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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中秋节的思念
http://www.100md.com 2006年9月27日 《医药经济报》 2006年第112期(总第2367期 2006.09.27)
     【惊喜篇】

    中秋节,我们一起团聚

    ■陈雪婷/述 岭南风/文

    “中秋节,你和谁团聚?”当我这样问韩冰的时候,她却支支吾吾半天没有回答上来,而且一脸的怆然,手指紧张地在月饼的手提袋上绕来绕去……

    那是去年中秋节的事情。为了庆祝这个传统节日,药店提前定购了一批月饼礼盒,在中秋的前一天发到每个店员的手中。下班后,大家都兴高采烈地提着月饼回家“团圆”去了,我原本是要上夜班的,谁知和我搭班的韩冰却主动找上门来:“今天过节呢,晚班我可以和你换一下,你也好回家陪陪父母,享享天伦之乐。”对此我正求之不得,忙道谢说:“那最好不过。你呢,准备中秋和谁团聚?”我只是随口问问,没想到韩冰却忽然变得紧张起来,羞涩地埋头支吾了半天……我笑了:“我又没有给你说亲(媒),看你紧张的样子!”她这才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家又不在洛阳,还是和自己团聚吧。一个人自在惯了!”她叹一口气,然后果断地将月饼塞进柜子里,去换工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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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顾不上许多,蹬上车子就往家里赶。父母早已备了一桌子丰盛的晚餐,就等我和弟弟回家呢。于是,一家4口人围在桌子前,可口的果汁、香喷的菜肴、香甜的月饼,这一切在一家人的欢声笑语中显得更加温馨。晚饭后,我们一家子围坐在电视机旁看一档《团圆在中秋》的娱乐节目,当主持人念起“每逢佳节倍思亲,让我们祝愿那些已经团圆和尚未团圆的朋友们一样拥有同一轮圆月,拥有同一种心情,同一种幸福和温馨……”的时候,我心里好像忽然被撞了一下。“尚未团圆的朋友”?为什么不团聚呢?我蓦地想起了我的好搭档韩冰:此时如果药店没有顾客的话,她是在和其他店员聊天,还是在倚窗揽月思故乡?

    因为和韩冰的关系不错,所以知道她的一些“私事”。她的老家在豫东的一个农村,父亲去世早,母亲后来又改嫁了,但没有带走她,所以她自幼跟爷爷和奶奶生活在一起。她成绩不错,但是因为经济拮据没能上大学,中专毕业后就出来打工;先在郑州呆了3年,于去年来到洛阳工作,落脚在我们药店,并和我成了“好搭档”。她逢年过节从不回家,“家中也没有啥人了!”她说,“一个人在外边漂惯了,也就习惯了,不觉得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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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呢,准备中秋和谁团聚?”我想起了刚才在药店问她的那句话。的确,她不好回答这个问题,因为她身边已经没有可以和他团聚的人了,即便是一个象征性的男朋友都没有。于是我忙抓起电话,打到药店里:“韩冰,下班后你来我这里吧,咱们团聚一下。”“团聚?疯了吧你,我替你值班就是为了让你回家团聚的,你们一家4口一起吃饭是多温馨的事情啊,我就不掺和了吧?”她显然很意外。“别嗦了,你知道我干什么事情都上瘾的。这不,刚刚和家人团聚过,这‘团聚瘾’就又犯了,正好我新学了两道菜,还从没有试过呢,就等你来品尝喽。怎么,给不给面子?”“贫嘴吧,你!”韩冰在电话那头笑道,“9点钟我就撤,找小李顶班(我们一般晚上10:30下班)。9点半到你家!”

    当她如约风尘仆仆地站到我家门口的时候,我们一家人都迎了出来。她居然把药店发给自己的月饼一块带来了:“一个人吃月饼总觉没啥意思,所以就借花献佛,给伯父伯母带来了!”按照我预先的“布置”,我们一家都当作没有吃过饭,我也拜托母亲又烧了几个小菜,请她坐在中间。看她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我忍不住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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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久没有找到这种团聚的感觉了!”韩冰笑靥如花。

    【感动篇】

    月明何处不是故乡

    ■何迎春

    又到一年中秋时。药店对面那公交站牌广告里,一个影星抱着一盒月饼笑容甜甜地站在那,加上上面大大的广告语:月是故乡明,饼逢中秋香。更是把药店的营业员,诱得心里酸酸的,有事无事就讲在家过中秋的趣事。

    在工作的空隙,我也偷着想一想童年的中秋;想一想我那遥远的山村,皎洁如雪的秋月;想一想一轮满月从后山升起来,挂在落光叶子的柿树上,惊醒鸟儿酣睡的翅膀。

    在这个城市我度过了3个中秋,记得是去年中秋节的前一天,我站在柜台,呆呆地看着街上来去匆匆的人们。一位大爷站在柜台处,拿着处方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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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老师,帮我看看这个处方的药抓不抓得齐?”

    大爷是老主顾,我赶紧笑着说:“有我在没有抓不齐的处方。”

    “我就晓得何老师厉害,现在的医生写字像鬼画桃符,我跑了好多药店都认不出医生写的字。”

    “有些医生为了防止处方流失故意写草些,我学过书法能破解部分。”我说。

    我一边划价一边和大爷说话。大爷说:“你们中秋放假吗?”我说:“像我们这样的服务行业是没有假期的。”“那你回家吗?”“不回家!老家太远了。”

    第二天是中秋,顾客少,临近下班的时候大爷和他老伴来了,笑眯眯地望着我。待我换好衣服准备下班,大爷拉着我的手说:“小何,去我家过中秋?”我笑着摇头说:“谢谢您,不过我还是回去的好。”“你一个人在这里,无亲无故去哪?”我一时语塞,只是呵呵笑。大爷和大妈便来拉我,我急得不行,一大群人也围过来问啥事。大爷说:“小何平时为我们解答疑问、推荐药认真仔细,像自己家的孩子那么细心,还能耐住性子听我们老人唠叨,他一个人在这城市,我们想喊他去我家里过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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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多人叫好,对我说小何你去嘛,莫辜负大爷大妈的心意。我只是一个劲地说我理解他们的心意,谢谢他们。可大爷和大妈就是不松手。我急了骗他们说我今晚有约会。大爷看着我说:“那你等等”。便松开了拉我的手,出了店。

    大爷再回来的时候,他手里拿着一盒月饼,笑呵呵地对我说:“那你得把这个收了。”我说我不能收,收了顾客的礼物公司是要受罚的。大爷有些生气了,说:“罚啥子罚,这几年你像亲人一样对我们,为我们解决病痛,许多毛病不上医院用你给我们推荐的药就能治好。你就是我们亲人,你就是我的儿子。”

    我心里涌起好些感动,我每天站在柜台,总感到自己渺小得如一粒尘,却在这“每逢佳节倍思亲”的日子里,被一对老年人感动。因为我平凡的工作得到了顾客的认可。顾客送我的不仅仅是一盒月饼,而是一份信任与鼓励。

    走在回住处的路上,抬头看见城市上空那轮圆月,我想起一句诗:月明何处不是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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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遗憾篇】

    明月千里寄相思

    ■兰竹

    中秋节本是举家团圆,高兴的日子,我却无论如何高兴不起来,每年的这个时候我都会沉入无尽的思念和痛悔之中,因为母亲就是在中秋节那天晚上故去的,我们姐妹有学医的、也有卖药的,却因为疏忽大意或者更准确地说是缺少对母亲的关心,让母亲过早地离开了我们……

    因为我们姐妹都离家在外,母亲一直牵挂我们的衣食冷暖,尤其是星期天、节假日,如果我不回家,母亲就打电话给我,不管是不是吃饭时间,每次都习惯性地问我吃没吃饭,好像我在外面就会饿着或者吃不饱似的。就是母亲生命的最后时刻,也是在为我们准备晚饭时,倒在了厨房冰凉的水泥地上……

    母亲的身体原本一向很好,天天忙完家里忙地里,后来被查出患了高血压,她也不吃药,以为自己天天劳动锻炼比吃药强。对母亲的病,当初我仔细地问过医生,因为身在药店,所以也及时给母亲买了药,但后来每次回家也只是简单问一下,母亲说声没事儿,也就过去了。然而,令我终生不能原谅自己的是,直到母亲去世以后,我才猛然想起,母亲肯定没有按时服用降压药,因为每每问起药还有没有,母亲总是说还有,而粗心的我也从没有认真计算过,事后想想以我买药的间隔时间来算,母亲肯定没有按时服药。我还从医生那里了解到,以母亲的病情,只要坚持服用降压药,基本不会有大碍,母亲就是因为总不吃降压药,才导致突发脑溢血而猝然离世的,这更让我后悔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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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说乌鸦有反哺之义,羔羊有跪乳之恩,可我究竟为母亲做了什么?如果当初我能主动、及时了解更多有关高血压病的知识,悉心劝导或“强迫”母亲按时服药,如果我们能像母亲关心我那样去关心母亲,母亲至今也应该健在啊!每逢佳节倍思亲。我们中华民族赋予中秋节以美好的遐思和浓浓的亲情气氛,此时还有什么比举家围坐,品月饼,饮美酒,欢声笑语,共邀天上明月更惬意、更甜蜜的呢?而我的母亲却在千家万户团圆之际,由于她所疼爱的儿女们的粗心大意,永远地离去了,世间难觅后悔药啊!

    有的人家每每过节时总会找出所珍藏的逝去亲人的遗物,追忆往昔的岁月,而我却从来不敢这样做,我甚至不敢在房间里摆放母亲的遗照,面对她老人家慈爱、和蔼的面容,我羞愧难当、无地自容。扪心自问,我不是一个逆子,但我也不是一个孝子。因此我的后半生注定要在经常的自责和悔恨的折磨中艰难度过,此种丧母之痛将像利刃一样久久地、久久地戳着我的心——我愿意承受这样的惩罚,否则我的心理就会失衡。我但愿这是一种报应,否则就是对天下母亲的不公。

    我更愿意把中秋佳节当作自己的反思日,在反思中感受那血浓于水的殷殷亲情,在反思中缅怀我亲爱的母亲……所以现在每当有人来买降压药,我都不厌其烦地叮嘱人家要按时服药,定期检查,千万不要马虎大意,同事有时说我嗦,可他们怎么知道我心中难解的心结,我不希望失母之痛再发生在别人身上,愿家家中秋节都能举家团圆。

    医药经济报2006年 药店周刊第37期, http://www.100md.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