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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童年是假小子
http://www.100md.com 2014年4月15日 老同志之友2014年第8期
     我家姐妹三人,我是老三。望子心切的父母竟然就把我当男孩一样来养育了。那时,家里养了10多只剪毛兔。雪白的兔毛中露出两只红红的眼睛,还眨巴眨巴着。可别小看它们,家里的一些零碎开销还指望它们呢。

    我每天要割草来喂养它们,期望着它们快快长大。果然,过了二三个月后,那白白的兔毛又长又软,煞是惹人喜爱。那时农村里专门有人上门来剪兔毛,每一只能卖上几毛钱。那时几毛钱抵得上现在的几元钱呢。

    当兔毛被剪后,我觉得它们好可怜。但是想到给家里挣了钱,我又来劲了,我和两个姐姐一起去田地边,河塘边割草。晚上做梦,仿佛又看到兔子身上长满了毛。父母有时也会奖励我,给我几粒糖,还说:“阿华真不容易,这么小就能给家帮上忙了。”

    那时,还是人民公社。我家就靠种地养家糊口。年底生产队按家中的人口发的口粮根本不够吃。记得早上父母起来第一件事就是给我们烧稀饭。中午他们从地里回来第一件事也是做稀饭。至于晚上那顿饭,那是最好的,就是饭稠一些,里面还放了点青菜。

    这样的生活,孩子扛不住,何况父母啊!他们天天要到地里干活儿,两稀一干的伙食使他们变得又老又瘦。那时就盼过年,虽说什么都是计划供应,但是农村的风俗醇厚,人情味浓郁,新年里洋溢着亲情。是啊,就是在平时,乡里乡亲只要谁家有点事情,整个村庄的邻里都会跑去帮忙的。春节那走亲访友更是热闹。

    我六七岁的时候,父亲就要我去学游泳,那时候的河水很干净,又是活水,我们洗衣服洗菜都是用河水。没钱买救生圈,父亲就拿了一个尼龙袋,吹满了气用绳子扎紧给我,然后把我带到河水边。我拉着父亲的手胆怯地下了河,想不到父亲把那个吹满气的袋子给了我后,就推开了我的手。我在河水中拼命地抓住尼龙袋,两脚乱划乱踢。不一会儿就呛了几口水。父亲笑着看着我,似乎有些幸灾乐祸。我心里怪着撒手不管我的父亲,手脚却不敢停下。半个月后我丢掉了手中的那个袋子,自己可以来回地游了,我又一次感到很自豪。以后就希望夏天早早来临,这样我们可以到河水中去冲凉。尤其是一个村的小朋友还有大人们在河里打水仗,那真是最开心的事情。

    我读小学三四年级时,家中的经济比较宽裕了。父亲省下钱来买了一辆永久牌自行车,每天都擦得锃亮。那时有辆自行车,就像现在有一台汽车那么神气。虽然我只比自行车高一点点,但父亲还是拍着我的头问我:“想不想学呀?”

    我听父亲这么一说,激动地拉住我父亲的手说想学。那时候是夏天,早上五点半太阳就露出了脸。这时父亲站在我的床边,贴着我的耳朵说:“想学就快点起床吧。”我二话不说就从床上跳起来。父亲教了我几个要领后,在自行车的后座上绑了一根扁担,两边还各挂着一个袋子。父亲说,今天他不跟在我后面了,要我自己想办法慢慢地踩住脚踏板向前荡。一开始,我很担心摔下来。可不,当我离开父亲的视线慢慢地向前时,车子就倒掉了,可我没有摔痛,原来是那后面的扁担帮我撑住地面而未被摔倒。就这样,尽管我个子矮,不可能像大人一样坐在车座上骑着车跑,但我靠着在自行车的三脚架里不停踩动,车子一样朝前转了。后来,等我长高了点后,我终于能踩上脚蹬,坐在坐垫上骑着车跑了。现在我不但会骑自行车,连汽车也能开着就走了。

    是啊,回忆就这样伴随着我度过老年的岁月。如今,几十年过去了,虽然我现在已鬓添银丝了,但是我还是会经常想起童年。是啊,童年五颜六色,童年曲曲弯弯。虽然在这穷乡僻壤里,我吃了不少苦头,但是亲情和勇气伴随我走向了以后的人生。有时我对女儿说起自己的童年时,她会笑着说:“妈妈你现在其实还像个假小子。”而我则回敬她说:“女儿啊,也许你就缺少这一点呢。” (陈水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