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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漂亮的花皮鞋
http://www.100md.com 2007年8月3日 《医药经济报》 2007.08.03
     【作者感言】

    生命里有许多让我们感动的时刻。我们也许听过、看过,但是却忘了把那些真正在我们的心灵之弦上留下一丝共鸣的故事记录下来。其实,感动有时候就发生在转身的那一刻。人们普遍认为,医生经过职业的训练后已变得冷酷而坚不可摧。事实上,每一次看到患者受着病痛的折磨,看到生离死别的场面时,身为医者,我们的内心也有震撼。我相信现在写下的点点滴滴,很多同行也可能在工作中遭遇到,并且也曾经有过相似的感悟和触动。

    我非常喜欢那双新买的花皮鞋,大约花了我一次“爬格子”的稿费。白色的外形,鞋面上是一对好似恋爱中的男生和女生,用红色和黑色两种不同颜色的线条勾勒出他们的轮廓,脸颊轻轻触碰在一起,很甜蜜的样子。鞋底软软的,平跟的,鞋帮处配上了金属搭扣的条带作为点缀,很亮丽。特地选择了这款,为的是平底鞋在病房里来回穿梭的迅捷、方便,当然,漂亮的鞋子也带来了工作的好心情。

    可就是这双鞋啊,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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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床的老汉,这两天的情况一直不好,甚至可以说是急转直下。高热、左上肺不张伴包裹性的胸腔积液,当时只是简单地以为这不过是“肺炎旁胸腔积液”而已。不过,还是对他迅速发展的病程觉得有些惊异和蹊跷,老汉气促、呼吸困难的加重的确也比一般的肺炎要糟糕,接连2天的治疗好像收效甚微。即便如此,黝黑瘦弱的他睡在靠墙的9床,一直没有被引起太多的关注。

    值班室的红色警报器又响了。一定是护士台的护士按的,她们常常是不分轻重缓急地一律狂按,以致于值班室的医生们都近乎有些麻木了。接着,就听到喇叭里喊着:9床憋气,看上去唤不醒的样子。

    当时我还在准备第二天病例讨论的资料,听到来自喇叭里的呼叫,我的脑子里忽然闪过一道忽明忽暗的光线(后来想想,当时自己的这种反应真有点提示作用)。突然,听到抢救车车轮滑过地面的声音,响亮而刺耳。连忙站起身欲到病房,右脚却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一股钻心的疼痛袭来。我本能地往脚上一看,鞋子的金属搭扣钩上了桌旁的电线断口,又钩住了脚上的玻璃丝袜,电线断端刺进皮肤,血液沿着丝袜渗透,染到了白色的皮鞋上。这还不算,这样突然地被绊一下居然因此崴了脚,右脚顿时一点力都使不上。天,如何是好?幸亏旁边的小李医生已经跑在我前面先赶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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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瘸着腿,好不容易走到了9床的旁边。顾不得看上级医生的表情,她对身为床位医生的我一定是责备加质询了,我没功夫也更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解释我的皮鞋的事。此时,只看到全身紫绀的老汉已经被扣上了面罩,吸氧浓度近乎100%,旁边的心电监护上,氧合仍然只有70%左右,一个极度危险的数值,而且还有下降的趋势。紧急插管吧,我小心地做着插管,这是最近刚去麻醉科学习的技术。还算顺利,接了呼吸机,生命体征的各项指标开始出现好转,大家这才松了口气。

    这时,我才感到自己的右脚还在隐隐作痛。低头一看,殷红的鲜血差不多染到了鞋面上那对恋人的红色头发上,却突然止住不再向前流淌了,难道是“相似相溶”?我苦笑着竟想起中学化学老师传授的理论了。

    不管怎样,漂亮的花皮鞋只好成为一段记忆了,记录了这次抢救的历程。因为她,我为没能在第一时间赶到9床而有些内疚,尽管整个抢救过程并没有留下不可弥补的遗憾。但是如果是夜里单独值班呢,如果是将来的跨科会诊和急救呢?皮鞋固然漂亮,但与百般信任并托付生命给我们的患者相比,谁轻谁重呢?

    我决定去买一双款式更简单的……, http://www.100md.com(一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