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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除夕夜
http://www.100md.com 2006年2月8日 《医药经济报》 2006年第15期(总第2268期 2006.02.08)
     春节是每一个中国人心中沉甸甸的那份情,大年三十是一年中最牵动每一个人的日子。今天店员俱乐部就召开了一场关于大年三十的特别聚会——

    【大年三十团圆之夜】

    ■邱爱芬

    刚进腊月门就有人拉长了声调感叹到:“又快过年了!”家家户户披红挂绿,张灯结彩,苦藏了一年的积蓄也早已耐不住寂寞,连连到店铺里去做客,换来一批批干鲜年货,一套套时髦衣裳,还有大小鞭炮,长短焰火,一眨眼的工夫就到了年三十,年真的到了!我们药店自然是不放假的,不过领导“开恩”,让我们这些家在外地的回家团聚,过年后再来值班。

    1月28日上午到药店交代完工作,我就提着大包小包往车站跑,还好,车很快来了,人们一窝蜂地拥了上去。车再不像以往那样为了等人而兜圈子,而是径直上了路。路上不断有人招手搭车,或许是因为过年的原故,尽管车内挤得插不下脚,但人们少了些抱怨,多了些宽容,互相开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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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家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正碰上家族的叔叔大爷兄弟们“请神”回来,邻家二哥一见我就大声说:“爷爷奶奶都请回来了,你才回来!差点就把你关门外了。”大家一路说说笑笑回了家。

    家中早有丰盛的酒菜等着了,一大家子人满满围坐一桌,一边吃饭一边听父亲“训话”,每年大年三十都是我们家例行的总结会,每个人说说各自一年来的情况和来年的打算,家中添丁加口,小外甥们学习进步,这个工作有了进步,那家刚买了新房,好事连连,其乐融融。

    直到下午三点,一顿午饭才算吃完,然后开始张罗着包饺子,按惯例,饺子馅分肉馅和素馅两种(在老家有初一吃素,初二吃肉的习俗,现在大都不计较了),奶奶说吃素饺子,来年肃肃静静、平平安安,父亲则说不是这么回事,大年初一吃素饺子的习俗是因为不知哪朝明君考虑到天下人总有贫富之分,并不是每家都能吃得起肉饺子,所以就规定大年初一统一吃素饺子以示平等。饺子包到最后面和馅都要故意留一点,俗话说留下面有衣服穿,留下馅有钱花。我们就故意问奶奶:“上世纪60年代都挨饿,是不是因为过年没留面啊?”奶奶也故做认真地说:“你别说,可能还真是这么回事,你想想,那时候连饺子都吃不上,哪还有面和馅留啊,可不像现在天天像过年。”我们都被奶奶的话逗笑了,其实不用去追根溯源,也不必说老人思想顽固,所有的一切都是一种美好的祝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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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一家人围在电视机前边看中央台的春节联欢晚会边聊天。小孩子则跑进跑出,在院子里放烟花爆竹,一会儿,屋外便响起了噼噼啪啪的鞭炮声,一阵、两阵,一会儿便响成了一片,惊动了一村的狗。鞭炮声、狗吠声,在小村子里回荡,一直响到天际,沉睡中的村庄伸个懒腰,从美梦中醒来了,睁开了眼,新的一年便在这喧闹中姗姗而来……

    回家真好!熟悉的老屋,几杯浊酒,一钵白菜,腾腾的热气,融融的亲情,最能抵御窗外的呼啸的寒风。斜侵的密雨,任由你海阔天空,谈今叙往,沐浴千年百代风情凝聚的氛围。

    大年三十,愿天下家家团圆!

    【遭遇除夕“行骗人”】

    ■岭南风

    2004年的除夕夜留给我的印象特别深。

    并不是因为那天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也不是因为那天我在药店值班,而是一位“特殊”顾客的出现,打破了药店的宁静。那天正值我值班,整条街道都张灯结彩,节日的气氛很浓。按照惯例,除夕夜几乎是不会有顾客的,于是我虚掩了店门,坐在值班室门口。边值班边欣赏春节晚会。忽然,玻璃门“吱”地一声被推开,一个红影子把头探进来:“请问今天营业吗?”“当然营业啦!”我忙站起来,打量这位猴年的最后一位顾客,“不知您需要什么?”“贺普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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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普丁?”我愣了一下。贺普丁是一种肝病用药,价格不菲,我们药店每次购进数量不多,因此前两天已经脱销。我只好歉意地告诉她:“对不起,暂时没货。”“没货?”她叹了一口气,“我都跑了好几家药店了,要么关门,要么没货。这可如何是好?”看她忧心忡忡的样子,我信口问:“大过年的怎么着急买这药?”“您是这里的药师?”她眼睛闪了一下。“是的,”我说,“有什么可以帮你的?”“我是延安路××药店的店员吴湘。本来我们药店有卖这种药,不过我们是单体药店,年三十儿都放假了,过了初五才上班。”她自报家门地说道。“哦,你们店长应该是××吧,我认识。”我想起这个药店。“是呀,”她笑笑,“您若方便,还是帮我问问哪里有卖‘贺普丁’吧,我确实急用。”“具体我也不清楚。或者你到附近医院的药房看一下,他们不放假,兴许能买到。”我说。“大过年的,谁想往医院跑。要不您帮我想想(办法)好了!”她“阴魂不散”地认准了“贺普丁”,认准了“我”。我能有什么办法呢?惟一的办法就是给我们的连锁药店打电话。

    我接连拨了三四个,都被告知没有。最后终于有个兄弟药店说有,但店址却是在郊区。我抬头问她:“在6公里外的××药店。你去吗?”“去!”她爽快地应下,拿上我写给她的电话和地址就出去了。我则继续回到值班室看春节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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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过多久,门“吱”地一声响了。我一看,还是那个女孩。“没有去郊区的公交车了……” “那你就等明天一早再去吧。”我说。“那不成!”我已经坚持用药一个多月了,前两天医生看了检查结果说病情已经好转,坚持再用一个疗程就没问题了。”我无可奈何地摇摇头:“那你看着办吧。”“要不,您能把车子借我用一下?”她上前一步,竟顺手拉过一个凳子也坐在值班室的门口,“我很快就回来。”

    她的“请求”令我措手不及。我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瞄”上我放在店内那辆新买的电动车的。非亲非故,我能放心地将电动车借给这样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对不起,车子不是我的。”我冷冷地说。“那也没关系。我只是借用一下而已,用完就还!”她似乎看出我的“心思”,笑笑说,“我知道您有顾虑,要不我把手机和身份证都给您‘押’在这里好了。我家就在附近的阳光小区,您就放心吧!”看她诚恳的样子,我决定“孤注一掷”试试。

    她感激地说了声“谢谢”,“押”下手机和身份证骑上电动车出了店门。而我已经没有心思再看电视了。过了20分钟,我给郊区的兄弟药店打电话,同事告诉我那个叫吴湘的女孩并没有去买药,我的心开始往下沉。又过20分钟,我再次打电话,她还是没有去!我彻底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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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当我绝望的时候,门第三次被推开了。只见吴湘一脸狼狈地跑了进来。原来,由于不熟悉路况,她在半路上摔了一跤,额头蹭破了皮。我拿来药水和绷带给她处理了一下:“药买到了吗?”“没呢!”她难为情地说,“这个大年三十真够倒霉的,自己挂了彩不说,还把您的电动车摔坏了。我身上带的钱,买了药恐怕不够给您修车。我想好了,还是先给您修车,改天再去取药吧。实在抱歉……”

    我查看了一下车子,见无大碍,于是笑笑对她说:“你还是先去买药吧,用药不能停。明天再给我修车也不迟!”她高兴地道一声谢,又消失在除夕的夜色里。

    这次我可以安心地看“春晚”了。

    【那年,我十岁】

    ■逄增志

    天黑了,大哥没有回来;8点了,大哥没有回来;9点,10点,一直到12点除夕钟声都敲过了,大哥还是没有回来……1980年的除夕,我10岁,上小学四年级。一个多月前,在公社卫生院做实习医生的大哥就答应了我,过年回来的时候要给我买一挂红红的鞭炮。那个时候,在农村孩子的眼里,能拥有一挂“大地红”鞭炮是一件多么荣耀的事情啊!那年大哥18岁,刚从卫校毕业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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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年除夕我是哭红了眼睛才睡去的。朝思夜盼的“大地红”鞭炮成了泡影,我又哭又闹差点儿没把家里吵翻了天。母亲实在没办法,从家里预备正月十五放的另一挂鞭炮上拆了四五个鞭炮下来,好歹把我哄睡了。小儿子不听话,听话的大儿子却不在家,而且由于通讯不便,大哥为什么没回家的原因也不清楚,父母的心便一直牵挂着,本来一家人团团圆圆吃一顿年夜饭的好心情全给搅和了,父母的心情可想而知。

    第二天正月初一,村里的年轻人成群结队出门给本族的长辈们拜年的时候,大哥红着眼睛进了门,看样子又是一夜没睡。原来,大年三十这天大哥值班到下午6点,正要收拾行装回家的时候,一对父母抱着一个四五岁的孩子冲进了卫生院。小孩子的眼睛显然受了伤,一问,原来小孩子玩鞭炮一时兴起没注意安全,不小心被鞭炮崩伤了左眼。因为是大年三十,公社卫生院里留守值班的大夫家里临时有事,人手不足,又没有电话可联系,原本只是实习医生的大哥就临时承担了给小男孩清创、包扎的任务。后来据大哥说,幸亏小男孩来得及时,否则眼睛的视力会大受影响,处理不当甚至有失明的危险;至于答应我的鞭炮,“包扎的时候小男孩一直又哭又闹,送给小家伙做礼物了……”

    大年三十这晚上,大哥自己处置了3个眼睛受伤、2个醉酒的病人,一直忙碌到凌晨两点多。那个小男孩的伤势显然恢复得不错,过了初六,小男孩的父母带着孩子找上了门,他们是来感谢大哥的。而父母和我也因此才知道了大哥工作的不易。本来对大哥充满一肚子怨气的我,也早已忘记了鞭炮的承诺。也许正是从那时起,在我幼小的心灵里,就种下了我的第一个,也是惟一一个理想——在长大后献身医药事业。

    医药经济报2006年 药店周刊第5期, http://www.100md.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