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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一个微笑
http://www.100md.com 2007年3月19日 《中国医药报》 2007.03.19
     去年夏天到重庆出差,因为一时的大意,我的行李被小偷“顺手牵羊”,证件和钱包全没了,只剩下贴身的一点钱。掐指一算,刚好够返程的车费。当时,天已黄昏,且时逢暴雨,孤立无援的我一片茫然。一阵彷徨后,我决定去搭乘返乡的夜班车。随即,我冲入雨雾中,凭着依稀的记忆直奔车站。然而,才跑出两三里路,我就显得力不从心了,脚步越来越沉重。更糟糕的是,距离上次来重庆已相隔了10多年,城市的模样已完全变了。跑到一个十字路口,我就辨不清方向了。我的心一下跌落到低谷,沮丧到了极点。

    正在举步维艰的时刻,一辆出租车驶近我身边。我挥手示意司机停车,但立即又意识到无钱的尴尬,摇了摇手,连连说:“不用了,就到了,就到了。”司机并不生气,而是冲我友善地一笑,随即开车过去了。但驶出不到50米,他又把车倒回来,退到我身边。我再次摆手示意,但司机已打开了车门,用略带命令的口气喊道:“快上车!”

    我稀里糊涂地上了车,报了去向,心里盘算着如何应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坐在车里,我大气不敢出。司机发话了:“看你,浑身湿透了。出门在外,这种天气也不至于节约打的这几块钱吧?”我一阵尴尬,接着道出了自己的遭遇和眼前的处境。我意识到司机可能会赶我下车,我也做好了下车的准备。不料司机却加大了油门。

    雨劈里啪啦地打在车窗玻璃上,也一下下抽打着我的心。此时,我早已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个急刹,车终于停了下来。我一看计价器,大吃一惊:天啊,35块!可我身上所剩的钱也不过20多块,都给他也不够呀。我掏出10元钱,忐忑不安地递给司机,恳请他帮忙。没想到,他坚决不收,拍着我的肩膀说道:“快下车吧。”

    我下了车,发现已经到车站了。我猛然想起应该问一问司机的姓名和住址。等我转过身,司机已掉转了车头。当我们的目光相遇的时候,我发现他在对我微笑。那微笑很自然,很友好,也很甜美。可是我当时惊魂未定,竟然麻木地把一张苦脸对着他。直到过了几秒,我才真正意识到,应该对他回应一个友好的、感激的微笑。当我再赶忙把头转回去的时候,他却猛踩油门出了站。

    至今,我心中仍有愧疚感,因为我欠那个好心的司机一个微笑,而且可能永远无法补偿了。

    文/周汉兵, http://www.100md.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