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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村人供我上大学
http://www.100md.com 2006年9月28日 《健康时报》 2006.09.28
     学有所成的我,无疑是村里人最大的骄傲,尤其是对于年迈的双亲。培养一个博士,这在村里、乡里简直是不敢想象的事情。

    最艰苦的日子是大学本科那几年。每次寒暑假,我总是既高兴又难过:高兴的是可以见到父母,难过的是又要为新学期的费用发愁。每当即将开学的时候,父母总是分头去“串门”。我知道,他们是在为我筹集下一学期的费用,这总要让我默默地难过很久,这种感觉像一块巨石,从来没有离开过我,我也从来没有勇气直接说出来。

    每当开学的时候,母亲照例要为我带上一小面袋蒸馍和一塑料袋咸菜,这可以让我有近一周的时间不必到学校食堂花“现钱”买饭。父母照例要为我送行,他们总是相伴而行,一遍又一遍地叮嘱我不要忘记给家里来信报平安。让我永远也忘不了的是,父母那花白的头发、日渐弯曲的身体和母亲婆娑的泪眼。这么多年过来了,我仍然忘不了这个场景。

    熬过了最“艰苦”的岁月,继续攻读硕士和博士,毕业后又留在了人人羡慕的首都工作,自己终于可以挣钱了。为了回报父母多年的付出,拿到第一个月的工资后,我给家里写了封信,让父母到北京旅游。当年迈的双亲站在天安门城楼上时,父亲激动地拍着胸脯说:“我是我们村第一个来到首都,第一个来到天安门城楼的!”看着父亲激动的样子,我的眼泪不停地流淌。

    这一年我回家时,无意中问起父母:“我上大学时,每半年一次的借钱让我交学费,一定让你们很没面子吧!你们怎么还债的?”

    父亲的回答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他说:“每次我和你妈出门借钱的时候,从来没觉得丢面子,相反觉得很自豪,家里能出一个‘状元’,这是多少钱也换不回来的。村里人都知道我们的难处,借给我们的钱从来也没找我们要过,大家只是希望帮助我们家解决困难。”说着,父亲用颤抖的手打开家里惟一一个上锁的木箱子,取出一个包袱。打开包袱,我看到了厚厚的各种各样的纸,有报纸的边、窗纸的片、墙纸的角,有些已经变色发黄了,上面写满了哪年哪月哪日从哪家借来的钱的数目。“欠条都在这里,乡亲们没人在意你的钱,你还钱会伤害他们的感情,因为你也是他们的骄傲。”

    拿着这些不需要偿还,却永远也还不清的欠条,我沉默了。, 百拇医药(北京市东城区帅府园李宏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