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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21个四季
http://www.100md.com 2004年12月16日 《当代健康报》 2004.12.16
     初冬的一个深夜。肖带着他对21个四季的记忆走进了天堂。

    20岁的肖本是个开朗、无忧的人,但是一次意外致使他全小肠坏死而成了个无肠人。从此,生活在病房里的肖仿佛成了“星星的孩子”,沉默寡言,再也没了青春的笑容,他不搭理医生、护士的询问,甚至不理放弃田间耕种、整日陪伴自己的父母。

    病房的窗外是宽阔的马路、高大的法国梧桐和熙熙攘攘的人流、车流,而肖走进了一个人的天空。他寂寞、孤独的白天、黑夜就在日光和月光相伴以及和电视节目的“交流”中度过。

    后来,病房里和他同病相怜的10岁男孩,在接受了小肠移植手术后再也没回到病房。肖很想知道男孩怎样了,但他害怕想象中的结果而没有问任何人。不久,他从父母的眼神里感觉到男孩不在了。男孩的离开,让肖变得更加抑郁寡欢。

    在一个阴雨绵绵的午后,他要求父母回家,不要再回病房照料他。父母泪流满面,抱着儿子放声大哭。而此时沉默的肖也已是泪如雨下。那个元宵节是肖生命中的最后一个生日。年轻的护士们在肖的病房里挂上了红彤彤的灯笼,在他的窗台上摆满了鲜花。一只蓝色的音乐盒里正奏出“祝你生日快乐”的旋律。躺在床上的肖目不转睛地盯着输液袋里乳白色的营养液正一滴滴地流进手背上的血管里……

    这一天,肖说想出去晒晒太阳,再去看看已经调到别的病区的护士长。他说她以前常常为自己“作怪”而“生气”。父母看到儿子开口说话了,高兴得似过节的孩子,忙不迭地为他穿上棉衣,把他抱进轮椅里。轮椅在长长的回廊上缓缓前行,许多病友热情地和肖打着招呼。这一天,医院的花园里飞进好几只色彩斑斓的蝴蝶。室外的冬阳照在他枯黄、消瘦的脸庞上,他感觉有些刺眼。“冬天怎么还会有蝴蝶?”肖问父母。“有!有!有!等你好了,爸爸妈妈带你去家乡的天目湖,那边有好多蝴蝶呐。”肖回头看到父母的眼里泪光点点,他知道,那是高兴的泪。这一天,肖说这是自己住院以来心情最好的一天。因为,自己等到了生日。

    这一年的春夏很快过去。暮秋的傍晚,肖感到21岁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父母靠在自己身边的椅子上吃着没有一点肉末的饭菜,但他们依然吃得很香。他很想尝一尝,生命靠一年多的营养液维持着,已经不知道饭菜的味道了。深夜,肖悄然离开了身边的父母,没有发出一丝呻吟。后来,父母在肖留下的电话号码本上看到一段话:爸爸妈妈,儿子不孝,不能为你们养老送终。我走后,你们要想开点。其实,我一个人在那边会经常想你们的。这段话写于肖的生日。, http://www.100md.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