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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年堂:不能遗忘的地方
http://www.100md.com 2006年2月22日 《医药经济报》 2006年第21期(总第2274期 2006.02.22)
     如果说生命的美丽在于经历,那么鹤年堂绝对算得上天姿国色,因为它是一家充满着传奇色彩的老药店,它那600多年的沧桑深深地打动了我们。于是,很多在无意中被我们遗忘了地点的历史事件,总算在今天找到了它们的发生地——

    欲求养性延年物,须向兼收并须家

    现在的鹤年堂用玻璃门取代了从前的旧木头门,几块牌子挂在门外:“中华老字号”、“首都文明单位”、“打假扶优重点保护企业”,它们是鹤年堂在京城地位的好证明。一副由名将杨椒山(明朝忠臣,因弹劾严嵩而死)所写的对联分挂在大门左右,上书:“欲求养性延年物,须向兼收并须家”。原来的平房已经改成了二层小楼,药店里宽敞整洁。也许是笔者这次来鹤年堂正临近春节,人们都奔超市采购了吧,加之又正值中午,一楼仅有两三位顾客。

    鹤年堂一楼经营中西成药、医疗器械、保健品和参茸制品,店堂里装上了闭路电视系统,此时正在播放节目。从前为我诊病的大夫是坐在店堂里为顾客看病的,而现在大夫们已然搬到二楼的8个诊室里为人们望闻问切了。二楼诊室是中式的,很有点儿仿古的劲头儿。诊室边上是饮片柜台,此时正有一位顾客在抓草药,他告诉我,鹤年堂大夫开的药很有效,他经常来这里看病。据介绍,药店的经营面积有800多平方米,每天客流量约有300人左右,客源相对稳定,而楼上的中医诊所常能为一楼的药店带来不少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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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鹤年堂:调元气,养太和

    从外边看,鹤年堂和别的药店没有什么不同,已然唤不起我从前的记忆了。但是在我说明来意后,药店的金经理为我打开了店里一楼的一个隔间,我惊喜地发现里边的布置丝毫没变,药斗子还是从前的样子,而严嵩、戚继光所书的牌匾依然端正地挂着,就像当年一样。

    鹤年堂创立于1405年,距今已经有600年的历史了。“鹤年堂”三字由明代宰相严嵩所书,严嵩活了87岁,在62岁时为相,进士出身的他写得一手好字。相传,他那时住的地方离鹤年堂不远,经常服用鹤年堂的养生酒。当时,鹤年堂的创始人丁鹤年自书的牌匾破旧了,他便恳请严嵩为其重新提写一块,严嵩欣然答应,写下了“鹤年堂”三个大字,后被制成牌匾。牌匾金体黑字,六尺有余,高三尺,字满二尺,字体苍劲,笔锋端正,使人驻足留连。

    在严嵩所书的匾额旁边,左配“调元气”、右配“养太和”六个大字,此六字由赫赫有名的明代抗倭名将戚继光所书。在古代的战争中,士卒受刀伤者很多,所以军队每次出征都要携带大量的急救药和刀伤药。在明朝,鹤年堂精制的“白鹤保命丹”被称为“神药”,为行军打仗所不可缺少。据说,当年戚继光要带兵去抗击倭寇,鹤年堂曾专门赶制了一大批“白鹤保命丹”,送到戚继光的营帐里。在戚家军征战倭寇的历程中,这些“白鹤保命丹”发挥了巨大作用,救治了成千上万的抗倭勇士。为表谢意,戚继光在1568年欣然写下了“调元气”、“养太生”六个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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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丸散膏丹同仁堂,汤剂饮片鹤年堂

    鹤年堂的饮片在京城十分有名,故北京有“丸散膏丹同仁堂,汤剂饮片鹤年堂”之说。据一位在鹤年堂工作了20多年的老职工邱师傅介绍,鹤年堂的饮片一直采用地道药材,而且经过严格的炮制加工,谨遵古训,丝毫不得马虎。如鹤年堂所用的双花须购于河南,枸杞一定要用宁夏的,半夏在加工过程中一定要用清水、石灰水、白矾、姜甘草七道工艺炮制后才能入药,川乌在炮制时一定得蒸透,以减轻毒副作用,因为鹤年堂的饮片选料上乘,炮制精细。故在京城拥有一定的知名度。如今,北京宣武区第三职业学校(原北京中医药学校)、北京卫生学校等教育机构的中药标本室供教学用的标本都购于鹤年堂。

    欲效彭祖延年计,惟有京师鹤年堂

    中医药养生是鹤年堂的又一大特色,出自明朝医药学家、养生大师陈嘉谟之手的传世佳句“欲效彭祖延年计,惟有京师鹤年堂”便可证明这一点。从明朝起,鹤年堂的“中医养生”理念及其众多的养生产品就已经深入人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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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药店一角,我看到了一个古色古香的陈列台,上边陈列着多种鹤年堂自创的药酒,这些药酒统一用大号的龙头瓶装盛,药酒上边悬挂着一个鹿头,十分抢眼。陈列台前有一张仿古的茶几和几张小凳,可供顾客歇息。“这些药酒都是依照数百年前的古配本配制的。1956年,由于公私合营,这些古配本上交给国家了,国家将其存进了档案馆。去年,我们从区档案馆将这些珍贵资料提出来,依照配本,做了一部分陈列,这些也是我们鹤年堂的文化品牌呢。” 邱师傅自豪地说。

    金经理告诉我,目前鹤年堂已经整理了108种药膳、138种药粥、82种药汤的配方和36种药酒,而明嘉庆年间的长生不老鹤年春酒、万历年间的鹤年养生药膳全席、清代慈禧太后用的秘制鹤年四宝酒等都是鹤年堂独有的优势产品。为了打造中国养生第一品牌,鹤年堂还与广州白云区政府共同建立了鹤年堂养生城,且在吉林建立了鹤年堂参茸生产基地。去年年底,鹤年堂获得了北京老字号协会授予的“京城养生老字号,历史悠久第一家”的金字招牌!

    那些陈年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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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鹤年堂似乎一直就是多事之地,你一定想不到,下面这些耳熟能详的事情竟都与鹤年堂有关。

    甲骨文

    光绪二十五年(1898年),金石古文字学家王懿荣在鹤年堂发现了甲骨文。这年秋天,他偶患疟疾,请来大夫为其开处方,其中有味药叫做“龙骨”,这味药找了许多药铺都买不到。后来,有人建议他到宣武门外菜市口的鹤年堂药铺试试,果然在鹤年堂买到了龙骨……甲骨文的发现也有鹤年堂的一份功劳呢。

    人血馒头

    清代以后,菜市口被朝廷定为法场,刑场就设在鹤年堂药店的门口。每逢行刑的头一天,官府都会提前告知鹤年堂:明日行差,准备酒食,切勿外传,日后付宽。到了第二日,监斩官、刽子手们先集中在鹤年堂里大吃大喝一顿,酒足饭饱时“午时三刻”也到了。然后,他们抬出一张鹤年堂的书案,摆在鹤年堂门前事先搭好的席棚中,备好椅子,桌面上照例备有锡制毛笔架、朱笔等。待监斩官朱笔一圈,不到一分钟,刽子手即刀起头落……行刑之后,刽子手照例要在店堂买点安神类药,以防晚上失眠及恶鬼缠身。而死者家属,也多会在行刑前买通好刽子手,请他在人头落地之时,用一个大馒头塞入死者颈腔,以防鲜血溅出,相传那样可使死者“魂魄不散”。“人血馒头”的故事就是这样来的,鲁迅先生在小说《药》中给华小栓治病用的人血馒头,事实上就是借鉴鹤年堂的典故而创作的。其实,传统中药也确有使用人血馒头入药的记载,在上世纪70年代,鹤年堂还保留过人血馒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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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君子遇难地

    康有为谢世的前一年(1926年8月),他在弟子梁启超、张篁溪及次女康同璧的陪同下寻访“戊戌变法”故地,走到鹤年堂门前的时候,康有为放声痛哭,哭毕,道:“找到鹤年堂,就找到了六君子的遇难地!”……

    总体评价:

    与其他药店相比,鹤年堂更像是京城里的老太爷,岁月的积淀让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成为历史的见证。而鹤年堂的脾性也像老太爷,行事低调,不事张扬,于是它不设特色服务,不办膏方节,只是静静地待在那里,期待着顾客的光临。或许这就是它被遗忘的缘故吧。事实上,我所记录的这些光辉历史并非出自药店员工之口,而是我在药店门口展板的介绍中意外获知的,而这些内容已足以让我不虚此行了。

    最遗憾的是,由严嵩、戚继光所提写的金字招牌被“藏”在隔间里不见天日,据称是因为GSP验收的需要。《药品经营质量管理规范》与药店招牌的悬挂有冲突吗?要知道,这些牌匾不但记录了鹤年堂的辉煌,牌匾上的字也极具欣赏价值,不展示太可惜了。

    推荐指数:★★★★

    医药经济报2006年 药店周刊第7期

    , http://www.100md.com(凌浩 摄影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