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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坚强超越了死亡 ——一位艾滋病感染者的故事
http://www.100md.com 2005年11月28日 中华女性网
     燕子向我走来时我没有把她和我要找的人联系在一起。

    燕子笑容满面地坐在我面前,脸色红润,健康开朗。看我一脸迷惑,她自我介绍道:我就是你等的人,去年被诊断出HIV阳性时已经病入膏肓,我能活下来已经是一个奇迹。

    我们的交谈没有出现任何障碍。

    去年5月,燕子突然出现感冒症状,一连几天高烧不退,被诊断为肺炎。因为床位紧张,医院没有收她住院,而让她自带药水回家输液。这期间时好时坏,到了7月,她感觉病情更严重了,于是坚决要求医院收她住院。医院按肺结核的诊断治疗了一周,不仅不见好转,而且病情岌岌可危,入院时42公斤的体重降至37公斤。在一次血液检查之后,她被要求转到传染病院。

    “当时我是输着液、插着氧气管被抬上急救车的。到传染病院后仅仅过了3天就好转了。我正纳闷时,听医生问同病房的病友:听说过艾滋病吗?我大吃一惊。常识告诉我,同病房的人病情不可能差异很大。”燕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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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后来的几天时间里,燕子想方设法弄清自己的病情。她对医生说:我知道艾滋病会致命,但我不怕,请告诉我真相。医生告诉了她。

    “我感到绝望。有两天的时间,我没有说过话,可内心却在挣扎。我想得最多的是女儿。9岁的女儿离开妈妈怎么办?”燕子决定为了女儿勇敢地活下去。然而,活着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

    回顾自己的生活经历,从没做过一件出轨的事,没有吸毒史,没有丈夫以外的性关系,没有动过手术输过血,艾滋病病毒怎么跑到自己身上来的?如果自己被感染了,丈夫、孩子是否也成了病毒携带者?燕子最不愿意想的事情成了事实:她是被丈夫传染上的!

    “我姐真冤啊!她那么贤惠、善良,除了上班就是做家务,带孩子。下岗后成天在家,从来不惹事,为什么命运对她那么不公平?”燕子的妹妹小丹对姐姐的遭遇愤愤不平,可既成的事实让姐妹俩无暇去责怪别人。小丹把小侄女带到疾病控制中心,想为她检测HIV,可转了两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我姐的主治医生说不用去,因为母婴感染的孩子一般活不过3岁,孩子身体很健康,不可能是感染者。”医生的话给了小丹很大的安慰,也解除了燕子的焦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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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燕子的身体渐渐好转。燕子对生活的信心也在一点点增强。

    然而,出院后要面对的局面却远比她想象的要复杂。首先是生存的压力。她和丈夫下岗后靠微薄的低保费维持低水平的生活,住院和随后的抗病毒治疗花费的钱已经使整个家庭的经济状态陷入困境,尽管妹妹属于高薪阶层,可也经不住这样动辄就上万元的开销!并且妹妹还有自己的家,自己的生活。其次是家庭关系的处理。丈夫因为自己的行为感染并把病毒传染给妻子,内心的悔恨无言叙说,自己同时也面临着发病的危险,这种情形下,原本良好的夫妻关系出现了危机。燕子本来是丈夫行为的受害者,可为了保住这个家,只能小心翼翼地护卫着丈夫那已经很脆弱的自尊心,反而让自己活得很累;再有就是父母亲和自己生活在一起,病情一直瞒着他们,谁来把这个事实告知他们?孩子要不要知道父母都是感染者的事实?

    在家庭、亲情这个无形的车轮中,燕子一直是处于轴心的位置,“全家人都看着我,如果我垮了,这个家也就散了。”燕子感觉到她的生命并不仅仅属于她自己,她得为孩子、为丈夫、为父母弟妹活下去,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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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子亲口告诉了父母自己的病情,也婉转地让女儿知道了妈妈爸爸得了一种传染病,在一起生活需要保持适度的距离;对丈夫,燕子竭力在家人面前维护他的自尊,也从不追究他的过去……

    “我最幸运的是有一个好妹妹!”提起妹妹,燕子热泪盈眶。妹妹小丹不仅把整个家庭的经济负担扛了起来,而且一直支撑着姐姐的精神世界。知道姐姐最大的担心是自己走后孩子无人照顾,已经结婚的小丹决定不再要孩子,把姐姐的孩子当作自己的孩子来抚养;姐姐老呆在家里免不了情绪郁闷,小丹常常抽时间陪姐姐上街,给她买喜欢的东西;同伴志愿者有活动时,小丹不仅动员姐姐参加,自己也参加活动……

    燕子的心态变了,生活圈子也渐渐打开了。在她的身边,聚集起一群同样需要帮助的感染者,燕子成了这个女性感染者小组的核心。在国际组织的支持和帮助下,燕子参加了许多培训交流活动,认识了艾滋病防治领域的一些专家,结交了很多朋友,她的眼界不断开阔,有了新的生活目标——成为与艾滋病斗争的一名战士。

    几天前燕子给我打电话,说她和她的小组正在做一件事情:把一本国外的感染者手册引进中国编译出版。她说以她的能力做这件事很困难,但她们所有的小组成员都很热情地投入了工作,她想寻求专家的援助共同把这件事做好。

    我认识燕子时间不长,可她给我的印象很深。我为她的宽容动容,更为她的坚强感动。从她的故事中我领悟到,人生可能陷入绝境,但即使在绝境中也有不同的选择,如果选择了抗争,就有希望走出绝境,甚至成就一番事业,让自己的人生焕发出新的光彩。燕子的故事还在继续,她比任何时候都更加珍惜生命,更知道自己应该怎么活。我在心里默默为她和她的同伴们祝福。(梁苹), 百拇医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