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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上最高奖台的“神州第一刀”
http://www.100md.com 2006年1月19日 《健康时报》 2006.01.19
     吴孟超:1922年生,福建闽清人。中国肝胆外科主要创始人之一。现任第二军医大学东方肝胆外科医院院长、东方肝胆外科研究所所长、教授等。1996年被中央军委授予“模范医学专家”荣誉称号。1991年当选为中国科学院院士、学部委员。

    1月12日,北京下起了新年的第一场大雪,纷扬的雪花暂时留住了吴孟超返回上海的匆匆脚步。由于飞机推迟一小时起飞,记者得以在机杨候机室里对这位刚刚荣获了“2005年度国家最高科技奖”的84岁的杰出医学家进行专访。坐在机场宽大沙发里的吴孟超,安详、随和、平易。一身合体的军装映衬着红润的脸色,良好的精神状态使他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小很多。

    “军人就应该穿军装,穿上军装能时刻不忘自己是一个兵,并尽力去做好一个兵应该做的事情。”吴孟超在采访的一开始就这样说。

    裘法祖一言定终生

    说起自己的从医经历,吴孟超回忆到,上个世纪40年代初,20多岁的他在同济大学医学院听被称为“外科之父”的裘法祖(参见本报2005年6月2日第271期《裘法祖:65年外科生涯感悟多》———编辑注)讲课时,就被裘法祖潇洒的风度和高超的手术技巧折服。后来,吴孟超在长海医院当住院医生,裘教授被长海医院聘为客座教授。这期间,吴孟超抓住一切机会向裘教授学习,成了裘法祖的得意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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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孟超是在裘法祖的指点下,走上肝脏外科之路的。1956年春天,裘法祖对吴孟超说:“肝脏外科在我国是个空白,如果你有志气的话,可以朝这个方向努力。”正是裘教授的这句话,改变了吴孟超的一生。

    由吴孟超领导的上海东方肝胆外科医院,目前已成为亚洲最大的肝胆外科专科医院。吴孟超的医术也已名扬天下,但他对老师的敬重一如既往:“不管走到哪一天,不管取得多大的成就,都不能忘记老师对自己的培养和帮助。”

    查房之前先捂手

    在吴孟超的眼里,病人没有高低贵贱,“都是我们的衣食父母”。吴孟超经常说医生要“感谢病人”,他说:“我们医生能取得医学成就,就是从病人身上学来的啊,所以要不断地为病人服务,接近病人,了解他的整个病程,从中就能学到很多东西。”

    医院的工作人员都熟悉吴孟超的一个习惯性动作,每到冬天,查房时,吴孟超总是先把手在口袋里捂热,然后再去接触病人。每次为病人做完检查之后,他都顺手为他们拉好衣服、掖好被角,并弯腰把鞋子放到他们最容易穿的地方。“这对医生而言仅是举手之劳,却能带给病人很大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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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孟超对当下医患间的纠纷越来越多甚为忧虑,他语重心长地说,“绝大部分的医生都是好的啊,有些事情只是个别现象,你们新闻媒体在宣传报道个别现象时,一定不要关涉到整个行业。”收受病人红包和拿药品回扣,是吴孟超一直深恶痛绝的事情。他认为,病人生病已经非常不幸了,为了治病他们可能已债台高筑了。“作为医生,一定要设身处地为病人着想,替病人算账。”在手术时,吴孟超用的麻醉药和消炎药都是最普通的,结扎都是用线而不用专门的器械。“用器械倒是省事了,咔嚓一下就好了,但要花1000多元;我用线缝合,不要钱。”吴孟超颇为自豪地说。

    记者发现,有着“神州第一刀”美誉的吴孟超,一双操刀的手却极瘦小,但温暖有力,洁净,白皙,没有老年斑。就是这双手,闯进了一道道肝胆禁区,创造了一个个医学奇迹。

    “奖金我自己一分钱不用”

    提到刚刚获得的500万元巨奖,吴老不假思索地说:“奖金,我自己一分钱不用。这钱一部分用于培训人才,一部分用于科研,再有一部分放在基金会。”早在1997年3月,吴孟超就把自己的全部积蓄悉数捐出,建立了吴孟超肝胆外科医学基金,至今共进行了4届颁奖,奖励了一大批在肝胆临床和基础领域做出了突出贡献的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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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现在有住的,有穿的,还要啥?我的生活已经很好了。”吴孟超正色道,“钱也不能留给子女,他们继承的不应该是这些。他们应该和我一样,热爱祖国,热爱自身的事业。”

    吴孟超说他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培养出更多的人才来,有更多的科研成果”,他生命的全部慰藉则来自手术台,“我这一辈子要能躺倒在手术台上,就算是光荣地结束了。”

    给读者的五点健康建议

    吴孟超把自己一天的时间分成四部分。“上午我做手术,看病人;下午处理行政方面的事务;晚上回去后看电视新闻,看报纸。”

    《解放军报》、《参考消息》,吴孟超都会仔细阅读。尤其是《参考消息》,如果哪天工作特别累,他就是躺在床上也要把报纸看完。所以,吴孟超对国家时政和医疗科技的最新动态都了如指掌。

    “九点钟以后,我就干我的活了。”吴孟超有些兴奋地说。每天晚上九点到十一二点,吴孟超开始看有关肝胆外科的最新资料,看国内外的医学杂志,他说,“人要不断地前进,一停下来就会落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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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老年人越来越多了,只有身体健康,才能为国家多做贡献。”吴孟超结合自己的养生经验,为《健康时报》读者提供了五点建议:“心态要平衡,脑子要常用,手脚要常动,嘴巴要控制,体检要常做。”

    所谓“心态要平衡”,吴孟超解释说,就是“做好自我心理调节,保持良好的心理状态”。

    吴孟超在进一步说明“脑子要常用”时举了几个例子,“比如画画,写东西,或看书等,要根据自己的专业和喜好来充实生活。”

    “手脚要常动”则是“要根据自己的身体情况进行适当的运动”。吴孟超认为他在手术台前一站几个小时也是一种运动方式。此外,他一生和无数肝病患者打交道而不曾被传染上,就是缘于“勤洗手”。

    “嘴巴要控制,就是不要喜欢吃什么就乱吃,喝酒乱喝,抽烟一天抽两包。”顿了顿,吴孟超又补充说,“当然控制是要讲营养的。现在生活条件好了,很多人要减肥,何必非要到了这种程度呢,假如饮食能够调理得好,科学化,就不会这样了。”他建议人们最好不抽烟不喝酒,盐不能多吃,腌制的、霉变的食物不吃,限制动物脂肪和甜食的摄入,少吃油炸、烧焦的东西,多吃煮、炒、蒸的食物,多吃新鲜蔬菜和水果。“坚持每天吃各种蔬菜、水果可使癌症的危险性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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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期检查身体对老年人是特别重要的。”吴孟超强调说,“如果是七八十岁的年纪了,最好能半年查一次,年轻人也要一年查一次。现在很多疾病,特别是癌症,早期发现有困难,因此体检就能防患于未然。”

    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设立于2000年,获得者人数每年不超过2名,特别授予在当代科学技术前沿取得重大突破,为国内外同行公认,同时仍活跃在当代科技前沿的科技工作者,由国家主席签署并颁发证书和奖金,奖金数额为500万元。2006年1月9日,中共中央总书记、国家主席、中央军委主席胡锦涛在全国科学技术大会上,为叶笃正、吴孟超两位院士颁发了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

    吴孟超的医学成就

    1958年:吴孟超和同事灌注出中国第一具结构完整的肝脏血管模型。

    1960年:吴孟超主刀完成了中国第一例成功的肝脏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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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63年:吴孟超闯入被称为肝脏外科“禁区中的禁区”,成功进行中肝叶切除术,这一成功使中国一举迈进国际肝脏外科的前列。

    1975年:吴孟超为安徽一农民切除重达36斤的巨大肝海绵状血管瘤,肿瘤大小至今还保持着世界纪录。

    1984年:吴孟超为一名仅4个月的女婴切除了肝母细胞瘤,创下了世界肝母细胞瘤切除年龄最小的纪录。

    1993年:吴孟超和学生一起完成了世界首例腹腔镜下肝癌切除手术。

    他带领学生开展的肝癌介入治疗、生物治疗等方法相继投入临床,使我国的肝癌术后5年生存率由上世纪60-70年代的16.0%,上升到上世纪80年代的30.6%和上世纪90年代以来的48.6%。

    资料由东方肝胆外科医院提供, 百拇医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