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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谋思想的经济学质疑
http://www.100md.com 2006年2月22日 《医药经济报》 2006年第21期(总第2274期 2006.02.22)
     智慧书

    近日,《水煮三国》所推崇的职场谋术受到了广泛质疑,医药企业的创新瓶颈如何突破,也成为一个老生长谈的话题。而在我们急于寻找到解决问题的“万能钥匙”之时,西方经济学博弈论中的某些模式或许能给我们一些启发。

    西方经济学的博弈论中有一个著名的模型叫“囚徒困境”,说的是,假设有甲乙两个嫌疑犯分别被审讯。如果两人都坦白,各判3年;两人都抵赖,各判1年;1人坦白1人抵赖,抵赖者判6年,坦白者无罪释放。问这两个人的最优决策是什么?

    笔者之所以赘述这个博弈模型,是想探求不同的策略选择所反映的价值观。我们不妨帮助两人做一次策略选择:对甲而言,当乙选择坦白时,他的最佳策略是坦白,因为如果选择抵赖要判6年而坦白只判3年;当乙选择抵赖时,他的最好策略也是坦白,坦白可以不判刑而抵赖需判1年。这种判断对乙而言亦是如此。因此,双方都坦白成了一个平衡,而且对于他们两人来说都获得了最优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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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事实上,在管理实践中,并不是所有人都会选择上述平衡策略,而大多是无视规则,甘愿冒险,做那个抵赖者。

    笔者最近就医药产业竞争环境的问题采访了一位跨国公司的总经理。他指出,现在我国医药产业仍然处于一种无序竞争状态。实际上就类似于那个“囚徒困境”。

    本来,最合理、最有利的做法是大家都遵守商业游戏规则,以达到共赢。但是,如果有一家企业不遵守规则,与它发生商业交往的企业仍然遵守规则的话,那后者必然会遭受损失,在对现实利害关系的权衡下,另外一家企业最终也会放弃遵守商业规则。其结果,就是大家互相不讲求规则,你坑我,我骗你,导致“双输”,使整个社会的商业交易成本提高。比如说价格战,就有人抱着“我赚不着钱你也别想赚”的心态,最后,一个刚上市几年的新药由于价格突破成本底线而不得不从市场上消失。

    在博弈论里,“囚徒困境”中两人都坦白的策略平衡被称作“纳什均衡”,实际上代表了西方经济学和管理理论所崇尚的价值观。而在中国,双赢或者多赢的思想是最近几年才开始提倡的。究其根本,是中国传统文化中的权谋思想在作祟,因为这种思想最容易阻止最优策略的形成。在这种文化习惯的影响下,权谋的思想已从以往的战争、政治渗透到现代管理之中:当一些老总请来的经理人功高盖主时,他就开始怀疑,这个经理人是不是想把企业据为己有,而相比起才华来,他也更欣赏员工的忠诚;还有一些老总一旦做出点成绩来,就深怕是给别人做了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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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干年前,就有人精辟地指出“商场如战场”。的确,兵法权谋作为传统智慧中最讲求实用性的部分,是国内企业早期管理的巨大智慧来源。但是,当国内企业形态越来越Modern,并有机会进一步接触更广泛的管理智慧的时候,兵法权谋便显得越来越不合时宜,甚至成为难以突破的瓶颈。毕竟商业活动不同于战场,并非你死我活。很多时候,更像一个自然生态系统,竞争对手也是可以共存的,甚至是必须共存的。

    著名管理研究专家姜汝祥发现了一个现象:目前,中国相当一批“20岁”左右的优秀企业出现了某种程度的发展停滞,比如海尔近年屡遭外界诟病,联想业绩增长迟缓,TCL并购后正在步履艰难地谋求突破,还有更多的知名企业,如我们熟悉的三九等等,都有类似的情况。辉煌似乎正在成为历史,姜汝祥认为,当优秀企业的停滞是以群体现象出现的时候,我们只能跳出具体的企业和具体现象,到我们这批企业领导者的头脑中去寻找答案。

    柳传志对此曾有一个判断:中国目前最优秀的一批企业正普遍面临着“突破问题”。联想目前面临的问题,其实是绝大多数优秀中国企业正在面临,或即将面临的问题。但是,联想面临的“突破问题”到底是什么?在这一点上,当时柳传志并没有给出答案,或者说也不可能给我们答案,因为他自己就是问题的一部分。

    要找答案不如再回到“囚徒困境”模型中来,这一模型实际上描述了个人动机和共同动机之间的冲突。在经济学中,取得共赢策略是建立在一个基本假设上的,就是甲乙双方都是有理性的,并且相信对方是有理性的。这个假设有两个要点:一个是自己有理性,另一个是相信对方。

    这样看来,要获得共赢策略就要面临思想文化的变革,即要摒弃权谋,以人为本,在公司内建立起坚决遵守商业规律和基本原则的文化,只有在非物质层面上获得强大的文化动力,才能突破困境,使整个系统获益。

    医药经济报2006年 第21期, 百拇医药(赖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