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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开炮”囤积
http://www.100md.com 2004年9月9日 《健康时报》 2004.09.09
     “你的这堆破烂,留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大多时候,每当听到父亲的这声“河东狮吼”,我和弟弟立即灰溜溜地放下手边的事情,乖乖地跑到小房间去了。因为,这是几十年来父亲宣布和母亲“开战”的信号之一。

    难怪父亲脾气这么大,母亲也实在过分,她的被称作“破烂”的囤积品几乎占满了大小十余只纸箱和书柜。在囤积品尚未形成规模、不具备“杀伤力”的时候,父亲还曾经自嘲过———一个共产党员藏的东西十个人都找不到。但后来,只要母亲不在家时,我们仨再想找到各自的东西比登天还难,父亲的幽默感荡然无存。随之,母亲的“罪名”在“私自扩张”的基础上又增加了“垄断”,母亲对此并不服气。

    随着事态逐渐严重,弟弟开始致力于调解“人民内部矛盾”,我却一点也不同情母亲,坚决站在父亲这边。我甚至频频向母亲发出这样的最后通牒:囤积不是个人爱好,而是威胁家庭安定团结的矛盾,属于原则问题,不能讨价还价,没有调解的必要,必须及时“出台”新家规和新家法,该强制执行就一定要强制执行!我的表态惹得母亲正式向我“还击”,她甚至连夜赶制出一份目录为囤积品洗刷罪责,她满怀深情地告诉我,这些大多是自己四十余年的教育生涯的宝贵纪念品,其中许多经典教案曾经拿过市里和区里的荣誉。此外,还有一些笔记本,当年曾经系过红绸子,被放置在高高的领奖台上,由前辈亲自发到她手里,是她前进的动力,是永远的精神寄托。我一下子感到自己被推到了企图摧毁“精神文明”的审判台。哎!反正自家的事情也说不清。随后,大凡遇到就囤积问题需要个人表态时,我都拿“今天天气好晴朗,大家出去遛弯吧”来搅和。

    直到不久前,我和弟弟去逛一家新开张的大型仓储式超市,竟然感到有一种特别的“亲切感”。仔细一咂摸滋味,我们才意识到自己深爱的家早已“仓储”多年。于是下定决心:向囤积“开炮”,必须从自己做起。真到对自己的物品下手,简直是敝帚自珍。我们仨开始是从一大堆候选品中逐个遴选出该保留的,结果怎么挑出来的,又原位返还,简直在做完璧归赵的游戏。后来看看没有进展,父亲亲自制订原则如下:一、从源头拦击囤积,可买可不买的,坚决不要买。二、对于没有回收价值的,可要可不要的,坚决扔。三、能留下目录的非重要资料留存卡片备案后,有回收价值的,坚决卖。四、最近10年内不再看的书,能送人的送人,没人要的也坚决卖掉。五、报纸不过月,十天一清理。六、小摆件、工艺品从书柜下架至阳台。七、3年之内不曾穿过的衣服,直接捐出去。八、2年之内没有上脚的旧鞋一概扔……

    等到各自把缺少保存价值囤积的物品整理完毕,我们仨才发现,家里原来除了母亲的私人囤积以外,我们仨的“贡献”也不少,难怪她一直用“我就这么几个纸箱子”回应。没过多久,母亲开始行动。每周都扔出几只纸箱子,连续几周,小区里收废品的师傅成为经常光顾我家的常客。家,就这样开始慢慢整洁起来。遇到好天气,都愿守在家里谈天论地,每当这时,母亲会时不时调侃我:今天天气好晴朗,你还是一个人出去遛弯吧!, 百拇医药(北京市朝阳区石佛营 李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