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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是个"常败将军"
http://www.100md.com 2005年6月23日 《健康时报》 2005.06.23
     父亲退休后不久,迷上了下象棋。父亲的固定对手只是母亲,他与母亲不知道下了多少盘棋,但每次都是输家。因此,我们送给父亲一个雅号:常败将军。令人感到奇怪的是,父亲听了以后并没有生气,也没有跟我们解释什么,反倒乐呵呵地笑纳了。

    我清楚地记得,父母开始下棋是因为母亲得了一场大病。大病初愈的母亲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甚至看书和看报显得十分吃力。而且,她看东西久了,眼睛就不舒服,总是泪流不止。于是,父亲提议下棋,每天晚饭后对弈三盘。规则是三局二胜,胜者看电视,败者去厨房洗碗、擦地。两位老人认真的样子不亚于参加正规的比赛。父亲和母亲下棋很较真,有时候棋盘上的厮杀会达到白热化的程度。我曾暗中观察,父亲的棋路,招招充满了杀机———狠、准、霸道,不停地对母亲实施围攻堵截,却还能攻守自如。母亲则擅长防御,不打无准备的仗,每一步都小心谨慎,不愿意多冒半点儿风险。所以,每当我们看到母亲能平平安安地赢得最后的胜利的时候,总不感觉吃惊。我们经常感叹,母亲的棋风竟然变得越发潇洒自如,充满了大家风范。

    父母在棋盘上针锋相对、寸土必争、毫不相让。有时候,其中一方竟由于对方悔棋,大声争执起来,尤其是一向文静的母亲,竟然争得脸红脖子粗,相持不下,不得不让我帮助判断输赢。开始我还秉公办事,但时间久了,我也懒得帮他们调解。与其与这两个“老小孩”搅和在一起,不如安安静静地做一个旁观者。每盘棋结束以后,父亲都不服气,声言“不杀败母亲不罢休”。此时,母亲总会挂出免战牌,以沉默应对父亲。最后,父亲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走进厨房,洗碗、擦地。

    又过了些日子,我总感觉他们俩下棋好象有什么门道。因为,在我的印象里,父亲从退休以后,差不多包下了家里洗碗擦地的家务活。我偶尔回家,看到厨房里忙忙碌碌的总是父亲,仿佛约定俗成似的。有一次,父亲又输了棋,快步走进厨房洗碗。我也跟着进去,不解地问父亲,为什么不走出家门,多和高手较量较量,尽快把棋艺提高到一定水平,否则总输棋,让我们都跟着丢面子。可父亲却回过头笑道:“孩子,你知道吗?别的人下棋都求赢,可我和你母亲下棋为什么这么难呢?因为我和她都想输棋。”都不想赢棋?天底下竟然有这么奇怪的事情?我愈发感到不解。父亲又接着说:“你没有发现吗?你母亲的风湿病越来越重了,如果总是将十指浸到冷水里刷碗,就会疼得一晚上都睡不着觉。我虽然无法代替她受苦,但是可以用输棋的方式替她分担些家务。

    我的眼睛一下子湿润了。原来,一盘棋的输赢还有这么多内涵,也许这就是相濡以沫吧。尽管他们的婚姻波澜不惊,但却厚重、质朴。输棋、洗碗,洗, 百拇医药(辽宁省大连市 王晓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