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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常美丽 反成审美疲劳
http://www.100md.com 2005年1月21日
     一个圆乎乎、长相普通的女中学生差点成了环球小姐的地区优胜者,代表俄罗斯参加全球美女大比拼,听上去这有点像好莱坞炮制的青春喜剧片;而一个梳着蛋挞头,长着大龅牙的五音不全者,一夜之间成为全美偶像,唱片火热大卖,简直就是黑色幽默加荒诞闹剧了;然而更匪夷所思的是,竟有人,而且是女人——虽然她是个行为艺术家但首先还是女人——做整容手术把自己故意弄丑,一时间仿佛全人类都进入了审“美”疲劳期,需要重写我们的审美观?还是这每桩事件背后都另有隐情?

    杀进美女堆里的异数

    从头到尾,阿丽奥娜出现在2004环球小姐候选人之列充满了戏剧性。先是为了聚拢人气,俄罗斯赛区今年破天荒地决定不设评委会,把活动搬到网上进行,所有合乎报选条件的年轻女孩都可以把照片和简历贴到官方网站上面,由网友投票决定谁能胜出。异常美丽 反审美疲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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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参加Miss Russia的库斯托娃

    然后,阿丽奥娜的一个男同学突发奇想,恶作剧地把她的照片悄悄上传到了网站上。以邻家妹妹的标准,15岁的阿丽奥娜也不算难看:身高1.64米,体重60公斤,略微超标。但如果真和一群用90-60-90标尺严格丈量过的高挑美女站在一起,阿丽奥娜将无异于入侵这个标准化王国的外星物种。

    意想不到的,阿丽奥娜居然得了4万多票,高居第一位,把那些自恃身材魔鬼面孔天使的小姐远远抛在后面,她懵了,大赛负责人更慌了。问题解决依然是戏剧性的方式:阿丽奥娜只有15岁,属于未成年人,不符合法定参赛年龄,主办方总算舒了一口气。最后一个叫库斯托娃的21岁姑娘替代了阿丽奥娜,1.80米,55公斤,完全符合美女标准。不过,阿丽奥娜得到了主办方发给的“最受欣赏奖”,照片也被保留在网站上,就在新任俄罗斯小姐大照片的右边。

    对芭比娃娃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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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万余张选票,当然不仅仅是恶作剧的成果。从阿丽奥娜的照片贴上网站那天起,她就变成了一个象征,一个普通少女的一张普通照片,一时间为俄罗斯人开启了新的全民运动。思想者们从中各取所需,阿丽奥娜成了反全球化人士,女性主义者,反选美斗士,甚至被人做成类似格瓦拉头像的宣传画,印在背心上……而网友们提出的口号很简单:“对芭比娃娃说不,投阿丽奥娜一票。”异常美丽 反审美疲劳

    小芭比娃娃

    正是反芭比的口号吸引了大批的拥护者,这个金发美女娃娃如今这么招人厌不只是审美疲劳的问题,从她诞生到现在的四十五年来,“芭比”逐渐成了形容一个女孩漂亮精致庸俗物质幼稚白痴的简略用语。反对者指出“这个面容艳丽身材凹凸有致的娃娃就是女性虚假美的代表,是驱使女性用商业包装身体和思想的源头。”

    审美疲劳or审美疲软?(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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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说美国女孩平均每人拥有八个芭比娃娃,这已经不只是不可思议,简直是事态严重了。看不出其严重的程度跟文革时中国的蓝色制服有何不同。但起码那时候的人们的选择是因为无可选择,美国女孩独衷芭比却是那么心甘情愿。她们在美的命题上,如此有志一同,换句话说,如果你想在美国找到一个比较特别的女孩,你只须问她:“你喜欢芭比娃娃吗?”

    反对芭比并不是在非难那些有魔鬼身材的女人,三围出众、衣饰亮丽的女人固然值得欣赏,但是这样的观念一旦成了刻板的惟一标准,将会使人类无形之中萎缩了欣赏事物的广度与能力。看看芭比们,还有和芭比一样的自然或人工的美女们站在一起的时候都分不出来谁是谁,她们在镜头面前的发嗲和笑容那么雷同,雷同的让人们从心底里呼唤阿丽奥娜这样的姑娘。

    “呕像”变偶像异常美丽 反审美疲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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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至孔庆祥本人都不知所措地说:“一边是功成名就,一边是臭名昭著,我都不知道到底什么是好什么是坏了。”

    如果说阿丽奥娜对芭比的争论还围绕着有关女性美的定义和商业对女性的要挟,孔庆祥的横空出世无疑在更大范畴内给了人们一激灵。

    对于长得对不起观众、唱歌又五音不全的孔庆祥如何能一夕成名,很多人觉得莫名其妙,所以,不妨来回顾一下他的成名史吧。《美国偶像》是福克斯公司一档收视率相当高的真人秀电视节目。今年1月30日晚,该节目出现了一位华人参赛选手孔庆祥(William Hung)。这个11岁从香港移民到美国现在上大学三年级的青年紧张地演唱了瑞奇·马汀的那首《SheBangs》,僵硬的舞姿、不太标准的英语令他还没唱到一半,台下众人已纷纷笑倒。评委不得不打断了他的表演,直白地问道:“你既不会唱歌,也不会跳舞,还有什么好说的?”观众们等着孔庆祥羞愧地逃脱,不料却听他平静地说:“我已经尽力了,所以完全没有遗憾……要知道,我并没有接受过专业的训练。”说完这些,他向评委致谢,背着黄色背包走下了台,看上去就像马上要赶去图书馆。异常美丽 反审美疲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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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后孔庆祥的这段舞蹈被多家电视台反复播放,有人迅速建起孔庆祥的个人网站,其访问量在一周内就超过了700万次,多位女孩在网站上留言,表示要以身相许;经过处理,孔庆祥的演唱样带混合了Hip-Hop以及电子元素,进入了芝加哥WKSC-FM电台点唱单的前10名;《洛杉矶时报》、《人物》杂志及电视娱乐节目《今夜娱乐》纷纷对孔庆祥进行采访;牙科诊所希望能免费为他进行牙齿矫形,牙齿保健商希望能和他商谈广告合约;香港街头迅速出现了印有孔庆祥头像的T恤衫……孔庆祥就此开始了一条“另类偶像”之路。

    媒体推波又助澜

    娱乐也好,文化也罢,一种潮流发展到一定程度后就会出现修正和逆转。孔庆祥有点像男人版的阿丽奥娜,只不过,在俄罗斯,阿丽奥娜的出现是由网络发起的大众作为,而孔庆祥怎么也更像是媒体共谋的产物。

    支持者认为美国观众被他“诚恳的平民态度”所打动,他已成为“反偶像”、“反名人”的象征;反对者认为他的走红不过是一场闹剧;不是孔庆祥的话感动了电视机前的美国人,而是大众媒体“蓄谋”地感动了美国人。怀抱某种相同的畸形价值取向,媒体重复、大量的报道迅速累积成大众的眼球注意力,大众媒体以它无孔不入的渗透力表现出虚假的“大获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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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国记者Steven Skelley 认为Unique(独特)、Innocence(纯洁)和Joy(滑稽)使得孔庆祥一举成名。随后戴在孔庆祥头上的帽子一顶接一顶,“另类偶像”、“反偶像英雄”、“香港版瑞奇马汀”……而这些都只是娱乐界庞大机器上的一点润滑油,无非就是使得这一场比飓风还猛烈迅速的造星运动显得根正苗红。

    无须质疑美国人的造星运动的出发点,更没有必要联想到种族歧视,娱乐节目在穷凶极恶地深挖浅掘,从精致到粗俗无所不试,媒体在穷凶极恶地推波助澜,从平民到帝后无所不能。是一场闹剧一场梦,还是坚持理想梦想成真?黄舒俊在1998年就已经唱了——偶像不死,它只是换了名字;偶像不死,它只是换了意思……

    甚至孔庆祥本人都不知所措地说:“一边是功成名就,一边是臭名昭著,我都不知道到底什么是好什么是坏了。”

    奥兰,批战传统美丽的斗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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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奥兰——一个把整容手术转化成行为艺术的艺术家。身体是她的舞台,脸容是她的画布,高科技整容技术就是她的创作工具,一班从事整容工业的医生护士则是她的最佳助手。异常美丽 反审美疲劳

    “奥兰”只是她的艺名,她的真实名字没多少人知道,好比经过几次整容“表演”后,她原来的容貌大抵也没多少人记得了。她几乎完全操控着自己“被观看”的方式和内容,所以观者只知道,她是女性,1947年于法国出生,最早于1970年开始进行类似“手术”的表演,后来逐渐以身体为主题,以“整容”作为颠覆传统审美观的手段,抵抗加诸女性身体之上的社会压力。

    她做过的手术包括把额头弄得像蒙娜丽莎的额头,下巴弄得像意大利画家波堤切利笔下的维纳斯,填充一个达到身体极限的巨大的鼻子,最新的照片所见,她的额头植入了盐水后隆起如瘤。有关“表演”的过程全已拍摄下来,作为“艺术品”出售,收入据说是用来支付昂贵的手术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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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表演无疑令人不安。她把整容过程从原来的医学背景移至艺术舞台,就使整件事突显了它的荒诞性,以至于惹人发笑。也让人不由得去思考,在现代整容工业空前蓬勃之下,多少女子前仆后继,透过科技改造外在,把身体和容貌交给整容专业团队,好让自己更符合心中的理想形象,这样的行为,未尝不是荒诞得令人为之失笑的。异常美丽 反审美疲劳

    然而一方面她想要摆出拒绝服从大多数人对“美”的定义的高姿态,但另一方面她的“作品”却不无例外地巩固了大众原有的对“丑”的认知。奥康娜剃光了头依然漂亮,她对女性长发飘飘的审美挑战就是成功的,但绝少人认为奥兰那些像是手术失败的“作品”是“美”的。她要推翻的“美”没有被推翻,而却令“丑”更丑。人们震惊的只是这位艺术家的自我承受力和为艺术献身的精神。这便是奥兰行为的症结所在。

    话外音:确实令人深思,什么是美,已经让人觉得有些沮丧了,仅有的一点点出轨,被人誉为“个性”,然而个性好像也被标准化了,一个“现代化、工业化”的世界,究竟是不是我们期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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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束语:阿丽奥娜丽、孔庆祥、奥兰,都在以各自或被动或主动的行为被怂恿或积极挑战着人们对美丽的认知。颠覆传统的美丽似乎成了新的潮流。

    其实人们抗拒的不是美丽,可当美丽成了量化的数据和单一的模板,就等于站在了生命力的对立面。当商业要挟着“美”制造出一个个所谓的美丽标准和必须用金钱换来的美丽工具,这样的物质美丽必定会像金字塔尖的砂粒和灰尘一样随着时间层层下滑、渗透,最后铺成地面厚厚的尘埃,什么也留不下。

    人们期待看到的也绝不是以“丑陋”标榜的个性,而是独立真实的自我。正如网友在阿里奥娜的网站上的留言所写:“我们已经厌倦了听着可口可乐的广告语生活,厌倦了千篇一律的金发美女,厌倦了永远跟在别人后面人云亦云,我们是我们自己。”

    来源:[《虹》杂志], 百拇医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