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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们走出无声世界
http://www.100md.com 2005年3月3日 新华网
     没满一岁的时候,我有次发高烧,打庆大霉素消炎针,导致双耳失聪。爸爸妈妈的心都碎了,可是他们不愿意再生一个,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我身上。

    谁都无法想象,爸爸妈妈对我的付出。他们带着我几乎踏遍了全中国每家医院,每次医生都回到:这孩子的耳朵没法治好。可是他们不肯放弃,在忙碌的工作之余,依旧寻医。我就在医药水的气味中长大。

    最痛苦的经历,就五岁时去一家医院电疗。当长针刺进我的脑袋和耳朵,我痛得无法忍受,只能使劲扶着桌边。一小时终于熬完了。接下去我天天都要接受电疗,但为了让耳朵好起来,多苦我都忍着!每次不同的治疗,都让我的肉体特别痛苦,也让我的性格变得坚韧。

    六岁的我已经能说一些含糊的词语,例如:"爸爸""妈妈"。那时,东城区第一聋哑学校办起了康复班,爸爸妈妈给我报了名。每天上午是老师和聋儿个别训练的时间。我被安排在第一个。进了语训室,我戴好耳机,老师调整音量和清晰度之后,就按照《听障儿童言语训练标准教程》里的那套方法,开始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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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简单的句子,比如"爸爸看报纸""妈妈做饭""我吃苹果"这样的,6岁的正常儿童都会说,但对我们聋童,却比登天还难。老师对着话筒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地念给我听,连续念了三遍。我想模仿她说,可是说不出来。老师就把我的一只手贴在她的喉部,让我感觉发音。我鼓起勇气,慢慢地说,终于说出了大概……有一回,我把"西瓜"发音成"七瓜",怎么都改不过来。老师就把我的手背放在她的口前,用触觉感受这两个字音之间的气流强弱差别。老师重复了五遍,我知道"七"发音气流强,"西"则相反,然后开始模仿。老师高兴地点点头,我的信心大大增加。每天老师都一丝不苟地听我发音,并纠正我错误的音。

    六岁是语言发展的关键期,为了让我得到全面的有效的康复训练,妈妈决定放弃工作,从老师那里学来了方法和窍门,专心辅导我。有时放学回家,我看见许多小朋友在玩游戏,也特别想玩。但我还要练习说话。双休日我也不能玩,白天看病,晚上照旧坚持练习说话。为了让我发音准确,妈妈让我仔细观察出音时舌头位置的变化,然后反复练习,口干舌燥了喝口水再接着练。有时为一个字发音不准,我常常嘶哑着嗓子哭喊,甚至发脾气摔东西。母女俩常常抱头痛哭,泪水未干,又哽咽着练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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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训练,我的语言能力有了进一步进展,并且进入普通小学读书。开学的第一天,我怀着激动的心情坐在第一排中间位置。记得学汉语拼音的时候,我对"z、c、s、zh、ch、sh"这六个字母发音总是读不准。妈妈就给我做了几张小卡片,让我反复练习,避免了单调和枯燥的训练。有时为一个字音要练习几十遍甚至上百遍。其实学说话的诀窍是"反反复复"。

    小学的听写生词对我来说是最残酷的。看了口型再写,不可能跟得上。记得有次听写,我因为一个词听不准没得满分,就是把"大家"听成"大虾",说起来真可笑。但我必须面对现实,尽量做到最好。

    我现在左耳100分贝,右耳82分贝。像我这样重聋的人,只有极小可能学会说话,但我成功了。"十聋九哑"是不科学的,聋儿可以通过佩戴助听器或人工耳蜗植入进行听力重建,而且,只要运用科学的言语训练教程,认真刻苦,坚持不懈,肯定能学会说话!

    正是以一颗平常心对待生活,我才能考入我理想的北京联合大学。之所以选择特殊教育学院的学前教育专业,是因为我从小有一个愿望--为自己的这个群体服务,帮助聋人走出无声世界。我也在那个世界长大,肉体的疼痛可以忍受,可是精神的寂寞,和别人无法交流的痛苦,却无法忍受!我在父母的无私奉献和老师的关爱下学会说话,我希望把这份爱回馈社会,做一名光荣的青年志愿者,帮助更多的聋儿积极乐观地生活,牵着他们的手,走向明媚的明天,走向更丰富的世界!(贺熹蓉,北京联合大学听力康复专业大学生), http://www.100md.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