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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生命致敬
http://www.100md.com 2006年5月1日 《医药经济报》 2006年第50期(总第2304期 2006.05.01)
     “在生命面前,其他一切都是次要的。”这句话或许是医生们必须遵守的第一要义。

    故事一:我揍了女儿的主刀医生

    ■李德勇

    2005年6月的一个早晨,我像往常一样准备去上班。当我要出门的时候,妻子慌慌张张地跑过来,跟我说女儿丽丽不能开口说话了。听到这些我的脑袋“轰”地一声就大了: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不能说话了呢?在我发愣的时候,妻子带着哭腔让我赶紧送丽丽去医院。我无暇细想,赶忙骑着自行车载着丽丽往乡卫生院赶。

    我发疯似的踩着自行车,恨不得马上就能赶到。可能是由于骑得太急的缘故,我没注意侧面过来的车辆。等发现的时候我急忙往右转,不想迎面撞上了一个骑车的中年男子。因为速度比较快,骑车男子连车带人摔倒在了地上,我则把车子一扔,抱着丽丽跳下来,站在路口。那男子爬起来后就说:“你骑车没长眼睛啊?”我连忙说“对不起”,那男子却不依不饶地拉着我的衣服。我因为孩子的病情着急,一时头脑发热,就把男子打了一顿。因为我以前练过散打,男子被我打得鼻青脸肿后终于放手了,我便骑着车直奔医院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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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多分钟后,我们终于到了卫生院。卫生院的人很多,我赶紧挂了号,然后开始焦急地等待。差不多半个小时后,医生说轮到我了,我就带着丽丽进了五官科。胖胖的医生姓刘,笑起来很和蔼。他问我是怎么回事,我说女儿突然不能说话了,他听后马上给女儿做了检查,然后说她的喉咙发炎比较厉害,里面已经长出肿瘤来了,又指责我为什么不早点带孩子来检查。

    接着刘医生说要赶紧做手术,可是主刀医生还没来,他不能做。正在我们说话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推门声,紧接着走进来一个男的。我顿时惊呆了,进来的男子正是我今天早晨撞到并打了一顿的人。

    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刘医生起身笑道:“梁主任,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晚啊?咦,您脸上是怎么啦?”听到这些,我觉得天旋地转,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啊。梁主任紫着脸说:“别提了,今天早上真是倒霉透顶,被人又撞又打的。本来是想锻炼锻炼的,早知道就不骑自行车了!听说你这里有个病人要做手术,怎么回事啊?”刘医生指着丽丽说:“就是这孩子,喉咙里有个肿瘤,要赶紧切除。”然后指着我说:“这就是孩子的父亲。”当时,我宁愿地上有条缝能钻进去,可是却不得不硬起头皮说:“梁主任,您好。”梁主任望向我,刚开始是诧异,然后脸就沉了下来,脸色很不好看。我一边后悔今天早晨不该如此莽撞,一边想着该怎么办,紧张地直搓衣角。梁主任也没动静。沉默了一会,他终于对刘医生说:“赶紧准备开始手术吧。”说完看了我一眼就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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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医生准备了一下,就把丽丽带到手术室去了,而我只能在手术室外焦急地等待。事后想起来,那绝对是我一生中最难熬的等待,各种念头在我脑海中盘旋,想到早晨打梁主任的情景,还有他最后看我的那个眼神,我感觉女儿在手术室的结果有万种可能……不知道等了多久,医院的长廊里已经变得空空荡荡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看了看表,已经是下午4点钟了。手术室的门打开的一刹那,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率先出来的是一身白大褂的梁主任,他把口罩解下来之后朝我挥了挥手,我硬着头皮走了过去,梁主任语气冷淡地跟我说手术很成功,孩子已经可以开口说话了。听到这些的时候我心里异常感动,一切担心和忧虑都消失得无影无踪。我握着他的手,激动得口吃了起来:“真的非常……非常谢谢您。今天早上,真……真是太……太对不起了。”谁知梁主任对我说这样一番话:“今天早上你是因为孩子的事情才那样焦急的,一开始我不知道。虽然在医院乍见到你的时候我也很生气,但治病救人是一个医生的责任。我不会因为这件事跟你计较的。孩子还在里面,你这个做父亲的赶紧进去看看吧。”说完就走了,转身的时候我还能看见他青紫的左脸,心里不由得更加愧疚起来。我来不及多想,赶紧进入手术室,看到丽丽又能开口说话了,我的心情好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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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后,我带着丽丽到梁主任家里道歉,他欣然接受,并笑着问我:“你当时是不是担心我对你女儿施加报复?”我脸红了。他接着说:“那是不可能的,因为,在手术台前,没有私人恩怨,只有医生和患者。”

    后来我跟梁主任成了很好的朋友。每当我们聊起那天的事情,他都笑着说我们是“不打不相识”,说完他还不忘“幽我一默”,夸我的散打功夫的确不错。

    故事二:将老朋友“晾”在一边

    ■江春

    下午下班后,林医生就急匆匆地往家里赶,因为他家里来了客人。

    客人是他在卫校时非常要好的同学,俩人已经多年没见了。同学下午3点来钟就到了,可是他在上班,只好把同学“晾”在家里。下班路上,林医生想着,晚上要和老同学好好喝上两杯,说说心里话。好容易到了家里,他们刚把酒菜抬上桌,诊所里却来了电话。同事李医生说,所里来了个急重病人,是个3岁的小女孩,家属要林医生出去给她诊治。林医生无奈,只好再次把老同学“晾”在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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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到诊所,林医生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小患者及带她来的母亲。这对母女来自10多公里以外的小山村,5天前,母亲曾带着小女孩来找他看病。当时,他诊断小女孩患的是急性支气管肺炎,他给小女孩开了打的针和吃的药,共3天。他当时还嘱咐小女孩的母亲,3天后再回来看,如果在用药期间患者病情加重,则要立即前来。可是,3天之后她们并没有按医嘱回来,当时林医生还想着可能是她母亲带她去别的地方看了呢。

    林医生马上给小患者做检查,他发现孩子的病情很危险,不仅肺部炎症严重,心功能也比较衰弱。他责怪她母亲说:“我不是让你用完药后或是孩子病情加重时要马上回来吗?怎么孩子到了这种程度才来?”

    患儿的母亲哭着说:“实在是对不起,你开给我的药,孩子根本没有用。那天我们回到家,家里正好来了个游医,他说孩子是肺部伤风,只要吃他的药,5天之内包好!游医说他的药是祖传秘方,50块钱就够了。我当时心疼孩子打针,又觉得祖传秘方肯定比您开的药好,所以……所以就相信那游医的话了。不想……不想孩子吃完药就变成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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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医生紧锁着眉头说:“孩子病情危急,你要马上把她送到县医院诊治,否则有生命危险!”

    听完林医生的话,那母亲嚎啕大哭起来。她这一哭,可把林医生急坏了,他大声对她说:“现在不是哭的时候,要赶紧去县医院,不然孩子会没命的!”

    那母亲停止了大哭,但仍抽泣着说:“林医生,现在天晚了,没有班车,又只有我们母女俩,我身上也没有那么多钱,这里又没亲没故的,你说,我咋去县医院?你行行好,给孩子治治病,无论怎么样,我都不会怪你的!求求你了,林医生!”

    林医生着急地说:“不是我不给孩子治病!孩子现在病得太严重了,我们诊所条件有限,治不了她的病!得赶紧想法去县医院才是!”

    那母亲又抱着小女孩嚎啕大哭起来。看到这种情景,林医生的鼻子发酸了,心也有些颤抖起来。他想了好一会,对那位母亲说:“别哭了,我替你想法子。我先借1000块钱给你,现在就去帮你找车,我送你们去县医院!”

    林医生马上打电话给一个有车的亲戚,让他把车开过来,由林医生送母女俩去县医院。两个多小时后,他们终于到了县医院。替孩子办好住院手续后,林医生又安慰了那母亲一会,然后才回家。回到家里,已是夜里1点多钟,老同学早已睡去了。他心里充满了对老同学的愧疚,但他想,这样做是对的,因为在生命面前,任何事情都是次要的!

    医药经济报2006年 第三终端周刊第18期, http://www.100md.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