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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事05:素质混杂的中国医生
http://www.100md.com 2005年10月9日 《医事--从自己开始的医学救赎》
     这个队伍里混杂着各色人等,有着各种背景、各种追求、各种目的。作为病人,我们必须要面对这支具有“中国特色”的混杂医生队伍,就要学会区分其中的金子和泥沙。

    一个中国医生的诞生,要比一个美国医生容易得多。不得不承认的是,中国和美国培养医生的不同教育体系,确实使得中国医生的素质难以掌控,难以一言概之。这使得大家在评价中国医生时,除了拉出华佗、张孝骞之外,常常会拿现在的国外医生进行对比。

    在中国,在最鼎盛的“社会大办学”热潮时,曾经有“县县办卫校,区区办医专,省省办医学院”的红火景象。即使现在,也仍然存在为发展教育盲目扩招的问题。在中国,大凡是一定规模的城市,都起码有一个医学院,至于像解剖学这样的基本课,有的规模小的医学院可能连尸体都摸不上,老师直接对着挂图跟下面一百号人讲“同学们,这根血管是这么走的”。在中国,一个医学生读书的年头,从三年到八年不等。其中,多为三到四年的专科,五年的本科。大大小小的医学院教育培养医学生的方法也各不相同,没有统一的标准。这些医学生大批毕业后,导致了就业的难题。虽然中国的医生占人口百分比还是很低,但其实目前城市里大医院的医生已经饱和。在乡镇小医院里,则不乏一些医专及卫校毕业的人。那些进入比较低级别医院的,管理相对更不规范,收入低的同时带来的回扣和红包现象更明显。但所有这些人,被叫做医生。其实,这支叫做“医生”的队伍良莠不齐,面临的生存环境也各不相同。记得在神经内科实习的时候,一个从外地二级医院来进修的医生,同情地说:不到协和不知道这里的神经内科医生原来这么穷,在我们医院开每一份核磁共振检查,医生都有回扣的,收入比这高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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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美国,医学教育就显得井井有条得多,成为医生的流程相对要统一得多,标准化得多。立志读医学院的,必须经过本科的检验。本科可以是各种各样的专业,相比而言,这样的背景人文色彩也会更多样化。这些人必须在四年本科修完之后才能申请医学院,在申请医学院的人中,录取率大约在30%到45%,之后一读又是四年。在美国,每年总共录取大约1万6千名医学生。每年的医学院招生会根据需求市场的变化,及时进行调整,以保证就业。

    因为中国医生的入行门槛相对低,入学的医学生数量多,而全国单二甲以上的医院就有近6000家,所以不排除有一部分混在医生的队伍里,是磨洋工、不负责任的投机分子。如果病人落在他们手里,病人大多觉得这些医生冷漠、贪婪、无能、医术平庸。这些人正雪上加霜地毁灭着整个“医生”队伍的声誉。这种没有规范化带来的直接后果,是让病人敌视每一个穿白大褂的人,医生的形象日趋负面,仿佛这个队伍里个个都是品德败坏的恶劣分子。

    如果我们再去看看规模相对比较大、管理比较正规的三级医院。在许多三甲医院,博士学位几乎是在医院最后生存的底线。虽然学位不能说明他们的道德基因,但能坚持清贫读医十余年,本身多少能说明他们的坚持和努力。起码象我这样中途离开要么出国、要么进公司的人,会向他们致敬。这些“新时代医生”,看上去虽不是个个如我们期望的和蔼可亲,但如果摘下两千多年来希波克拉底的眼镜,换种稍微能和现时接上轨的眼光,我们可能会发现一种明显的趋势:就是象有的职业一样,时代和环境促使这些三甲医院的“新时代医生”,开始把职业和个人生活分离。他们处于一种“分裂”的状态,在职业追求和个性释放之间,在坚守底线和妥协求全之间,来回转换着角色。这可能一个普通人在选择了医生这个职业后,处于进退两难的尴尬境地中,最后的妥协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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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生,“如果不是神医就是庸医”的时代其实已经过去了。这个队伍里混杂着各色人等,有着各种背景、各种追求、各种目的。作为病人,我们必须要面对这支具有“中国特色”的混杂医生队伍,就要学会区分其中的金子和泥沙。但区分的标准是什么呢?是医德,还是医术?或者医德和医术两者兼有?

    一个医生留给患者的印象可能和他真正能解决问题的能力是两回事。有的人也许不会那么细致关怀,但是作为医生,他也许更了解为病患处理的核心要素,乃至根本就是这方面的高手——确实,他无法让你感到亲切,也许也无法让你感觉受到关注,不过在一些关键环节,他们能够高明地解决问题——这虽然不符合一个彻底高尚的医生的形象,不过如果我们抛开那些一厢情愿的设想,还是应该感恩遇到这么好的一个大夫。

    一个三甲医院的骨科医生,面对一个准备换人工膝关节的病人,病人在手术前向他倾诉惴惴不安的心情时,他可能觉得这种担心不值一提:没事没事,不就是换个关节吗?在手术完了之后,当病人疼得以泪洗面,却要坚持功能锻炼时,骨科医生可能也会说:忍几天就好了。在进手术室前,他和下面的助手医生说说笑笑。进了手术室,和手术护士会开些半荤的笑话。但是,手术一开始,他立刻冷静了下来,进入另外一种全神贯注的状态。他关心每一个技术细节,有条不紊地指挥着整个小组。两小时之后,手术结束,他可能吹着口哨出了门,琢磨着周末开车带老婆孩子去郊区哪个地方玩。那位留学回国的内科教授也一样,对自己职业选择的怀疑,并不妨碍他面对病人时全力以赴,做科研时成果频出。对于那些受过正规教育、在管理正规的医院里工作的医生,我们也许也不能总用非同寻常的道德标准要求他们。在可以容忍其他职业多样性出现的同时,医生为什么无法被给予一个缓冲的空间?

    因为工作的关系,我参加过许多次骨科医生读片会。一般来说,没有几个骨科医生关心怎么给病人用药,他们给人的感觉大都是线条粗旷、不讲学术。但是每当轮到介绍手术经验和技巧、交流X片怎么读怎么设计手术时,我发现他们个个都在竖着耳朵听,眼里有种和内科医生谈论药时一样的兴奋和专注。他们会因为手术观点的不同争论得面红耳赤。但会议结束他们聚餐时,大家又回到了松弛的状态,这时他们喜欢喝酒、猜拳或者起哄,偶尔嘲笑一下内科医生的磨磨唧唧,和刚才开会时判若两人。这时,他们中的大多数首先是活生生的人,他们身上也会有人性的弱点,然后才是医生。

    作者邮箱:guzhici@sina.com, http://www.100md.com(欧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