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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陰虛勞熱方
http://www.100md.com 2005年11月19日
     张锡纯(1860-1933),字寿甫,河北盐山人。近代著名医家,主张中西汇通,主要著作有《医

    学衷中参西录》。資生湯是治陰虛勞熱方的一个方剂。

    資生湯

    治勞瘵羸弱已甚,飲食減少,喘促咳嗽,身熱脈虛數者。亦治女子血枯不月。 生山藥(一兩) 玄參(五錢) 于術(三錢) 生雞內金(二錢,搗碎) 牛蒡子(三錢,炒,搗) 熱甚者,加生地黃五六錢。脾為后天之本,能資生一身。脾胃健壯,多能消化飲食,則全 身自然健壯,何曾見有多飲多食,而病勞瘵者哉?《內 經》陰陽別論曰︰“二陽之病發心脾,有不得隱曲,在女子為不月,其傳為 風, 以其先不過陽明,胃腑不能多納飲食也,而原其飲食減少之故。曰發于心脾,原其發于心脾之 故。曰有不得隱曲者何居?蓋心為神明之府,有時心有隱曲,思想不得自遂,則心神拂郁, 心血亦遂不能濡潤脾土,以成過思傷脾之病。脾傷不能助胃消食,變化津液,以溉五臟,在男 子已隱受其病,而尚無顯征;在女子則顯然有不月之病。此乃即女以征男也。至于傳為風消 ,傳為息賁,無論男女病証至此,人人共見,勞瘵已成,挽回實難,故曰不治。然醫者以活 人為心,病証之危險,雖至極點,猶當于無可挽回之中,盡心設法以挽回之。而其挽回之法 ,仍當遵二陽之病發心脾之旨。戒病者淡泊寡欲,以養其心,而複善于補助其脾胃,使飲食 漸漸加多,其身體自漸漸複原。如此湯用于術以健脾之陽,脾土健壯,自能助胃。山藥以滋 胃之陰,胃汁充足,自能納食(胃化食賴有酸汁)。特是脾為統血之臟,《內經》謂“血生 脾”,蓋謂脾系血液結成,故中多函血。西人亦謂脾中多回血管 為血匯萃之所。此証因心思拂郁,心血不能調暢,脾中血管遂多閉塞 ,或如爛炙,或成絲膜,此脾病之由。而脾與胃相助為理,一氣貫通,臟病不能助腑,亦即胃 不能納食之由也。雞內金為雞之脾胃,中有瓷、石、銅、鐵,皆能消化,其善化有形郁積可 知。且其性甚和平,兼有以脾胃補脾胃之妙。故能助健補脾胃之藥,特立奇功,迥非他藥所 能及也。方中以此三味為不可挪移之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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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參《神農本草經》謂其微寒,善治女子產乳余疾,且其 味甘勝于苦,不至寒涼傷脾胃可知,故用之以去上焦之浮熱,即以退周身之燒熱;且其色黑 多液,《神農本草經》又謂能補腎氣,故以治勞瘵之陰虛者尤宜也。牛蒡子體滑氣香,能潤肺又能 利肺,與山藥、玄參並用,大能止嗽定喘,以成安肺之功,故加之以為佐使也。 地黃生用,其涼血退熱之功,誠優于玄參。西人謂其中函鐵質,人之血中,又實有鐵鏽。地 黃之善退熱者,不但以其能涼血滋陰,實有以鐵補鐵之妙,使血液充足,而蒸熱自退也。又 勞瘵之熱,大抵因真陰虧損,相火不能潛藏。

    地黃善引相火下行,安其故宅。《神農本草經》列之上品,洵良藥也。然必燒熱過甚而始 加之者,以此方原以健補脾胃為主,地黃雖系生用,經水火煎熬,其汁漿仍然粘泥,恐于脾 胃有不宜也。至熱甚者,其脾胃必不思飲食,用地黃退其熱,則飲食可進,而轉有輔助脾胃 生山藥,即坊間所鬻之干山藥,而未經火炒者也。此方若用炒熟山藥,則分毫無效 于術色黃氣香,乃浙江于潛所產之白術也。色黃則屬土,氣香則醒脾,其健補脾胃之功,迥 異于尋常白術。若非于潛產而但觀 其色黃氣香,用之亦有殊效,此以色、味為重,不以地道為重也。 西人謂︰胃之所以能化食者,全賴中有酸汁。腹飢思食時,酸汁自然從胃生出。若憂思過度 ,或惱怒過度,則酸汁之生必少,或分毫全無,胃中積食,即不能消化。此論與《內經》“二 陽之病發心脾”、“過思則傷脾”之旨暗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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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問曰︰《內經》謂脾主思,西人又謂思想發于腦部,子則謂思發于心者何也?答曰︰《內 經》所謂脾主思者,非謂脾自能思也。蓋脾屬土,土主安靜,人安靜而后能深思,至西人謂思發于腦部,《內經》早寓其 理。脈要精微論曰︰“頭 者精明之府。”夫頭之中心點在腦,頭為精明之府,即腦為精明之府矣。既曰精明,豈有不 能思之理,然亦非腦之自能思也。試觀古文“思”字作“ ”,囟者腦也,心者心也,是知 思也者,原心腦相輔而成,又須助以脾土鎮靜之力也。 或問曰︰子解二陽之病發心脾一節,與王氏《內經》之注不同,豈王氏之注解謬歟?答曰︰ 愚實不敢雲然。然由拙解以繹經文,自覺經文別有意味,且有實用也。夫二陽之病發心脾, 與下三陽為病發寒熱,一陽發病、少氣、善咳、善泄,句法不同,即講法可以變通。蓋二陽之 病發心脾,謂其病自心脾而來也。三陽為病發寒熱,是形容三陽之病狀也,故將之病“之” 字易作“為’字。至一陽發病數句,其句法又與三陽為病句不同,而其理則同也。

    或又問︰三陽一陽病,皆形容其發病之狀,二陽病,獨推究其發病之原因者何居?答曰︰三 陽、一陽,若不先言其病發之狀,人即不知何者為三陽、一陽病。至二陽胃腑,原主飲食, 人人皆知。至胃腑有病,即不能飲食,此又人人皆知。然其所以不能飲食之故,人多不能知 也。故發端不言其病狀,而先發明其得病之由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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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又問︰胃與大腸皆為二陽,經文既渾曰二陽,何以知其所指者專在于胃、答曰︰胃為足陽 明,大腸為手陽明,人之足經長、手經短,足經原可以統手經,論六經者原當以足經為主。 故凡《內經》但曰某經,而不別其為手與足者,皆指足經而言,或言足經而手經亦統其中。 若但言手經,則必別之曰手某經矣。經文俱在,可取而細閱也。

    一九一三年,客居大名。治一室女,勞瘵年余,月信不見,羸弱不起。詢方于愚,為擬此湯。 連服數劑,飲食增多。身猶發熱,加生地黃五錢,五六劑后熱退,漸能起床,而腿疼不能行 動。又加丹參、當歸各三錢,服至十劑腿愈,月信亦見。又言有白帶甚劇,向忘言及。遂去 丹參加生牡蠣六錢,又將于術加倍,連服十劑帶証亦愈。遂將此方郵寄家中,月余門人高 促異常,飲食減少,脈甚虛數,投以資生湯十劑全愈。”審斯則知此方治勞瘵,無論男女, 服之皆有捷效也。

    女子月信,若日久不見,其血海必有堅結之血。治此等証者,但知用破血通血之藥,往往病 猶未去,而人已先受其傷。雞內金性甚和平,而善消有形郁積,服之既久,瘀血之堅結者, 自然融化。矧此方與健脾滋陰之藥同用,新血活潑滋長,生新自能化瘀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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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x附錄︰\x 直隸青縣張××來函︰ 津埠宋氏婦,年將四旬,身體羸弱,前二年即咳嗽吐痰,因不以為事未嘗調治。今春証浸加劇,屢次服藥無效。診 其脈, 左部弦細,右部微弱,數近六至。咳嗽,吐痰白色,氣腥臭,喘促自汗,午后發熱,夜間尤甚,胸膈滿悶,飲食減少, 大便秘結,知其已成癆瘵而兼肺病也。從前所服藥十余紙,但以止嗽藥治其肺病,而不知子虛補母之義,所以無效。為 疏方用資生東加減,生山藥八錢,玄參、大生地、淨萸肉各六錢,生牡蠣、生杭芍、生赭石各四錢,于術、生雞內金、 甘草各二錢。煎服二劑,汗止喘輕,發熱咳嗽稍愈。遂將前方去牡蠣,加蔞仁、地骨皮各三錢,山藥改用一兩,赭石改 用六錢。連服十劑,諸病皆愈,為善后計,用生山藥細末八錢煮粥,調白糖服之,早晚各一次。后月余。與介紹人晤面, 言此時宋氏婦飲食甚多,身體較前健壯多矣。

    又︰族嫂年三十五歲,初患風寒咳嗽,因懶于服藥,不以為事。后漸至病重,始延醫延醫。所服之藥,皆溫散燥烈之品, 不知風寒久而化熱,故越治越劇,幾至不起。后生于臘底回裡,族兄邀為診視。脈象虛而無力,身瘦如柴,咳嗽微喘, 飲食減少,大便泄瀉,或兼白帶,午后身熱, 顴紅,確系癆瘵已成。授以資生湯,加炒薏仁、茯苓片、生龍骨、生牡蠣各三錢,茵陳、炙甘草各錢半。服二劑,身熱、 顴紅皆退,咳嗽泄瀉亦見愈。后仍按此方加減,又服六劑,諸病皆痊。囑其每日用生懷山藥細末煮粥,調以白糖服之, 以善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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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川涇南周××來函︰ 楊姓女,年十九歲。出嫁二載,月事猶未見,身體羸瘦,飲食減少,干咳無痰,五心煩熱,診其脈細數有力。仿用資生 湯方,用生山藥一兩,于術二錢,牛蒡子三錢,玄參五錢,生地黃四錢,生雞內金一錢。連服五劑,熱退咳減,食欲增 加。遂于原方中去生地,倍于術。又服三劑, 潮忽至。共服二十劑全愈。

    奉天法庫縣萬××來函︰ 族弟婦產后虛羸少食,遷延月余,漸至發灼、自汗、消瘦、乏氣、干嘔、頭暈等証,此方書所謂蓐勞也。經醫四人治不 效,並添顴紅作瀉。適生自安東歸,為之診視,六脈虛數。檢閱所服之方,有遵《醫宗金鑒》三合飲者,有守用養榮湯 者,要皆平淡無奇。然病勢至此,誠難入手,幸脈雖虛數,未至無神,顴雖紅,猶不摶聚(若摶聚則陰陽離矣,不摶聚 是其陰陽猶未離),似尚可治。此蓋素即陰虛,又經產后亡血,氣亦隨之,陰不中守,陽不外固,故汗出氣乏;其陰陽不 相維系,陰愈虧而陽愈浮,故發燒咳嗽頭暈;其顴紅者,因其部位應腎,腎中真陽上浮,故發現于此,而紅且熱也;其 消瘦作瀉者,以二陽不納,無以充肌肉,更不特腎陰虛,而脾陰胃液均虛,中權失司,下陷不固,所必然者。此是病之 原委歟?再四思維,遂處方,用生懷山藥二兩,于術三錢,玄參四錢,雞內金、牛蒡子各二錢(此系資生湯原方稍加重), 外加淨萸肉、龍骨、牡蠣各五錢,止汗並以止瀉。五劑后,汗與瀉均止,飲食稍進,惟干咳與發熱僅去十之二三。又照 原方加粉甘草、天冬、生地等味,連服七劑。再照方減萸肉,加黨參二錢,服四劑后,飲食大進,並能起坐矣,惟經尚 未行。更按資生湯原方,加當歸四錢。服數劑后,又複少有加減,一月經脈亦通。

    《医学衷中参西录》, 百拇医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