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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 一个充满温情的地方
http://www.100md.com 2006年8月24日 《当代健康报》 2006.08.24
     (山东)瑛 子

    狡猾的病毒悄无声息潜入我的心脏。医生一脸严肃开住院单,我有些不情愿地说:“能不能不…”她把笔往我面前一放:“你签字,后果自负。”

    无奈,只好听从医生的安排。病房寂寞,所以是休息的好地方,于是只好看“人”解闷。

    病房里总共有三个病人,1床2床是两位老太太,1床老太说话粗声大嗓,走路脚步“登登登”的,一点也看不出有病。她得的是房颤,用她的话说:“发作时心跳每分钟200多,好的时候一袋大米一口气扛到六楼。”

    每天早晨,一个老实巴交的老头站在她床头,咧着嘴巴笑,1床就大声冲着他说:“你来干什么,家里事情一大摊”,手向他挥挥:“回去回去。”她说小孙女在附近学校读书,每天中午晚上要回来吃饭。2床老太就撇撇嘴,说:“担心什么?你住院十几天他们不是蛮好?人嘛,有依靠总归靠的。”1床向她跷起大拇指:“你这话说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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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因离家近,每晚回家吃饭洗澡之后再回医院。这晚,一进病房气氛就不对。1床老太鼻子插着氧气管眼角噙着泪水孤单单躺着。一问才知道心脏病发作了,还挺厉害。我要去叫医生,她拦住我,说:“都来过了。”她犹豫半晌,欲说又止,我问“需要帮什么忙吗?”她的泪水就流下来了,哽咽道:“你能帮我打个电话给家里吗?”我掏出手机。

    不一会儿,一家三口急急赶来,中年男子一脸焦急匆匆走进病房,手里东西未放下就伏到床前急切地问“妈,感觉怎么样?好点没?”媳妇从他手里拿过包,取出保暖瓶,大概是参汤,一勺勺喂到1床嘴里。老太的小孙女趴在枕头边用餐巾纸为老人擦泪,说:“奶奶,你不要害怕,我们都在这里陪你。”又像在课堂上一样用普通话高声说:“你要勇敢地与病魔做斗争。”说得1床破涕为笑。

    一家人就这样有说有笑地陪在老人身边,直到等到1床病情好转,情绪也逐渐稳定了,才一步一回头地离开。

    2床老人康复出院后,又从监护室转进来一位脑溢血老太,双眼紧闭,意识模糊,看似情况不妙。那女儿含泪爬在床头一声声“妈妈醒醒”地唤。女婿比较冷静,很有效率地忙碌:找坐便器,配合护士接氧气管,打吊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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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老太醒了。女婿端了肉汁粥站在床前一口口喂,老太闭眼一口口咽,还剩一点,老太摇头了,那女婿把碗里剩下的残粥刮刮一仰脖倒进自己嘴里。

    老太把大便弄得满身满床都是,那味儿实在让人受不了,我闻着只反胃,只好裹着大衣站在走廊里。大概是怕老人着凉,透过门,看见那女儿大半身子钻进被窝,肩肘并用地抵住肥胖而又不能翻身的老人背部,替她擦洗,换衣裤,拍痱子粉。当晚夫妻俩留下陪夜。

    半夜醒来,那女婿正在黑暗中轻手轻脚地替老太盖被、喂水。漫漫冬夜,我示意他把椅子拼起来躺一躺,我有大衣。他笑着对我作揖,指指老太,又摇手。再次醒来已是晨曦微露,两人坐在椅子上都睡着了,男的头靠在墙上,女的头枕在男的肩上。

    12天后我出院。1床也快出院了,又在粗声大嗓赶老伴:“回去回去,家里事情一大摊。”2床老太脸色红润,能说话了,幸福地躺在床上听女儿的絮叨:“天冷,别忘记吃药……”想想,这是多么美好的12天。

    病房,这个让人最脆弱、也最充满温情的地方。, http://www.100md.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