药

    然而,彭美华与艾建军一段平淡的婚姻结束后,他们围绕孩子的问题又平地掀起了波澜。!0/#.6, 百拇医药

    “他探视孩子的方式简直是霸道!”彭美华向笔者讲述了前夫艾建军经常不顾彭美华的反对,深更半夜以看望儿子的名义,强行闯入彭美华住处。!0/#.6, 百拇医药

    彭美华说:“在我谈了男朋友后,情况变得更糟糕了。”2001年初彭美华与乡镇企业管理局干部刘德祥相识后,两人很快相爱。同年9月,彭美华和刘德祥结婚,开始了新的生活。但艾建军常常以看望儿子的名义对她进行纠缠和骚扰,使彭美华苦不堪言。!0/#.6, 百拇医药

    彭美华再婚后,也没和他打招呼,就擅自将孩子的姓名改为彭明(化名),在幼儿园入学登记簿上,儿子的父亲一栏里,赫然写成刘德祥的名字。艾建军认为前妻擅自给儿子更姓改名,严重侵犯了他和孩子的姓名权。他与前妻彭美华几番交涉未果,一纸诉状将彭美华告上法庭,要求变更孩子的抚养权。!0/#.6, 百拇医药

    2001年12月21日,南丰县人民法院开庭公开审理此案。!0/#.6, 百拇医药

    法院审理认为:原、被告虽已离婚,但其婚生的儿子仍系双方的儿子,均有抚养的权利与义务。双方在离婚时对儿子的抚养已达成协议,就不应该轻易变更。故驳回了艾建军变更抚养关系的诉讼请求。

    ◆看孙子惹脑孩子娘g+dr, 百拇医药

    彭美华为孩子的抚养权应诉打官司刚结束,她又以“探视权”为由向法院递交了告孩子爷爷奶奶的状子。g+dr, 百拇医药

    艾建军的父亲艾龙生和母亲魏如水都系该县毛巾厂退休工人。艾建军结婚后,两位老人和儿媳彭美华的关系非常融洽,待她比亲闺女还亲。孙子出生后,他俩视孙子为掌上明珠,百般疼爱。艾建军夫妻离婚后,老两口割舍不下对孙子的亲情,总是隔三差五地去看孙子。有时爷爷奶奶也将孙子接回来住几天。g+dr, 百拇医药

    彭美华再婚后,她与夫刘德祥商量,将孩子彭明接到了县城上幼儿园。爷爷奶奶得知后,又常到幼儿园看望孙子。据彭美华说,有时候孩子被爷爷奶奶接走了,她作为监护人竟不知道。2002年4月3日上午,艾龙生老两口又在彭美华不知道的情况下,来到彭明的幼儿园,将孩子接走了。这让彭美华非常生气g+dr, 百拇医药

    彭美华担心爷爷奶奶这样不论时间、场合无节制地看望孩子,会对孩子生活和学习产生不利影响,便想出一个“制约”办法:“没经我同意,不准他人随意前来探视我的孩子。”彭美华要求幼儿园出面干涉。g+dr, 百拇医药

    果然,艾龙生夫妇再来看望孙子时,幼儿园对他俩“亮红灯”。老两口突然受到幼儿园“刁难”,情绪激动,与老师争论起来。g+dr, 百拇医药

    “不准我们看望自己的孙子,凭啥?”他们认为:爷爷奶奶看望孙子天经地义,限制他们探视孩子没有道理,此后仍旧我行我素。g+dr, 百拇医药

    彭美华只好决定:运用法律手段,切断爷爷、奶奶与孙子之间的联系。g+dr, 百拇医药

    ◆“隔代情”难越法律障碍g+dr, 百拇医药

    2002年4月23日,彭美华一纸诉状将艾龙生、魏如水告上法庭,请求法院判决两被告今后不准再去探望彭明,并赔礼道歉。g+dr, 百拇医药

    2002年6月6日,南丰县人民法院公开审理这起“隔代情”案件。据称,这是全国首例祖辈看望孙辈的探视权纠纷案。g+dr, 百拇医药

    庭审中,孩子的母亲彭美华理直气壮地说:“我是孩子的法定监护人,没经过我同意看望孩子,就是对法律的蔑视和挑战。”g+dr, 百拇医药

    孩子的爷爷、奶奶泪流满面:“爷爷奶奶看望孙子自古天经地义,不让我们看望孙子,就是对人性伦理的践踏与挑战!”

    双方当事人引经据典、慷慨陈词。彭美华搬出了《婚姻法》、《民法通则》、《未成年人保护法》、《教育法》等4部法律条文,来证明爷爷奶奶看孙子是“非法”的。qv0+(, 百拇医药

    针对原告提出“爷爷奶奶看孙子影响孩子的身心健康和成长”,被告艾龙生和魏如水反驳道:“你将孩子寄养在外祖父母家吃住,说是疼爱孩子,难道我们做祖父母的看望一下孙子,就会对孩子造成伤害吗?我们看望孙子,是为了弥合因父母离婚给孩子造成的阴影,让孩子感受大家庭的温暖,这是一种亲情教育,怎么会对孩子成长不利?”qv0+(, 百拇医药

    南丰县法院审理认为:“两被告作为彭明的爷爷、奶奶,在适当的场所,有节制地探视孙子也是人之常情。但两被告在被探视人之母直接监护人有异议的情况下探望孙子,不体谅原告已另立新家庭的难处,并坚持探望孙子,这侵犯了原告的监护权,违反了婚姻法有关探视权的规定。”法院还认为:《婚姻法》第38条规定的“父或母对子女的探视权”,是父或母这个民事主体基于父母子女关系这种特定的身份而享有的权利,只能由本人实施,不能委托给别人。爷爷奶奶受儿子委托探视孙子是“越俎代庖”,没有法律依据qv0+(, 百拇医药

    基于上述观点,南丰县法院做出如下判决:“被告艾龙生、魏如水今后未经原告彭美华许可,不得擅自探视原告之子彭明。”qv0+(, 百拇医药

    “这简直是对中华传统美德的挑战,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艾龙生老人备感委屈。qv0+(, 百拇医药

    ◆想孙子望断长街qv0+(, 百拇医药

    “爷爷奶奶不准看望孙子”的判决对艾龙生夫妇的精神打击是沉重的。想着一生中不能面对面去亲热自己的孙子,老两口时常抱头痛哭。qv0+(, 百拇医药

    2003年6月2日,记者来到南丰县电信局艾龙生的家采访,魏如水老太太谈起孙子时泪眼婆娑。她向笔者讲述了违抗法院“禁令”的事。qv0+(, 百拇医药

    那是判决生效两个月后的一天,魏如水实在难熬对孙子牵挂的折磨,便一个人悄悄来到幼儿园门口附近,她不敢直接进去看望孙子,就在外面等放学。下午5点20分左右,见小朋友们高高兴兴被家人接出门时,魏如水的心怦怦直跳,她伸长脖子张望,等待着孙子出现在视野里。好久,她见到刘德祥用自行车将彭明带出校门,有说有笑。魏如水本想一个箭步冲上去,将特意新买的衣服送给孙子,亲一亲抱一抱这个日夜思念的娃儿,但她的双腿像灌了铅似的挪不动,只好躲在一角眼睁睁地看着孙子从视线中消逝……qv0+(, 百拇医药

    从此,魏如水和老伴一想起孙子时,老两口便在学校和路途中的一角蹲着守候,躲在电线杆后面“偷觑”。有时孩子离他们很近,只隔一条马路,但那条窄窄的街道却像汪洋大海,将他们和孙子分隔在两岸,他们只能望“孙”兴叹,泪水长流……qv0+(, 百拇医药

    这一判决在当地引起了强烈反响。qv0+(, 百拇医药

    江西省妇联权益部的一位女官员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认为,虽然法院判决爷爷、奶奶没有探望权,但法院并没有据此禁止他们看望孙子,只是附加一个“未经监护人许可不得擅自探望”的条件。如果两位老人能设身处地地为已重组家庭的彭美华着想,不计前嫌,相信胜了官司的彭美华也不会不近情理。qv0+(, 百拇医药

    “不!我们不能没有孙子啊!”2003年以来,艾龙生和魏如水频繁找到法院“通融”,“我们看望自己的孙子,为什么要像做贼似的?这样我们早晚会疯的。”他们认为,法院的一纸判决不能切割血浓于水的亲情纽带。2003年5月中旬,老两口再次哀求法院领导和熟人找彭美华夫妇协商,请求将孩子交给爷爷奶奶抚养。qv0+(, 百拇医药

    或许是爷爷奶奶对孙子的感情打动了彭美华,彭美华答应“可以考虑”。她提出了一个前提条件:“如果由艾家抚养孩子,应允许孩子的母亲和外公外婆随时去探望,因为外公外婆也十分疼爱彭明。”qv0+(, 百拇医药

    不料,艾龙生老两口一听就来气:“爷爷奶奶没有探视权,难道外馄啪?br>可以随心所欲地看望外孙吗?难道探视权还有双重标准?”双方僵持不下,截至2003年9月笔者发稿时,“协商”仍陷入“山穷水尽疑无路”之中。qv0+(, 百拇医药

    “隔代情”能不能“越过”法律与伦理的屏障而“柳暗花明”?笔者接触双方当事人后的感觉是:很有可能。(阿成;杨秀莲;张火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