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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灵的呼唤
http://www.100md.com 2006年3月9日 《当代健康报》 2006.03.09
     (四川)刘松

    未满60岁的父亲突然得了脑血栓,右手和右臂不能动了,当我赶到医院看到平日要强而忙碌的父亲此刻无奈又痛苦地躺在床上时,眼泪禁不住流了下来。父亲右手不能动,左手打点滴,只是用目光对我微笑了一下,但我分明地看出那双浑浊的眼里含满了泪水。

    医生说,父亲的年龄还不算很大,康复是大有希望的,最好是多帮助他活动活动那只病手。我按照医生嘱咐的要领握住父亲的手,这一刻,我的心颤抖了,这是30多岁的我记忆中第一次拉父亲的手,第一次认真地注视这只手,这是怎样的一只手啊!手指又粗又短,整个手掌上几乎全是硬硬的茧子,手臂上青筋弯弯曲曲,鼓鼓凸起,记录着承受过的巨大压力。

    我突然感到这只手就是父亲的生命,也是我的生命。我守在父亲的床前,轻轻地握着父亲的手做着屈伸动作,默默地用心灵呼唤它的苏醒。

    父亲是个非常严历的人,我从不记得他拉过我的手,更不用说拥抱了,因此,我对父亲只能敬畏,没有亲昵,但是父亲却是那样深爱着我,而且对我寄予厚望。当我从学校拿回满分的卷子和奖状时,当别人夸奖我有出息时,他脸上就会流露出一丝难得的微笑。我长这么大,只是在我15岁时父亲打过我一次,已经做了父亲并且不止一次打过儿子的我,由此感到父亲对我的爱是多么深沉。

    15岁的我上初中时,由于贪玩,学习跟不上,由厌学而弃学,当父亲发现我逃了好几天学时,挥手重重地打在我脸上,我直感到天旋地转,头昏耳鸣。在那一霎间,我看到父亲气得浑身发抖,眼里滚出了热泪,这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看到父亲落泪,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挨父亲的打,也是我所记得的第一次和唯一一次与父亲的“肌肤之亲”不知是父亲的巴掌还是眼泪,使我在那一刻下定决心,而且这决心,从此在我心中定格,我重返校园,并顺利地考上了大学。

    父亲是个普通而又勤劳的农民,靠一双辛辛苦苦耕种土地,为了供我们兄弟3人上学,父亲和母亲不仅种了十几亩责任田,还在村边开了几块沙荒地,没日没夜地挥锹抡镐。小时候,我经常拿我家的铁锹把儿与小伙伴家的比,没有一家的能与父亲用过的光滑而又透亮,现在想来,才知道那是父亲成长累月磨出来的。

    我抚摸着父亲的手,它曾为我掌握方向,它不仅在关键时打醒了我,也用那条条青筋支撑我读完了小学、中学和大学,而现在这只手,硬硬的不再听父亲的指挥了。

    父亲说我的手还能好吗?我说,能一定能,父亲说,快点好吧,快到谷雨了,我说,我们不种地了,该我养您了,父亲摇摇头,说农民哪有不种地的理儿。

    我知道,这双手是父亲的生命,父亲不能没有这只手。

    为了照顾父亲,我向单位请了长假,守在父亲床前,轻轻地握着父亲的手作屈伸动作,默默地用心灵呼唤它的苏醒……我相信,坚定的信念和真挚的心灵是有着巨大的能量的,是一定能把父亲的手唤醒的。, http://www.100md.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