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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青:我和粟裕不得不说的“情”节
http://www.100md.com 2007年3月1日 《老同志之友》 2007年第3期
     按照预定的时间,记者随粟裕大将生前的秘书来到坐落在北京市地安门地区雨儿胡同的一个四合院。不多久,一位清瘦的耄耋老人走过来,她就是粟裕的遗孀楚青。

    老人开朗而健谈。在访问中,她不时地梳理着思绪,记者仿佛看到了她与粟裕将军相依相偎、相敬如宾的情景……

    隐姓埋名的实情

    一落座,记者说明采访的大概内容后就发问:“您这个楚姓有些不多见,您的名字有来历吗?”老人说:“其实,我本姓詹,叫詹永珠,是后来参加革命改名楚青的,主要是为了保护家人不因我而受到牵连。”

    1923年3月10日,楚青出生在江苏扬州一户普通家庭。她从小聪明好学,14岁时考入了省立扬州中学。然而,1938年11月,已读到高二的楚青再也没有心思念书了,她满脑子装的是“救国”两个字。一天,一位同学告诉她:“今天我要送一位朋友参加新四军。”这时楚青问:“你能不能也带我去。”就这样,楚青没有同家人打招呼,和姐姐詹永珊等一行共8人踏上了参加新四军的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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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经过宁波到皖南,到达泾县城西南约50华里的云岭。在经过新四军教导总队及军部速记训练班两段紧张、短暂的学习、训练后,楚青于1939年初冬与几位同学被分配到新四军江南指挥部司令部秘书处任速记员。正是在这里,她见到了粟裕。

    当时,在楚青的印象中,粟裕副司令员平时虽然对部下要求严格,但待人和蔼可亲。那时,大家都住在一个祠堂里,粟裕住在祠堂边上的小阁楼上,楚青等几个女兵就住在阁楼下。粟裕平时工作很忙,经常工作到深夜,警卫员怕他晚上饿了,就买了一些饼干放在粟裕床后的竹筒内。有一天,楚青等几个女兵将竹筒内的饼干吃光了,随后还写了一张“小老鼠偷吃了”的纸条放在空筒里。第二天,粟裕看到楚青等时,微笑着说:“欢迎小老鼠再次光临。”大家都红着脸笑着跑开了。

    扑朔迷离的爱情

    1939年,粟裕32岁,早已超过了当时那“二八五团”(即年龄28岁、军龄5年、团级干部)的结婚条件,但他实实在在还是个没有谈过恋爱的单身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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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立春不久,新四军第二支队副司令员粟裕来到教导总队,准备挑选几个德才兼备的学员到部队的机关去工作。当时,教导总队负责人梁国斌给粟裕推荐了楚青。在和楚青的谈话过程中,粟裕发现,这位学员学习刻苦,成绩优异,而且回答问题快速简洁。这一切,都给粟裕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很快,这位32岁的副司令员发现自己对这位女学员一见钟情了。但没想到的是,他托人向楚青表白心迹却遭到拒绝……

    因为工作的关系,两人见面的机会很多。虽然粟裕每次见到楚青表面上都是一副若无其事、十分坦然的样子,但心里却一直暗暗地观察着她。看到楚青努力工作、积极上进,他更是打心眼里喜欢她了。终于有一天,他将楚青约到自己办公室,询问了她的工作近况后,再次表明了对她的爱慕之情。但楚青还是那个态度:自己年龄太小,不想考虑婚姻之事。

    就这样,粟裕的爱情之舟又一次在这位小姑娘面前搁浅了。直到1940年10月,粟裕率部与国民党亲日军队在黄桥进行决战,取得了决战的辉煌胜利,实现了新四军与南下八路军的胜利会师,才终于打开了他和楚青的爱情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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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天傍晚,他们又相约了。粟裕诚心诚意地说道:“你放心好了,我会尊重你的意见,尊重你的人格的。现在,我再一次郑重地向你—求爱!”楚青羞涩地低下了头,嘴唇动了动,但没说什么……

    1941年12月26日,在新四军一师司令部所在的如东县石庄,18岁的楚青与34岁的粟裕结为终身伴侣。

    多次历险的伤情

    从士兵到第一大将,粟裕走的是一条洒满鲜血、荆棘丛生之路。他戎马一生,先后6次负伤,仅头部就两次负伤。在武平战斗中,子弹从他右耳上侧头部颞骨穿过;在水南作战中,又被炮弹炸伤头部。在硝石与敌作战中,他左臂负重伤留下残疾;在浙西遂安向皖赣边的转战中,他右臂中弹,新中国成立后才取出子弹。

    在粟裕6次负伤中,对他影响最大的要数1930年的那次了。那年2月下旬,在与进犯赣南苏区的国民党军独立十五旅的战斗中,作为红四军第一纵队第二支队政委,粟裕很想打一个漂亮的歼灭战,但几次冲锋都未奏效。他急了,夺过一挺机枪,猛然甩掉帽子,高呼:“不怕死的,跟我冲啊!”话音未落,敌人一发迫击炮弹打过来,在粟裕身旁爆炸。粟裕只觉得头部被猛地一击,顿时眼前一黑,昏了过去。战友们把昏迷不醒的政委抬到后方医院,医生给他清洗了伤口,治疗三个多月后才归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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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以后的革命岁月中,战事一紧张,或者工作一劳累,粟裕就常犯头痛头晕病。原以为是被炮弹片炸伤而已,实际上弹片一直留在他的头颅内。可当年由于战地医院条件简陋,无法查出是否有弹片留在体内,使这枚嵌进颅骨的弹片伴随他度过了漫长的岁月,直至1984年2月5日在北京病逝。2月15日,粟裕遗体在八宝山革命公墓火化。粟裕的长子粟戎生与工作人员在捡扫骨灰时,忽然从头颅骨灰中发现一粒黄豆大小和两粒绿豆大小乌黑色的东西,拿起一看,竟是三块残碎的弹片。楚青用颤抖的双手捧着三块弹片,翻来覆去看个不停,她终于找到了丈夫多年头痛的真正原因。

    而今,楚青及全家把这三块弹片视为传家宝。2003年3月,楚青得知军事科学院正在筹建院史馆,亲自把珍藏了近20年的其中一枚弹片赠送给军科院史馆陈列。

    风雨携手的亲情

    粟裕的晚年,既长期身处逆境,又多种重病缠身。为了照顾好丈夫,楚青毅然离开原来的工作岗位,陪同粟裕与病魔作斗争。几十年来,他们一直保持着互敬互爱、祸福与共、始终如一的亲密夫妻和战友关系,经受了战争环境和政治风浪的严峻考验,如同凛冽寒风中的苍松劲草,表现了他们坚贞不渝的纯真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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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84年4月,楚青和粟裕的亲属及身边工作人员等,遵照粟裕生前意愿,在粟裕曾经战斗过的20多片土地上,撒下了他的骨灰。

    “时晴时雨正清明,万里送君伴君行。宽慰似见忠魂笑,遣怀珍惜战友情。惟思跃马挥鞭日,但忆疆场捷报频。东南此刻花似锦,堪慰英灵一片心。”在送撒骨灰途中,楚青饱含热泪写下了这首《遣怀》诗,以寄托和粟裕共同战斗、生活40多年的深情。

    在粟裕病逝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楚青以写日记的形式同他对话:“我一年一度的生日来了。往年,每当新的日历收到,你就查找出农历的这个日子,在那一页上用红笔画上一个桃子作为记号。那一天的前几天就开始提醒儿女,并悄悄地安排欢乐的家宴。这个习惯即使在你重病中也没有忘记。”

    楚青与粟裕有三个子女。早年,粟裕将三个子女都送到部队锻炼。楚青说,粟裕对子女的关爱和教育是严厉“无情”的,在教育过程中,更多地充满了军人特殊的教育:吃苦、耐劳、严肃、顽强、勇敢。, 百拇医药(余 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