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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亲是军人
http://www.100md.com 2004年5月13日 《健康时报》 2004.05.13
     北京市海淀区大柳树路2号 蔷薇

    第一次感到父亲的亲切是我上高一的时候。那一年他回家休假到学校给我开了一次家长会。那也是我上中学时,家长给我开过的唯一一次家长会。

    那时为了能考上大学,我学习一直很努力,但随着高中课程的加重,我的成绩下滑得很厉害。没想到父亲从学校回来一副很满足的样子对我说:你成绩不错,老师说很有希望。这出乎我意料的话让我有想流泪的感觉。接下来父亲说的话一下子打掉了我心里的那块坚冰,让我的心靠近了父亲。他说:还有一年高考,如果觉得家里的伙食不好,或回家吃饭太耽误时间,可以给你伙食费你到学校食堂去吃。在今天无论到哪去吃饭都不值得大惊小怪,可那是上世纪70年代的末期,而那时我已经渐渐地明白家里经济上的困难。父亲也许不记得这件往事,但它却让我在被窝里流了很长时间的泪。

    我上大学时我们家终于团聚了。和父亲在一起的日子多了,才慢慢地全面地了解了父亲。首先感受到的是父亲的善良,很有同情心。父亲从小就没了母亲,他处处关心那些跟着他当兵的战士们,保持着和他们的联系,即使他们有的离开部队几十年了。他为他们的进步高兴,为他们的困境难过,为他们的不幸奔走,用自己微薄的经济力量给他们一点温暖。有一个战士工作一直没有着落,在他工作前父亲总会想着给他送米,送面,送油。这在那个粮油都是按人口凭票供应的年代并不是件太容易的事。其次是父亲的才能。按现在的话来讲爸爸当时算得上是一个名人,在他所在的部队有很高的知名度。总结一下爸爸的知名度来自三个方面:一是拼命精神。例如,有一年在西宁送兵三天三夜不合眼,事迹广为传颂。二是口才。无论在多大场面的场合讲话,都是激情飞跃从不打磕巴。其实爸爸参军时也只有高小文化。大部分的文化知识都来自于部队这所大学校,包括他后来取得的军事学院的大专文凭。三是神枪。他的枪法之准的根源,到现在都还是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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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生活上一直都很俭朴,就是在经济上比较宽裕的今天也还如此。如果你自作主张给他买件衣服回家,他迎接你的那句话一定是:“你买的这衣服也能穿?以后不要瞎买。”妈妈说他是言不由衷,是怕孩子们花钱。2000年的夏天,一次我回家,走时他执意要把我送到院门口的公交车站。在等车时我无意间一瞥,看见他身上穿的白汗衫都已经破了,胸前有几个绿豆大的小窟窿。看看不再年轻健壮的父亲,再看看他身上穿的这件随时都会因受一点外力而分崩离析的汗衫,我的心一阵悸动,泪水涌了出来。

    一向以铁打的身体为本钱的父亲,在1995年的例行体检中,被检查出了肺部有阴影,怀疑是肺癌。这突如其来的灾难一下子就打破了家里的平静,妈妈一个星期就瘦了七斤。爸爸在病魔面前又展现了一次军人的风采。面对可能的不测他没有一丝的慌乱,还想办法安抚着妈妈的情绪。他积极配合着医生的种种检查,冷静地就像这一些都是为别人做的一样。做手术的那天早上,家属都还没到,他自己跑到了手术室。当医生明白过来他是来做手术时都很惊讶——他们只见过做手术时抬都抬不到手术车上的病人,还真没见过自己走到手术室的。手术的结果是良性的,这让全家人悬着的那颗心放了下来。

    今年春节我想给爸爸用数码相机照几张像,想拍出墙上挂着的那张父亲佩戴着大校军衔威武英俊形象的一点影子。爸爸却说:“说你傻吧,那是什么时候,过去十几年了。”

    的确,爸爸老了,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充满了力量和豪气的军官,而是一个行动有些迟缓的七旬老人。, 百拇医药(小时候,我们家也和大多数军人家庭一样,长期和父亲过着两地分居的生活,直到我上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