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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哭泣
http://www.100md.com 2006年9月14日 《现代护理报》 2006.09.14
     一个深夜凌晨,我在电脑前敲击虚幻的小说文字。床头的手机突然响起———陌生的号码。按下接听键,传来陌生男子的哽咽哭泣声,沉重的鼻音,近乎绝望的吞咽声,吞下的该是压抑许久的委屈吧。然后是断断续续地抽搭……

    我轻轻“喂”了一声。他没有说话,可抽泣明显变得强烈。我能清晰感觉他仍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尽管如此,吞咽声还是在不可抗拒地加深、变烈,我甚至感觉到了他身体的战栗。如此持续有一分多钟。我在心里猜测对方是谁,肯定是哪位朋友的朋友,大家曾在某个饭局上觥筹交错,彼此递了名片,于是他有了我的手机号码。今晚他碰到十分不如意的事,或是压抑过久的情绪在深夜突然爆发,想有个人感应自己的本色情感,像独自穿越茫茫荒漠或厚重黑暗时,绝望和无助铺天盖地地侵袭,渴切听到同类的呼吸声,以此证实有第二者的存在,能感觉到自己心底的沉痛,算不上安慰,但可以减弱无尽的寂寞与恐惧。

    “想哭就放声哭出来吧,哭完后会轻松一些。”我小心翼翼地说。

    如终于找到了感情洪水的排泄口,他“呀”地一声开始淋漓尽致地大声哭泣,在电话那头电闪雷鸣、大雨倾盆,哗哗啦啦用泪水洗刷心头的委屈、压力、无奈、痛苦……慢慢地,暴雨转为中雨,哭泣声逐渐均匀平缓、细微舒松……,十多分钟后,终于恢复平静。

    沉默了大概两分钟,他咬字稳重地说:谢谢,晚安!然后便轻轻挂了电话。

    我忽然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感,找出名片盒,在大堆的名片中找到了刚才留在手机上的那个号码。于是知道了他是谁,依稀记得那次朋友的生日宴席上,他喝下好多酒。在KTV包间里其他人都在放歌狂欢,我一杯接一杯喝黏浓的绿茶,他也是,用微醉的双眼朝我微笑,客气地递上一张名片,客气地说:我刚从安徽来南京,以后请多关照。

    今晚,很巧,我与一个朋友去狮子桥的一家饭店吃饭,在一个包间的门口无意中看到他:正和朋友开心地说笑,容光焕发的样子!他也看到了我,默契地微笑。我朝他打“胜利”的手式,他站起来非常有力地回了同样的手式。我心里突然非常高兴,相信他也是!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不是吗?!

    作者:◇南京王月冰, 百拇医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