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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 妈妈 娘
http://www.100md.com 《健康世界》 1999年第2期
     作者:于 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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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 妈妈 娘

    其实我想说的就是那些有孩子的女性。

    清初的戏剧家李渔著作很多,其中有一本名为《千古奇闻》的书,分撰十二集。广义上是他为妇女编辑的一部通俗历史读物,狭义上是他特地为自己的女儿写就的一种课本。内收数千年间各类妇女故事六百余则,大都采自各种史书,可谓集古代妇女事迹之大成。我非常感谢李渔的两个我永远也没有机会谋面的女儿淑昭和淑慧,因她们不愿秘藏独占此书,促其父出版于世,才留给后来人一种读物。

    很多书都难免存有瑕疵与糟粕,《千古奇闻》也是如此。

    我不想在意《千古奇闻》里演义的一些在今日看来愚蠢可笑的故事,我更注重它另外一些在今日看来仍具有深远意义的故事,尤其是其中反映贤良的母亲如何教育子女的故事。这样的故事不胜枚举,有众所周知的孟母三迁、岳母刺字……更多的则为一般人所未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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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个故事讲的是这样一件事:一个小孩出外玩耍时看见一条长着两个头的蛇。小孩便把蛇杀了,并深埋在土里,怕别人看见它。小孩回家后对着母亲伤心地哭了,因为他知道一个传说:凡是看见两头蛇的人会死的。母亲问他两头蛇现在何处?小孩说:我怕别人也看见它,就把它杀了,把它埋了。母亲听后高兴地笑了。她表扬孩子做了一件有利于别人的事,并肯定地告诉孩子他不会死。那小孩果然没死,长大后成为国家的栋梁之材。

    还有个故事讲的是这样一件事:有一个将军的儿子被皇帝封为将。他的母亲得知此事后便给皇帝上书,声明自己的儿子绝不是个将帅之材。皇帝问她原因,她说:父亲是个良将,未必儿子就一定也是个良将。我的丈夫做将军时,能与麾下将士同甘共苦,爱兵如子,为国效力而不问家事,能把得到的荣誉和金钱同大家分享。假如我的儿子做了将军,他会飞扬拔扈,令部下不敢仰视他,还会把得到的赏赐尽归己有,操心用它们可以购买多少田宅。这样的人能打胜仗吗?皇帝慨叹:知子莫如母啊!

    有一个故事我总是记忆犹新:有一个宰相出身于银匠家庭。他的母亲常对后代提起这段历史。后代们认为这是一件可耻的往事,阻止她告知世人。做母亲的愤怒了,她斥责后辈:你们真的明白什么是可耻吗?我认为,宰相家出银匠才是件可耻的事,银匠家出宰相应该是光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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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外一则故事讲述这样一个细节:一位母亲很注重两个儿子交往的朋友。有朋友来找儿子,她就先站在屏风后面听他们讲些什么话题。假如他们是在讨论学业,她就很高兴地给他们沏茶送水,热情招待;假如他们是在戏谑笑谈,她就很不愉快地退避三舍,当然茶水也不会有的。……知道了很多类似的故事,我认识到一个母亲在教育孩子方面所具有的重要性。

    尤其是中国的母亲,几千年来根深蒂固的传统观念一直在强化着母子之间的亲情,这是极有别于西方社会的现象。做为一个中国孩子,他或她的很多时间是围绕着母亲生活和成长,这种司空见惯的情形从古绵延至今,于是使我常常联想到现在的一些人和事,也可以写出的一些当前的故事。

    我在一所中等艺术学校任教。近几年来,每年招生的时候,我对这所学校就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觉。它简直不再是一所琴瑟之声袅袅、舞姿翩然翻飞、色彩缤纷绚丽的学校,而像某个庙会的骡马市。因为在这期间,校园里总是人来人往,很多教职工都变换了往日的角色,个个极像精通内幕的牙行,率领着一些亲朋好友的孩子四处穿梭,为的是把这个或那个孩子弄进学校来,然后从中获得一些好处。一些我认识或不认识的人曾找过我,他们也有如此的要求。回忆起来,几年中我只帮助一个孩子考入了这所艺术学校,现在她上三年级,是班上很有绘画天赋的一名学生。为此,很多拜托过我的人认为我是一个不愿意帮助人的人。其中一位亲戚竟与我反目,因为她想让她的女儿进入这所学校的舞蹈专业。见了那女孩,我真是忍俊不禁。她五短身材,方头大脸,五官丑陋,而且一双眼睛严重斜视。我无从想象舞台上可以存在这样的舞蹈演员。可那位亲戚却有宗宗理由为自己的孩子喋喋不休地辩护,她说: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有的孩子早长,有的孩子晚长;斜视可以产生特殊的表情……我无言以对。我只能在心底为这个亲戚、这个母亲而叹息,也为那个女孩叹息。我想,那女孩也许适合报考这所中等艺术学校的其它专业,假如她有一定的绘画天赋,有一定的音乐天赋……但她实在缺少搞舞蹈的天赋。我这样讲述了一个母亲的行为,心情是沉重的。

    李渔的著作并不是一种普及的读物,或许因为是用文言文写成的缘故。也许有一天会有一种通俗语言的译本面市,为更多的女性,尤其是更多的母亲所阅读,那时大约不少的母亲会从其中悟到一些该怎样做母亲的道理。

    我希望有一日触目皆是贤良的母亲。母亲们如太阳,孩子们如蓬勃的向日葵,处处有太阳与向日葵相互交映着的美丽情景。, http://www.100md.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