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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震文:中药现代化需要法规支持
http://www.100md.com 2004年12月22日 医药经济报
     段震文,北大维信董事、总经理,50岁,上世纪90年代自北京大学博士毕业后,赴美国做博士后。回国后到北大维信工作至今。

    形容段震文,或许某些侧面更为生动。今年在博鳌召开的医药经济报MEDC企业家年会期间,某天下午,他失踪了几个小时,工作人员四处寻找未果。天黑之后,他带着得意的笑容归来,告诉工作人员,他是响应另一位企业家的挑战,到万泉河里比赛游泳去了。

    他并不是一般人眼中的海归,文质彬彬,与一切保持适度的距离。他似乎更加“性情中人”??居住北京20年,仍然是一口浓烈的湖南口音;接受采访也会跟记者真实道出自己的苦恼与困惑,而非单纯的粉饰太平。他甚至率真如孩童,在今年医药经济信息发布会的电视论坛上,他抓过话筒一连20分钟对产品的介绍令人瞠目结舌。而第二天,没有太多顾忌,对着有关领导提出连珠炮式的中药现代化问题更令人领教到他的执拗。

    我们是一路跟西医比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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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者:今年6月,国家“九五”重点攻关课题“血脂康调整血脂对冠心病二级预防的研究”正式对外公布结果,一个课题一做8年,光财力就要投入3000万元,会不会有人说你太过天真?

    段震文:这个工作最大的是考验我们的胆量,钱还在其次。血脂康的降血脂功能没的说,但当时课题搞的是冠心病的二级预防。那我们可能得到的结果只有3个,一个真的能够预防,一个是不能预防,还有一个就是作用说不清楚、可有可无。如果我们做出来能预防,当然对我们有助益,但如果出来效果不佳,反而对我们的药品是个致命的打击。当时主要是考虑到中药在医生心目中的地位很低,很多医生认为中药只是一个安慰剂,完全是一个心理作用。但是我们用8年做出来的数据证明,真的能预防,他们就相信了。

    中国有很多的大企业、很多的老企业,没有一个企业肯花这么大的人力、物力、财力给哪一个产品做这样一个研究,我现在准备把作九五课题整个历程用报告文学的形式记录下来,就记录做这个课题的一群人。做这个课题,最大的问题在于人,而不是钱。你想中国社会8年的变化有多大,人口流动性多大?8年,要一个课题的专家们,分布在19个城市的60多个医院,每个城市都要有一个课题负责人。如果这个人不盯住,他走了,我们就是想从头再来,也没法从头再来,问题就难在这里!这么一个浮躁的时代,大家要真的沉下心8年来做一件事,容易吗?也有专家在参加我们的课题过程中去世的。陶寿淇教授就是一个,没有陶老就没有这个课题。在我们数据公布的前几天,专门负责血脂监控的李健斋教授也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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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者:那么从营销的角度上来说,是不是有促进?

    段震文:结果要是做得好的话,当然对营销有好处啦。至少全国心血管方面的专家,对血脂康在预防冠心病的作用上,说不出二话来了。不管专家多么的挑剔,事实摆在他们面前,他们的偏见也要逐渐地改变。在中国,降血脂的科室(包括专家)全部是西医,他们很多都不承认中药对心血管疾病的作用。这次我们请的都是西医专家,埠外医院也好,瑞金医院也好,都是西医专家,用西医的数据来说明疗效。

    我们是一步一步跟着西医的观念走过来。我们一开始宣传我们的血脂康是中药,专家就说:你们做得这么好,为什么不跟西药比?我们那时也年少气盛,出一个新药,血脂康就跟他比。洛伐他汀、辛伐他汀,我们就拿来跟他比,在全国各地我们都跟西药对照,才改变了西医专家心目中“中药是安慰剂”的形象。

    我们希望稳健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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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者:血脂康现在的销售额如何?方便透露吗?

    段震文:也没什么不方便。这些东西不说,业界也知道我们的规模,反正北大维信是要大不大,要小不小,大约就是一个多亿吧。

    记者:我注意到北大维信下面刚刚成立了一个商业公司叫做学知康,这是基于什么考虑?

    段震文:公司发展到一定的阶段,就想延伸自己的业务。我们一直是血脂康一个产品,风险很大,利润来源也比较单一,你知道医药企业研发一个新药,特别是有特色的新产品,不是那么容易。我们做血脂康有一个销售队伍,而现在有很多厂家有产品,但没有销售队伍,我们就想在这条路上多跑几辆车,代理他们的产品。

    记者:很多人收购商业公司是考虑做商业容易做大规模,您也有这样的考虑吗?

    段震文:当然有这个想法,但是现在发现商业公司真正要跟我们的网络嫁接还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收购这家公司之后才发现这是两条路子。首先我们发现公司缺乏操作商业的人才,后来找到了这样一个人,才有些起色。另一方面我们做的是专业促销的品种,我们的销售人员完全是临床促销的队伍,其他的铺货工作完全依托当地的商业公司来操作,而不是像一般的商业公司通过差价来倒货。所以我们选择的代理品种不希望是一般大路的、满天飞的品种,但是这样的品种目前比较难找。另外代理的品种很难进入北大维信这个体系。按道理来说我们推广的品种必须依托北大维信这个品牌,可是我们打着北大维信公司的名义销售别人的产品,医院的人常常会有疑问,‘你们到底是哪家公司的?’这也是我们两个渠道没有轻易嫁接成功的原因。目前我们这个学知康公司还是按一般商业公司在运作,做一些招投标、配送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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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者:现在北大维信的股权结构是什么样的?

    段震文:新加坡维信、北大、北控,都有股份,但都没有超过50%,新加坡维信的多一点。

    记者:股东们对于北大维信的未来有什么打算?

    段震文:作为股东,他有权干预,但是事实上他们干预会少一点,主要是因为医药本身比较专业,股东认为10年发展下来规模太小,希望我们的速度快一点。但我想发展需要打好基础,稳健一点好,在北京有很多企业就是因为过快扩张,最后走向衰亡,我们给自己的定位还是做中药现代化,选好品种,扎扎实实来做。

    我们准备作一个抗抑郁药,这是我们自己研发的一个药,这个科技含量不会亚于血脂康,目前已经做到三期临床。当年我们做血脂康时,国内的血脂概念还没有引起关注,后来把血脂跟冠心病联系起来,现在在医疗界、老百姓都接受了血脂这个概念。但相对于国外市场,中国的市场很小。外国的降血脂占心血管药品约80%,而中国才10%多。现在做得好的通心络、心血康,他们还不是降血脂的药物。这个跟公费医疗和社保机制有关,不是重预防而是重治疗,实际上这是一个短期利益和长期利益的矛盾。 如果冠心病发展到动脉硬化,要做一个搭桥手术,花费至少也要1万块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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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药现代化摸着石头过河

    记者:血脂康是一个很特殊的产品,说是中药,但以西药的形式推广,在这么多年的推广过程中,你有什么感想?

    段震文:在上世纪90年代中后期大家都在说中药现代化,但大多是一个口号。我也分析过原因,都是因为中医中药边缘化,大家都不知道中药现代化应该怎么走,大家都是在摸着石头过河。其他的改革都有一个范本,中药现代化又没有一个国外的参考,所以我们就在一片雾茫茫的情况下摸索的。

    在2002年,中药开始规范,地标升国标就有一个原则??“同名同方,同方同名”,如果采用同样一个方子,就取同一个名称。我们是以红曲为药材的提取物,单味药叫做血脂康。如果一家地方标准的厂家也是以红曲为原料,那么他们升国标,他们要把红曲的制剂也叫血脂康。如果真这么实施的话,那我们中药现代化的科研工作就白做了,变成为别人做嫁衣裳。你知道红曲跟红曲差别是很大的,血脂康有血脂康独特的检验标准。这么搞,一个是坏了市场,另一个医生也搞不清药品的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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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人的一毛钱一片,我的一块多一片,都叫血脂康。血脂康的科研是需要投入的,可这么一来,谁愿意去投入,去做中药现代化呢?幸好最后我们据理力争,才没有改过来,现在还是只有我们叫做血脂康。

    记者:那这个问题不是解决了吗?

    段震文:但并不是每一次都能这么侥幸,我们需要一种体制的支持。中药现代化大家都是在摸索,大量的工作都是创新的工作,这就需要政府的相关政策法规能够给予扶持。

    西药每个化学名都可以起一个商品名,但中药不可以。血脂康我们做了好多研究工作,但是做老方子的厂家,他们不会像我们这样去研究。为什么?因为改进了,它的药品还是叫原来的名字,不可能有另外一个商品名做为品牌。这样一来,有可能大家就都去做3000年前的老方子,不思创新了。所以这么下来,创新的路子会越走越窄。

    还有,在功能主治上,中药要有中药的说法,比如说中医药的功能主治,全部要以中医的说法来规范。我觉得这会对创新中药的推介产生影响,比如中医都没有高血脂一说。但是一说血脂康治疗冠心病、预防高血脂,都不可以,都要改成中医的说法,由于老百姓对中医的说法都不熟悉,推广起来就有难度了。, 百拇医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