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西眼科汇通》学术特点探讨
作者：卞少藩
单位：扬州中医院 江苏 225002
关键词：
中国中医眼科杂志000218 《中西眼科汇通》系陈滋遗著，子陈任整理刊出，上海眼科医院总发行，1936年5月刊行。该书以合参中西眼科内容形式开中西眼科汇通之先河。前8个章节以西医眼科应用解剖由表及里的顺序归类立项计78个病名，后5个章节以眼机能障碍导列出眼病共20个病症，合为98个病种(症状)；余为中医眼科处方集及附录。中医眼科处方收载内服方864个、眼药方95个、外用药方31个；附录部分2例稀奇眼病报告。眼科学名词讨论及中医眼科手术法研究为陈任后续，最后表列中西眼科疾病名词对照。
1 中西汇通本意 申引陈任观点
陈滋认为中医理论不足取，因为“五行所误”。承认“辨证授药则已积四五千年之经验，所得颇多”，忧于中医寡学识“知其然而不究其所以然”，“坐使四五千年之方药固步自封。”又云：“欧医除生理得之解剖，药效本诸化验确凿不可赀议外，其治疗法之幼稚殆与汉医相颉顽。”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陈滋思考西医理论中医方药的互补性，认为“……欲保汉医，当合中西医之心思才力以为之……。”其子陈任在1936年元月写下“《中西眼科汇通》一书、系先严本其一生经验及学理融会贯通之作。先严曾留学日本、原属西医因先祖以儒士兼精医道，渊源家学故亦通中医，中西医学汇通之素志即于此肇其端也。”陈任在“临笔伸楮，曷胜蓼莪之感”的同时引申“汇通”二字，明义“……任与先人之旨已有歧异。”认为科学之对象为真理之检讨，医学无分中西医亦应在真理检讨范围，问题的实质不在中西医学的汇通，“乃在研究中医有无科学之价值。”特别应该肯定的是陈任有关中医眼科研究计划及方法严谨而又科学，可谓中医眼科第一人，至今仍可为眼科界同仁学奕切磋。试例一项：中医眼科治疗法之研究。一般人之所以信仰中医，以其能治得好或治疗得法，揆诸实际，究竞功效何是，此点吾人当十分注意并研究之。其法可分四部：(1)中医眼科手术法之研究；(2)中医眼科眼药之研究；(3)中医眼科内服药之研究；(4)摄养疗法之研究。在此包括一切心理之疗法如节欲寡思等。并包括所谓“忌食”一项，当用科学方法考究其有无生理之价值及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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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列诸法，当先考究是否有效，然后究其作用如何。对于药物更当详研药性、药用以及药理，此步工作，实为研究中医全部之工作，最为伟大。当以坚韧之毅力并合无数人之心血，精审详察，始克有成。
2 中西病名对照 突现眼科内涵
中医眼科病名古代医籍多以临床体征亦或表象授名，不甚规范。有同一症状不同命名，相同病名不同征象，前者如霰粒肿、睑腺阻塞囊肿改变、睑皮肿突、睑面暗赤或透薄色变。《目经大成》称谓目疣，《审视瑶函》称谓胞生痰核。又如角膜实质炎角膜混浊，磨砂玻璃样改变，《目经大成》命名为气翳“青睛为浊烟笼罩，色泽欲死，甚者若混镜呵气，不能照人面目……。”《秘传眼科龙木论》称为混睛障“渐渐眼内赤脉横立遮睛，如隔纱看物，难以辨明……。”后者如暴盲，因古人无检眼镜检查眼底，种种病变难以区分，仅以视物突然障碍或失明立名。包括视网膜中央动脉、静脉栓塞、玻璃体严重出血、急性视神经炎、视网膜剥离等。眼底表现各不相同但唯一病名。作者于书中条分缕析将各种眼科病变中西病名一一对照。如睑废—上睑下垂、漏睛—泪囊脓炎，漏睛疮—泪囊蜂窝织炎、天行赤眼—流行性结膜炎、赤膜下垂—沙眼血管翳(络翳)、花翳白陷—角膜溃疡、血灌瞳神—前房出血、暴盲—视网膜中央动脉阻塞等，是我国医史可查最早眼科中西病名对照，中医眼科病名科学内涵因此彰显，迄今仍为中西眼科界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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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中西汇通模式 突出陈滋按语
陈滋以中西汇通模式撰写本书、考其形式似受西洋医学传入我国后中西汇通派兴起，出现一批“中医为体、西医为用”嫁接西洋医学于中医之本木的中医有识之士影响，如唐宗海最早在1892年成书的《中西医刊》(后名《中医汇通医经精义》)书中提出“损益于古今”，“参酌乎中外，”取中西之所长发展我国的医药学，“中西医汇通”一说肇始。
《中西眼科汇通》一书，陈滋编写式微以风赤疮痍条为例，首先列出中医病名风赤疮痍、实热生疮即胞睑湿疹(给出西医病名)再给拉丁学名、西医名、次串集汇编眼科古籍有关本病病征
论述：“风赤疮痍者初患痒痛，发歇不定，黑睛端好，惟睑边烂而红。……年久不治，渐生翳膜，障闭瞳人。”(见龙木论、医宗金监、东医宝监)“实热生疮者……重则紫血脓烂而腥臭。”(见审视瑶函)重点突出按语“……其症眼睑先痒而发疹，次生脓出黄水，结厚痂……结膜与角膜亦屡发疹而生星翳。经曰疮痍满目即此之谓也。小儿最多，蔓延甚易，处置失宜，往往失明。”作者提出病因是“体质素带腺病或由椒粟盘踞结膜或由睑皮受毒药、器械之刺激。”并断言：“古谓脾经风热上攻所致，按之患者，未得确征，安能取信。”其后接治法，多书作者临床所得，列出古方并陈滋看法，最后新法(西医)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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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以上介绍其一作者博览群书，痴志药方之收集。陈任在编者敬序中云：“先严在时诊务稍有余暇辄博览群籍，尤注意于药方之采集，复本实验之精神为临床之考察，汇其心得，草成是书，惜未及付梓，而先严遽归道山。荏苒十年任今日始得学成，以继先人遗志仍整理付印。”其二作者在编汇古典眼科中外著作有关条目后以按语形式提出个人见解。陈滋志存中西眼科汇通，当时西医诊断治疗方法还显幼稚，一如作者认为“……病之有特效药者，不及十之一，药之奏效不确者，不知凡几。有病而无药者更不知凡几。”出于“补欧医之不及”将我国几千年辨证授药的经验“博采汉医之经验良方，汇萃成书，班布全国……。”其三滋按中批评中医理论指导辨证施治，其实质是废医存药的观点。
4 中西手术参照 力求优势互补
陈任在《中西眼科汇通》一书中列“中医眼科手术之研究”一节，认为是研究中医眼科中“最有科学价值的”。他对中医眼科“钩、割、针、烙、铲、夹”几种手法一一阐述并加以研究。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同时对照西医手术方法二相比较，既肯定中医眼科手术方法有科学价值的成份，也根据临床实践摒弃其落后的方式。如勾割胬肉攀睛作者集《目经大成》及《银海精微》书中文述过程，认同该手术方法并赞同术后火烙“可谓合於近代化”，有抗胬肉术后复发的效果。批判钩割烙后球结膜创口不予缝合任其自然结疤的处理方法。陈任言“烙法”开西医方式之先河“在医学史上垂不朽之名”。西医网膜脱离之火烙法是此基础上最高发展。比较了中西二种烙器，中医古法“面积颇大，故烧灼力所及之部亦大”。近世科学医“其头皆尖而细，故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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烙所及地极小”，因为“两者似各有所长”，作者经验角膜溃疡“必须用细头物”烙，胬肉攀睛、重症沙眼、胞肉胶凝、鸡冠蚬肉、睑生风粟用“古医面积较大之烙法”。陈任於研究中医眼科手术法后用了不少篇幅介绍了西医手术术前准备、手术之位置、手术之器械。被手术者之精神状态以及止血、止痛、消毒等方法。目的是崇尚科学、展示进步，引导眼科学同仁走中西结合道路。
5 中西治法汇萃 汇集古方精义
《中西眼科汇通》在每一病种的治疗方法中均先概略叙述，其后介绍古方，方药转录於中医(眼科)古医籍，后载西医治疗方法。例花翳白陷(角膜溃疡)病治法中言及龙木论对本病的重视“服药治疗，不得失时，恐损眼也。”目经对本病的中肯意见“须与凝脂翳一样监守。”陈滋认为溃疡至此不可外点古方眼药，“点药稍不适，极痛而速变。”古方集东医宝监摩顶膏、摩翳膏、龙脑散、羚羊角散、审视瑶函琥珀散、龙木论、医宗金监知母饮、山药丸；银海精微泻肝散、加味修肝散、目经大成菊花通圣散、治金煎、三黄清热丸，仅此一节涉猎医籍六部，集方十二首。
收稿：1999-10-19, 百拇医药
单位：扬州中医院 江苏 225002
关键词：
中国中医眼科杂志000218 《中西眼科汇通》系陈滋遗著，子陈任整理刊出，上海眼科医院总发行，1936年5月刊行。该书以合参中西眼科内容形式开中西眼科汇通之先河。前8个章节以西医眼科应用解剖由表及里的顺序归类立项计78个病名，后5个章节以眼机能障碍导列出眼病共20个病症，合为98个病种(症状)；余为中医眼科处方集及附录。中医眼科处方收载内服方864个、眼药方95个、外用药方31个；附录部分2例稀奇眼病报告。眼科学名词讨论及中医眼科手术法研究为陈任后续，最后表列中西眼科疾病名词对照。
1 中西汇通本意 申引陈任观点
陈滋认为中医理论不足取，因为“五行所误”。承认“辨证授药则已积四五千年之经验，所得颇多”，忧于中医寡学识“知其然而不究其所以然”，“坐使四五千年之方药固步自封。”又云：“欧医除生理得之解剖，药效本诸化验确凿不可赀议外，其治疗法之幼稚殆与汉医相颉顽。”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陈滋思考西医理论中医方药的互补性，认为“……欲保汉医，当合中西医之心思才力以为之……。”其子陈任在1936年元月写下“《中西眼科汇通》一书、系先严本其一生经验及学理融会贯通之作。先严曾留学日本、原属西医因先祖以儒士兼精医道，渊源家学故亦通中医，中西医学汇通之素志即于此肇其端也。”陈任在“临笔伸楮，曷胜蓼莪之感”的同时引申“汇通”二字，明义“……任与先人之旨已有歧异。”认为科学之对象为真理之检讨，医学无分中西医亦应在真理检讨范围，问题的实质不在中西医学的汇通，“乃在研究中医有无科学之价值。”特别应该肯定的是陈任有关中医眼科研究计划及方法严谨而又科学，可谓中医眼科第一人，至今仍可为眼科界同仁学奕切磋。试例一项：中医眼科治疗法之研究。一般人之所以信仰中医，以其能治得好或治疗得法，揆诸实际，究竞功效何是，此点吾人当十分注意并研究之。其法可分四部：(1)中医眼科手术法之研究；(2)中医眼科眼药之研究；(3)中医眼科内服药之研究；(4)摄养疗法之研究。在此包括一切心理之疗法如节欲寡思等。并包括所谓“忌食”一项，当用科学方法考究其有无生理之价值及作用。
, 百拇医药
上列诸法，当先考究是否有效，然后究其作用如何。对于药物更当详研药性、药用以及药理，此步工作，实为研究中医全部之工作，最为伟大。当以坚韧之毅力并合无数人之心血，精审详察，始克有成。
2 中西病名对照 突现眼科内涵
中医眼科病名古代医籍多以临床体征亦或表象授名，不甚规范。有同一症状不同命名，相同病名不同征象，前者如霰粒肿、睑腺阻塞囊肿改变、睑皮肿突、睑面暗赤或透薄色变。《目经大成》称谓目疣，《审视瑶函》称谓胞生痰核。又如角膜实质炎角膜混浊，磨砂玻璃样改变，《目经大成》命名为气翳“青睛为浊烟笼罩，色泽欲死，甚者若混镜呵气，不能照人面目……。”《秘传眼科龙木论》称为混睛障“渐渐眼内赤脉横立遮睛，如隔纱看物，难以辨明……。”后者如暴盲，因古人无检眼镜检查眼底，种种病变难以区分，仅以视物突然障碍或失明立名。包括视网膜中央动脉、静脉栓塞、玻璃体严重出血、急性视神经炎、视网膜剥离等。眼底表现各不相同但唯一病名。作者于书中条分缕析将各种眼科病变中西病名一一对照。如睑废—上睑下垂、漏睛—泪囊脓炎，漏睛疮—泪囊蜂窝织炎、天行赤眼—流行性结膜炎、赤膜下垂—沙眼血管翳(络翳)、花翳白陷—角膜溃疡、血灌瞳神—前房出血、暴盲—视网膜中央动脉阻塞等，是我国医史可查最早眼科中西病名对照，中医眼科病名科学内涵因此彰显，迄今仍为中西眼科界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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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中西汇通模式 突出陈滋按语
陈滋以中西汇通模式撰写本书、考其形式似受西洋医学传入我国后中西汇通派兴起，出现一批“中医为体、西医为用”嫁接西洋医学于中医之本木的中医有识之士影响，如唐宗海最早在1892年成书的《中西医刊》(后名《中医汇通医经精义》)书中提出“损益于古今”，“参酌乎中外，”取中西之所长发展我国的医药学，“中西医汇通”一说肇始。
《中西眼科汇通》一书，陈滋编写式微以风赤疮痍条为例，首先列出中医病名风赤疮痍、实热生疮即胞睑湿疹(给出西医病名)再给拉丁学名、西医名、次串集汇编眼科古籍有关本病病征
论述：“风赤疮痍者初患痒痛，发歇不定，黑睛端好，惟睑边烂而红。……年久不治，渐生翳膜，障闭瞳人。”(见龙木论、医宗金监、东医宝监)“实热生疮者……重则紫血脓烂而腥臭。”(见审视瑶函)重点突出按语“……其症眼睑先痒而发疹，次生脓出黄水，结厚痂……结膜与角膜亦屡发疹而生星翳。经曰疮痍满目即此之谓也。小儿最多，蔓延甚易，处置失宜，往往失明。”作者提出病因是“体质素带腺病或由椒粟盘踞结膜或由睑皮受毒药、器械之刺激。”并断言：“古谓脾经风热上攻所致，按之患者，未得确征，安能取信。”其后接治法，多书作者临床所得，列出古方并陈滋看法，最后新法(西医)介绍。
, 百拇医药
从以上介绍其一作者博览群书，痴志药方之收集。陈任在编者敬序中云：“先严在时诊务稍有余暇辄博览群籍，尤注意于药方之采集，复本实验之精神为临床之考察，汇其心得，草成是书，惜未及付梓，而先严遽归道山。荏苒十年任今日始得学成，以继先人遗志仍整理付印。”其二作者在编汇古典眼科中外著作有关条目后以按语形式提出个人见解。陈滋志存中西眼科汇通，当时西医诊断治疗方法还显幼稚，一如作者认为“……病之有特效药者，不及十之一，药之奏效不确者，不知凡几。有病而无药者更不知凡几。”出于“补欧医之不及”将我国几千年辨证授药的经验“博采汉医之经验良方，汇萃成书，班布全国……。”其三滋按中批评中医理论指导辨证施治，其实质是废医存药的观点。
4 中西手术参照 力求优势互补
陈任在《中西眼科汇通》一书中列“中医眼科手术之研究”一节，认为是研究中医眼科中“最有科学价值的”。他对中医眼科“钩、割、针、烙、铲、夹”几种手法一一阐述并加以研究。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同时对照西医手术方法二相比较，既肯定中医眼科手术方法有科学价值的成份，也根据临床实践摒弃其落后的方式。如勾割胬肉攀睛作者集《目经大成》及《银海精微》书中文述过程，认同该手术方法并赞同术后火烙“可谓合於近代化”，有抗胬肉术后复发的效果。批判钩割烙后球结膜创口不予缝合任其自然结疤的处理方法。陈任言“烙法”开西医方式之先河“在医学史上垂不朽之名”。西医网膜脱离之火烙法是此基础上最高发展。比较了中西二种烙器，中医古法“面积颇大，故烧灼力所及之部亦大”。近世科学医“其头皆尖而细，故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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烙所及地极小”，因为“两者似各有所长”，作者经验角膜溃疡“必须用细头物”烙，胬肉攀睛、重症沙眼、胞肉胶凝、鸡冠蚬肉、睑生风粟用“古医面积较大之烙法”。陈任於研究中医眼科手术法后用了不少篇幅介绍了西医手术术前准备、手术之位置、手术之器械。被手术者之精神状态以及止血、止痛、消毒等方法。目的是崇尚科学、展示进步，引导眼科学同仁走中西结合道路。
5 中西治法汇萃 汇集古方精义
《中西眼科汇通》在每一病种的治疗方法中均先概略叙述，其后介绍古方，方药转录於中医(眼科)古医籍，后载西医治疗方法。例花翳白陷(角膜溃疡)病治法中言及龙木论对本病的重视“服药治疗，不得失时，恐损眼也。”目经对本病的中肯意见“须与凝脂翳一样监守。”陈滋认为溃疡至此不可外点古方眼药，“点药稍不适，极痛而速变。”古方集东医宝监摩顶膏、摩翳膏、龙脑散、羚羊角散、审视瑶函琥珀散、龙木论、医宗金监知母饮、山药丸；银海精微泻肝散、加味修肝散、目经大成菊花通圣散、治金煎、三黄清热丸，仅此一节涉猎医籍六部，集方十二首。
收稿：1999-10-19, 百拇医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