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医基础理论研究现状及对策建议”专题咨询会会议纪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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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7月14日
陆应江：
科技部今天召开这个座谈会，确实非常必要，非常及时，是弘扬中医学的重大举措。我想简单讲一点关于加强立法步伐，促进中医药发展的问题。
中医药是中国传统优秀文化的一部分，在治疗常见病和疑难病症上具有鲜明的特点，在防治“非典”的过程中，中医药立了大功，做出了贡献。新中国成立以来，党和国家高度重视中医药的发展，从毛泽东、邓小平到江泽民，到胡锦涛，几代党和国家的领导，对中医药都做过非常多的批示和指示，有一大本。1982年5月，全国人大五次会议通过的新宪法，将弘扬发展中医药纳入第21条，明确规定中医药受国家法律的保护。我们发展弘扬中医药有法律依据的。改革开放以来，经过广大中医药工作者的艰苦努力和全社会极大的关注，中医药事业成为卫生事业最有特色的重要组成部分。在中国已经形成了中医药医疗、教育、科研的庞大体系，中医药诊疗水平和综合服务水平得到了提高，在资源水平较低的情况下，担负起相当数量人民群众的医疗保健任务，中医药的特殊的优势得到了发挥。常见病，多发病，特别是疑难方面，中医药有独特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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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入，中医药越来越受到国际上的关注，主要体现在以下五个方面的内容：
一、促进了中医药在世界范围内的广泛应用。据不完全统计，目前世界上有120个国家使用中医药，其中英国有5000万人口，有3000多个中医诊所；荷兰有1500万人口，有1600个中医诊所；澳大利亚是1900万人口当中，有1400多个中医诊所。
二、我国对于中医的管理模式起到了示范作用。每年都有许多国家的有关学者和代表团来我国访问，菲律宾、新加坡、美国、加拿大等许多国家成立了相应的管理机构，有的国家开始立法承认传统医药的合法性。
三、加强了与世界卫生组织和各国政府间的交流和合作，积极参与世界卫生组织的有关活动，中医药在国际传统医药领域发挥了积极的作用。在与国外签订的有关国际合作和交流协议中，中医药成为一个很重要的内容。
四、加强了与世界各国传统医药的科技合作与学术交流。积极与国外同行和大学进行合作交流，在国外开办中医药学历教育，每年都有大批外国留学生来我国学习中医药，在北京也举办过好多次国际传统医药大会，都收到了非常好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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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中医药的发展前景受到了各国企业的关注，许多国外制药企业，积极投入资金，加强中医药的开发。
中医药为中华民族的繁荣昌盛，为中华民族的文明进步，产生了非常好的作用，取得了非常好的效果，但是中医药还有好多不足的地方，我认为以下几个方面需要进一步加强：
一、对中医药在卫生事业中的作用和地位认识还不够，一些地方和部门在实际工作中，还没有很好落实中西医并重的方针，自觉不自觉地重西医轻中医。建议通过这次座谈会，在认识和指导思想上更好地落实中西医并重。如果在指导思想上不解决这个问题，其他问题就不好办，就陷入被动局面。
二、中医的医疗、教育、教学、科技与市场经济和社会需求还不相适应，特别是随着各项改革的不断深化，出现了一系列问题。中医如何适应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发展需要，还应该进一步深化改革。
三、对中医药的投入不足，存在着中医药投入资源配制不合理，城乡发展不平衡的现象，尤其是农村中医药非常薄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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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中医药发展滞后，立法水平有待进一步提高。我想，通过中药立法，要解决两个大问题。一是采取坚决有效的措施扶持、继承、弘扬中医药事业，二是要加强中医药的规范化管理。只有解决这些问题，才能加快发展中医药。中医药的发展，需要中医药行业自身的努力，更需要国家法律加以规范、加以保障。加快中医药的立法步伐，全国人大非常关注，最近，国务院已正式发布了中医药条例，为中医药法提供了有利的法律基础。全国人大正在加快和推进卫生法的立法进程，在卫生法里面要搞一章专门规范中医药的条文。
梅永红：
我开始关注中医药发展问题，也是出于一种道义。今年有两件事情对我冲击比较大：第一件事，我春节回家看望父母。我父亲原来一直是结核病，很长时间了，后来转成肺心病。回家以后，他跟我讲了一个事实：他这么多年一直是吃西药吃抗生素，后来再吃也不起作用了，或者是吃了以后很快又复发。没有办法，最后去求教中医，还是他多年的老朋友。但是这个中医也已经不开中药了，是卖西药。最后他反复讲他现在吃西药没有用，请给开一点中药，才开了两个礼拜的中药让他吃，非常有效。他再去找这个老朋友开中药，老朋友非常明确地拒绝了，不给他开了，理由就是：我如果给你这么开，我喝西北风去。我父亲两个礼拜中药只花了14块钱。这件事情给我的印象非常深刻。第二个事情就是这次SARS，贾老师是知道的，在SARS期间，4月中到5月初，为中医药能够介入北京市SARS治疗，我们也是做了呼吁，做了努力的。但是这个过程实际上是非常艰难的。讲得不好听，我们是厚着脸皮求这些人，你们最好能听一听我们的汇报，能试一试，能关注一下。当然最后我们还是有收获的，但是这个过程实际上反映了很多问题，值得我们去深思：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所以，我在前面讲到“几十年以后，中国人要向西方学中医”，这不是危言耸听，这是完全有可能的。如果大家有兴趣，建议大家看一看本期的《中国国家地理》，一些国外的学者用他们的视角、他们的眼界来看待中医药，带给我们更多的启示。这是我给大家介绍的给我带来很深印象的两个事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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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点，谈谈制度因素。我们是科技部调研室，比较关注这个问题。一切制度的形成都是为了维护一些利益，这是没有例外的。中国的制度架构，包括中医药的制度架构，到底是维护谁的利益，这个问题是要回答的。现在也许我们回答不清楚，否则我们就不可能有九亿人享受不到最基本的医疗卫生保障。我在一些报告里面也谈到了，五六十年代，国力这么衰微的情况下，我们尚且能够保证全国人民的医疗保障；到现在，我们的GDP已经翻了几番了，但是我们有九亿人不享受医疗保障。我们的制度到底是为谁服务的？这个问题我们需要回答。每一次接触农村，每一次到农民中间去，我们都为这件事感到非常痛苦。我走到农村，看到很多三四十岁的青壮年，本来得的不是什么大病，是花不了多少钱的，就是因为这个，“小病拖，大病挨，重病等到死”。这是普遍现象，联想到刚才我给大家介绍的第一个案例，可以看出，今天的这种制度，是为了维护一些特定的利益群体，比如说以药养医这种制度。这种制度到今天带来的负面影响到底有多大？14块钱治疗一个病人，我们不接受，非得用40块，400块去治疗，就能接受。所有的医生都愿意开贵药，来一个病人，让你在所有的仪器设备面前走一遍，这是什么制度？所以在这里面要说的问题就是，如果不解决我们的制度问题，不解决我们制度到底面向谁的问题，我们今天在这里谈科学问题，谈技术问题，都是荒谬的。正好全国人大的一个同志来了，我想这个问题，可能是更值得我们从深层次上思考的问题，否则我们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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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点，今天我们谈论的这个问题是一个科学问题，是谈中医药的基础研究问题。实际上我们现在要研究的一个大的问题是中医药发展，中医药产业发展，农民初级医疗卫生保健体系建设，是论述这样的问题，但是我们不自觉的，或者是必然的要涉及到中医药本身的基础研究领域的问题。因为中医药要为我们现在的制度所接受，为我们现在的人类所接受，这是回避不了的。可能现在没有人能够否认中医本身的科学性。既然是科学，它就不是僵化的，就是要发展的，所以我们现在需要反思：我们为传承了数千年的中医药文化，为这种科学，到底贡献了什么？我曾经写过一篇稿子，在其中我提到，我们今人实际上是感到惭愧的。这么一个博大精深的科学文化，近代发展是非常迟缓的，至少我不认为它的进展是非常大的。它今天的命运可能跟这有关。当然这里面有很多历史文化的原因，但是至少我们当代人对这一个科学的贡献是不足的。它本身是要发展的，但是我们为这个发展贡献了什么？我坦率地讲，听了今天的报告，我也感觉我们今天的认识还需要进行梳理，因为大家的看法也不完全一致。但是我要说的是，我听完了以后，我感到有些乱，因为这里面涉及到的文化因素太多了，哲学因素太多了，今天很多专家都谈到了哲学问题，没有哪一门科学技术的发展能够离开哲学的底蕴，能够离开文化的底蕴的。那么，中医药是诞生在什么样文化底蕴的基础上的呢？今天的文化底蕴又是什么呢？我是一个对中华文化没有多少继承的人，不知道我们社会的大多数人到底继承了多少，对此我不乐观。需要做的工作还很多，需要我们去深究的问题还很多。所以我真的感觉到，这个问题可能需要我们再广泛进行讨论，最后能够形成共识。否则，我们无论讨论多少遍，把这个问题翻过来倒过去，翻多少遍也不管用，因为没有人能接受，我们自己也不能形成完整统一的意见。我们今天开这个会，本来是请了我们主管的同志，有些人要不就不来，有的人来了以后打个照面就走了，没有人关注这个问题。大家关注的到底是什么？所以，对中医药发展的科学问题，可能还需要从更深层次上去思考，否则，真有可能我们将来要向西方人学习中医。像今天提到的系统科学、混沌学，西方现在发展的都很快；将来也许西方人接受中医药思想比我们自己接受的更快，接受的更深入，这是完全有可能的。我们自己排斥中医，按照线性的思维，非得要把中医药进行编码，这就是我们现在的思维。不管我们承认不承认，主流思想就是如此。所以在这个问题上，我今天说了一句比较悲观的话，我是不感到乐观的，这也就是所谓的挑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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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点就是，尽管面临这么多问题，我们还是会对这个问题进一步研究，对从事这方面研究的同志进一步给予关注和支持。只要我们是在这个位置上，只要我们还算得上是一个共产党员，还算得上是一个政府官员，我们对于这个问题的这种支持和关注，是会不遗余力的，是一贯的。也希望在这一研究过程当中，能够更多的得到各位专家的支持。今天，尽管我感到有很多问题，但是我也感到振奋，至少有很多人能够从更深层次上来思考，比如说从我们13亿人的根本需求、根本利益出发来考虑问题，从我们能不能弘扬中华民族优秀文化的角度思考问题。我想，只要有更多的人来从这个层面上思考问题，中医药文化就有希望。我们也愿意为此不遗余力的做工作，我就简单的谈这几点认识，谢谢!
武夷山：
我们今天的会开得非常好，各位专家畅所欲言，意犹未尽。我现在提三点请求和希望：
第一点，今天来的专家，无论是已经发言的，还是没有发言的，如果有书面发言稿的，请交给我们，我们会充分把大家的一些想法汇总起来，好的建议利用起来。
第二点，我们这个系列研讨会，今后还要开下去。也希望大家关于中医药发展战略有什么题目值得进一步研讨的，向我们提出来。
第三点就是，除了在座的之外，大家还知道有哪些对中医药有战略思维的专家和朋友，不管本身是搞中医药的，还是中医药行当之外的，只要关心中医药，能够站得比较高，具有战略思维的，希望大家推荐给我们。推荐的时候，最好有一点推荐的依据，比如说他写的专著，他写的论文，可以反映出他的战略眼光，我们需要关心中医药事业的人，关心中医药发展战略的人，需要这么一支队伍。(全文完), 百拇医药
科技部今天召开这个座谈会，确实非常必要，非常及时，是弘扬中医学的重大举措。我想简单讲一点关于加强立法步伐，促进中医药发展的问题。
中医药是中国传统优秀文化的一部分，在治疗常见病和疑难病症上具有鲜明的特点，在防治“非典”的过程中，中医药立了大功，做出了贡献。新中国成立以来，党和国家高度重视中医药的发展，从毛泽东、邓小平到江泽民，到胡锦涛，几代党和国家的领导，对中医药都做过非常多的批示和指示，有一大本。1982年5月，全国人大五次会议通过的新宪法，将弘扬发展中医药纳入第21条，明确规定中医药受国家法律的保护。我们发展弘扬中医药有法律依据的。改革开放以来，经过广大中医药工作者的艰苦努力和全社会极大的关注，中医药事业成为卫生事业最有特色的重要组成部分。在中国已经形成了中医药医疗、教育、科研的庞大体系，中医药诊疗水平和综合服务水平得到了提高，在资源水平较低的情况下，担负起相当数量人民群众的医疗保健任务，中医药的特殊的优势得到了发挥。常见病，多发病，特别是疑难方面，中医药有独特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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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入，中医药越来越受到国际上的关注，主要体现在以下五个方面的内容：
一、促进了中医药在世界范围内的广泛应用。据不完全统计，目前世界上有120个国家使用中医药，其中英国有5000万人口，有3000多个中医诊所；荷兰有1500万人口，有1600个中医诊所；澳大利亚是1900万人口当中，有1400多个中医诊所。
二、我国对于中医的管理模式起到了示范作用。每年都有许多国家的有关学者和代表团来我国访问，菲律宾、新加坡、美国、加拿大等许多国家成立了相应的管理机构，有的国家开始立法承认传统医药的合法性。
三、加强了与世界卫生组织和各国政府间的交流和合作，积极参与世界卫生组织的有关活动，中医药在国际传统医药领域发挥了积极的作用。在与国外签订的有关国际合作和交流协议中，中医药成为一个很重要的内容。
四、加强了与世界各国传统医药的科技合作与学术交流。积极与国外同行和大学进行合作交流，在国外开办中医药学历教育，每年都有大批外国留学生来我国学习中医药，在北京也举办过好多次国际传统医药大会，都收到了非常好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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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中医药的发展前景受到了各国企业的关注，许多国外制药企业，积极投入资金，加强中医药的开发。
中医药为中华民族的繁荣昌盛，为中华民族的文明进步，产生了非常好的作用，取得了非常好的效果，但是中医药还有好多不足的地方，我认为以下几个方面需要进一步加强：
一、对中医药在卫生事业中的作用和地位认识还不够，一些地方和部门在实际工作中，还没有很好落实中西医并重的方针，自觉不自觉地重西医轻中医。建议通过这次座谈会，在认识和指导思想上更好地落实中西医并重。如果在指导思想上不解决这个问题，其他问题就不好办，就陷入被动局面。
二、中医的医疗、教育、教学、科技与市场经济和社会需求还不相适应，特别是随着各项改革的不断深化，出现了一系列问题。中医如何适应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发展需要，还应该进一步深化改革。
三、对中医药的投入不足，存在着中医药投入资源配制不合理，城乡发展不平衡的现象，尤其是农村中医药非常薄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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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中医药发展滞后，立法水平有待进一步提高。我想，通过中药立法，要解决两个大问题。一是采取坚决有效的措施扶持、继承、弘扬中医药事业，二是要加强中医药的规范化管理。只有解决这些问题，才能加快发展中医药。中医药的发展，需要中医药行业自身的努力，更需要国家法律加以规范、加以保障。加快中医药的立法步伐，全国人大非常关注，最近，国务院已正式发布了中医药条例，为中医药法提供了有利的法律基础。全国人大正在加快和推进卫生法的立法进程，在卫生法里面要搞一章专门规范中医药的条文。
梅永红：
我开始关注中医药发展问题，也是出于一种道义。今年有两件事情对我冲击比较大：第一件事，我春节回家看望父母。我父亲原来一直是结核病，很长时间了，后来转成肺心病。回家以后，他跟我讲了一个事实：他这么多年一直是吃西药吃抗生素，后来再吃也不起作用了，或者是吃了以后很快又复发。没有办法，最后去求教中医，还是他多年的老朋友。但是这个中医也已经不开中药了，是卖西药。最后他反复讲他现在吃西药没有用，请给开一点中药，才开了两个礼拜的中药让他吃，非常有效。他再去找这个老朋友开中药，老朋友非常明确地拒绝了，不给他开了，理由就是：我如果给你这么开，我喝西北风去。我父亲两个礼拜中药只花了14块钱。这件事情给我的印象非常深刻。第二个事情就是这次SARS，贾老师是知道的，在SARS期间，4月中到5月初，为中医药能够介入北京市SARS治疗，我们也是做了呼吁，做了努力的。但是这个过程实际上是非常艰难的。讲得不好听，我们是厚着脸皮求这些人，你们最好能听一听我们的汇报，能试一试，能关注一下。当然最后我们还是有收获的，但是这个过程实际上反映了很多问题，值得我们去深思：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所以，我在前面讲到“几十年以后，中国人要向西方学中医”，这不是危言耸听，这是完全有可能的。如果大家有兴趣，建议大家看一看本期的《中国国家地理》，一些国外的学者用他们的视角、他们的眼界来看待中医药，带给我们更多的启示。这是我给大家介绍的给我带来很深印象的两个事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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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点，谈谈制度因素。我们是科技部调研室，比较关注这个问题。一切制度的形成都是为了维护一些利益，这是没有例外的。中国的制度架构，包括中医药的制度架构，到底是维护谁的利益，这个问题是要回答的。现在也许我们回答不清楚，否则我们就不可能有九亿人享受不到最基本的医疗卫生保障。我在一些报告里面也谈到了，五六十年代，国力这么衰微的情况下，我们尚且能够保证全国人民的医疗保障；到现在，我们的GDP已经翻了几番了，但是我们有九亿人不享受医疗保障。我们的制度到底是为谁服务的？这个问题我们需要回答。每一次接触农村，每一次到农民中间去，我们都为这件事感到非常痛苦。我走到农村，看到很多三四十岁的青壮年，本来得的不是什么大病，是花不了多少钱的，就是因为这个，“小病拖，大病挨，重病等到死”。这是普遍现象，联想到刚才我给大家介绍的第一个案例，可以看出，今天的这种制度，是为了维护一些特定的利益群体，比如说以药养医这种制度。这种制度到今天带来的负面影响到底有多大？14块钱治疗一个病人，我们不接受，非得用40块，400块去治疗，就能接受。所有的医生都愿意开贵药，来一个病人，让你在所有的仪器设备面前走一遍，这是什么制度？所以在这里面要说的问题就是，如果不解决我们的制度问题，不解决我们制度到底面向谁的问题，我们今天在这里谈科学问题，谈技术问题，都是荒谬的。正好全国人大的一个同志来了，我想这个问题，可能是更值得我们从深层次上思考的问题，否则我们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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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点，今天我们谈论的这个问题是一个科学问题，是谈中医药的基础研究问题。实际上我们现在要研究的一个大的问题是中医药发展，中医药产业发展，农民初级医疗卫生保健体系建设，是论述这样的问题，但是我们不自觉的，或者是必然的要涉及到中医药本身的基础研究领域的问题。因为中医药要为我们现在的制度所接受，为我们现在的人类所接受，这是回避不了的。可能现在没有人能够否认中医本身的科学性。既然是科学，它就不是僵化的，就是要发展的，所以我们现在需要反思：我们为传承了数千年的中医药文化，为这种科学，到底贡献了什么？我曾经写过一篇稿子，在其中我提到，我们今人实际上是感到惭愧的。这么一个博大精深的科学文化，近代发展是非常迟缓的，至少我不认为它的进展是非常大的。它今天的命运可能跟这有关。当然这里面有很多历史文化的原因，但是至少我们当代人对这一个科学的贡献是不足的。它本身是要发展的，但是我们为这个发展贡献了什么？我坦率地讲，听了今天的报告，我也感觉我们今天的认识还需要进行梳理，因为大家的看法也不完全一致。但是我要说的是，我听完了以后，我感到有些乱，因为这里面涉及到的文化因素太多了，哲学因素太多了，今天很多专家都谈到了哲学问题，没有哪一门科学技术的发展能够离开哲学的底蕴，能够离开文化的底蕴的。那么，中医药是诞生在什么样文化底蕴的基础上的呢？今天的文化底蕴又是什么呢？我是一个对中华文化没有多少继承的人，不知道我们社会的大多数人到底继承了多少，对此我不乐观。需要做的工作还很多，需要我们去深究的问题还很多。所以我真的感觉到，这个问题可能需要我们再广泛进行讨论，最后能够形成共识。否则，我们无论讨论多少遍，把这个问题翻过来倒过去，翻多少遍也不管用，因为没有人能接受，我们自己也不能形成完整统一的意见。我们今天开这个会，本来是请了我们主管的同志，有些人要不就不来，有的人来了以后打个照面就走了，没有人关注这个问题。大家关注的到底是什么？所以，对中医药发展的科学问题，可能还需要从更深层次上去思考，否则，真有可能我们将来要向西方人学习中医。像今天提到的系统科学、混沌学，西方现在发展的都很快；将来也许西方人接受中医药思想比我们自己接受的更快，接受的更深入，这是完全有可能的。我们自己排斥中医，按照线性的思维，非得要把中医药进行编码，这就是我们现在的思维。不管我们承认不承认，主流思想就是如此。所以在这个问题上，我今天说了一句比较悲观的话，我是不感到乐观的，这也就是所谓的挑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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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点就是，尽管面临这么多问题，我们还是会对这个问题进一步研究，对从事这方面研究的同志进一步给予关注和支持。只要我们是在这个位置上，只要我们还算得上是一个共产党员，还算得上是一个政府官员，我们对于这个问题的这种支持和关注，是会不遗余力的，是一贯的。也希望在这一研究过程当中，能够更多的得到各位专家的支持。今天，尽管我感到有很多问题，但是我也感到振奋，至少有很多人能够从更深层次上来思考，比如说从我们13亿人的根本需求、根本利益出发来考虑问题，从我们能不能弘扬中华民族优秀文化的角度思考问题。我想，只要有更多的人来从这个层面上思考问题，中医药文化就有希望。我们也愿意为此不遗余力的做工作，我就简单的谈这几点认识，谢谢!
武夷山：
我们今天的会开得非常好，各位专家畅所欲言，意犹未尽。我现在提三点请求和希望：
第一点，今天来的专家，无论是已经发言的，还是没有发言的，如果有书面发言稿的，请交给我们，我们会充分把大家的一些想法汇总起来，好的建议利用起来。
第二点，我们这个系列研讨会，今后还要开下去。也希望大家关于中医药发展战略有什么题目值得进一步研讨的，向我们提出来。
第三点就是，除了在座的之外，大家还知道有哪些对中医药有战略思维的专家和朋友，不管本身是搞中医药的，还是中医药行当之外的，只要关心中医药，能够站得比较高，具有战略思维的，希望大家推荐给我们。推荐的时候，最好有一点推荐的依据，比如说他写的专著，他写的论文，可以反映出他的战略眼光，我们需要关心中医药事业的人，关心中医药发展战略的人，需要这么一支队伍。(全文完), 百拇医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