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铺一条路给母亲
http://www.100md.com 2008年12月1日 《老同志之友》 2008年第12期
     父亲的病熬了六年,医生说,这一次真的没有治疗价值了。我的心情黯淡到了极点。

    父亲知道自己的时日不多了,坚决要求出院,他很想回到乡下老家度过生命最后的时光。

    当我将他送到老家准备返回部队时,他用眷恋的眼神对我说:“我没什么放不下的,只是你妈的腿脚不便,每次到井边打水,一到雨天准会摔倒在烂泥地里,往后你要照顾好你妈。”我感到以前总是沉默寡言的父亲,似乎变得有一点啰嗦。

    接到母亲告急的电话,是在12天后。等我赶到家时,父亲已去世10个小时了。我第一眼发现的是从厨房通向井边铺设了一条崭新的路,是用一块块碎砖铺成的。我问母亲,这条道是谁铺的?母亲红肿着眼睛说:“你走后,你爸像中了邪似的,那几天他走路都困难了,自己还偏要捡来碎砖头铺路。路铺好了,他也倒在了床上,再也没能起来。”

    看着身体已是冰凉冰凉的父亲,再看看那条新铺设的砖路,我久久无语,满是愧疚。

    或许有了这条砖路陪伴,母亲才始终觉得父亲还陪伴在她身边,才执意不肯随我进城。现在,我每次回老家看望母亲,只要一看到父亲临终前铺设的那条砖路,我就会想起父亲的话,才觉得父亲并不是啰嗦。

    (杨晓威摘自《周末》), 百拇医药(钱永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