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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赌
http://www.100md.com 2014年6月15日 老同志之友2014年第12期
     乡村里有新鲜的空气,辽阔的田野。可总让人感觉缺少点什么。‘漫长的冬季是农闲时节,没有演出,没有电影,没有电视,没有图书,没有游戏……闲极无聊的人们东家走,西家串。老人们玩一种纸牌,小孩子嘻嘻哈哈打雪仗,有些鬼精鬼灵的男人们就爱耍钱。当时的大队常组织民兵去抓赌,没什么人愿意去,因为一个屯子里的人家都是世代居住在这里的“坐地户”,亲戚网纵横交错,盘根错节,附近村子里随便哪一家都和另外的人家沾着七拐八弯的亲戚,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冒犯不得的,所以抓赌这活儿就自然而然地落到了外来知青的头上。

    接到抓赌任务的男知青们行踪诡秘,常捡那月黑风高之夜,突然出手。他们手执木棒,穿着军大衣搭乘着大队的拖拉机突然闯入某个村子,狗叫声骤起,遂连成一片汪洋。拖拉机停在赌家门口,常常是灯灭屋空,赌徒们逃之夭夭。每次男生们带着满身的寒气归来,我们都很担心地问“抓到了吗?”怕他们惹祸上身,毕竟我们是飘泊异乡的“一家人”。可他们总是豪情万丈地拍着胸脯说:“没事儿,没等哥们进院儿,人就跑没影儿了”。“怎么会呢”?我们很奇怪。“你们懂啥呀,拖拉机开进村大点声“突,突”着,木棒子砸得门劈啪山响,就是聋子也听到了呀”。“呵呵,闹了半天,你们没有真的去抓赌呀?”“吓唬一下罢了”。昏黄的灯光下男生们英气勃发的脸上写满了得意。

    以我们知青的身手抓个乡村“赌徒”应该不费什么劲儿,可问题是没准儿抓到个熟头熟脸的乡亲,碰巧再抓到了哪个干部的亲戚就更糟了,难免伤和气。亲戚网,碰不得,傻知青们也知道这个理儿。

    黑土地是肥沃的,文化生活却异常贫瘠,说它是一片荒芜的“沙漠”也不为过。难怪那些有点儿心眼儿的男人去耍钱,既体验瞬间激情,又能快速“致富”,多么大的诱惑呀! (维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