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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酸的谎言
http://www.100md.com 2007年5月2日 《医药经济报》 2007.05.02
     那年9月,我大学毕业,因一时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就在县城一家亲戚开的单体药店做店员,郁郁寡欢之中,对什么事儿也提不起劲,加上药店生意萧条,购药者寥寥,咨询者更是几乎没有。所以我每天做的事就是穿上白大褂,呆呆地看着街上的车来来往。

    我以为日子会这样一成不变地过着,直到有一天,这样的日子被一位妇女改变了。

    那是一个秋日的黄昏,我刚要脱下白大褂下班,却被一对迅速走来的农民夫妇堵在门口。女人看上去很瘦弱,还有些气喘吁吁,男人很强壮但明显有些木讷。

    进店后,女人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卷,撕下好几层包装,最后拿出一纸诊断书递给我:“麻烦你给我看一下。”我接过诊断书一看:肺部恶性肿瘤,中晚期。这几个字像针一样,突然狠狠地刺了一下我的眼睛,我揉了揉眼睛再看:恶性肿瘤,中晚期。我的心一下子抽紧了。说实话,我只是刚出道的店员,还没有练就医生那种处变不惊的本事,我该如何负责任地给妇女解释呢?我抬起头,只见那位妇女面带微笑,满眼期待地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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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佯装辨认许久,最后慢慢抬起头来对女人说:“这是你的单子?”她点点头。我说:“这个单子我看得不是很明白,要不我明天找一个医生朋友帮忙看看,你们先回去吧。明天你丈夫来就可以了。”

    女人听后轻轻地摇了摇头,说:“我得的是癌症,我知道。”我有些诧异。再看日期,已经一个多月了。我摇了摇头,对女人说:“我们这儿是药店,不是医院,没法治这个病啊。”

    “ 我们不是来治病的!”这时旁边的丈夫说话了。“我们只想让你帮一个忙。”“帮忙?”我有些吃惊,男人又说,“本想找医生,看到那些爱理不理的医生,我们又不好开口,所以我们找你,你无论如何也要帮这个忙啊。”

    我忙给他们各倒了一杯水,女人喝了一口水后,幽幽地说,半年之前她就明显感到胸闷、胸胀,气喘腹痛,有时半夜疼得打滚,住隔壁的快70岁的母亲,每天都要过来看看,一个月下来,她也病倒了。“母亲很担心我,催我到医院检查,还拿出了她仅有的500块钱私房钱。到医院检查后我的心都碎了,但回家看到母亲问这问那的期待眼神,我又笑着说只是得了普通的肺病,治一治就会好的。母亲不相信,所以我想求求你,明天我想领母亲来,我母亲不识字,你再给我看看诊断书,就说啥事也没有,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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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我才明白这对夫妇的来意,看着女人泪流满面的样子,我的心里涌起一阵酸楚,便很郑重地点了点头。

    第二天早上,我刚刚穿上白大褂,这对夫妇就带着母亲来了。看着拄着拐杖的老大娘和这位憔悴却故作生气的妇女,以及不停向我使眼色的男人,我的心里涌起万千波涛。我微笑着对老大娘说:“你女儿的病是普通的肺病,吃点药,过一段时间就会好的。”最后我又给女人拿了一些止痛药和维C,老大娘看到我轻松的样子,脸上也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临走时,老大娘想和我握手,大概意识到自己的手有些脏,伸出的手又迅速缩了回去。我主动握住了老大娘的手,安慰她:“别着急,吃点药就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您要相信医生啊。”

    第二年春天来的时候,那个男人突然来到了药店,他对我说,他的岳母和媳妇都“走”了,岳母在前,媳妇在后,走得都很安详。看到眼前这个泪眼婆娑的男人,我的眼泪也禁不住簌簌滑落,心里也涌起一种想法,决定改行学医。, http://www.100md.com(杨建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