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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的“军营”
http://www.100md.com 2014年8月1日 老同志之友2014年第15期
     2014年元月5日,天刚蒙蒙亮,湖北省宜昌市五峰土家族自治县湾潭镇一个普通的吊脚楼里,86岁的老妈妈罗长姐就忙活开了。她佝偻着身子,轻轻地来到房间隔壁的一面木板墙边,透过木板的缝隙,老妈妈看到6 2岁的伤残军人儿子祁才政仍在睡梦中,这才用竹竿小心翼翼地将脏衣服钩出来,再将洗干净的衣服从缝隙里放进去。

    近40年来,罗长姐每天的生活,都是从照料精神失常的儿子起床开始。她最大的愿望是,儿子有一天能清醒过来,亲亲地喊她一声“妈”……

    1974年春天,祁才政在执行一项特殊任务时,患上了乙型脑膜炎,精神严重失常,行为失控的他,有时七八个护士都看不住。

    儿子这种情况让罗长姐心里很不安,她觉得儿子是立了功的军人,自己是军人的母亲,绝不能给国家和部队添麻烦,给军入儿子脸上抹黑。于是,她决定将儿子接回老家。在罗长姐的再三请求下,1978年,部队派人将祁才政送回五峰县。

    当地政府一度决定将祁才政放在县福利院养起来,但罗长姐对民政局领导说:“部队那么多医生和护理人员都制服不了他,福利院里的老人肯定会被他伤害,打我不要紧,伤了福利院里的老人就不好了。”就这样,罗长姐坚持把27岁的儿子接回了家。

    祁才政发病后精神完全失常,不仅六亲不认,还暴躁易怒,给他换件衣服也要在胆战心惊中进行。

    在长期照顾儿子的过程中,罗长姐发现,尽管小儿子连生他养他的母亲都不认识,但对军营却有着特殊的记忆。祁才政已不知摔坏多少个铁碗,有一次,祁才政又摔了一个铁碗,找不到别的替代,想到儿子还有一个军用的搪瓷碗和水杯一直舍不得用,罗长姐就找出来给儿子盛饭。当她把盛满饭的搪瓷碗递给儿子时,祁才政竟平静了许多,端着那只碗念念有词。看到这个情景,罗长姐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儿子可能对他的军营生活还有意识,以后多给他找些这方面的东西,说不定能刺激他恢复从前的记忆。

    为了给儿子营造一个更加逼真的军营氛围,罗长姐动员家人将3间木板房腾出来,在四周搭起1米多高的木栅栏,修了一条环形跑道,扩大了儿子的活动空问。同时,罗长姐托人买来播放起床号、熄灯号的光盘,每天早晨6点、晚上10点准时播放。

    罗长姐为儿子修建了一座特殊的军营。以前,每天早上,要喊祁才政许多次他才起床,现在罗长姐只要一播放激昂嘹亮的起床号,祁才政就像条件反射般地起床。晚上10点,他也是听着熄灯号按时作息。除了吃饭和睡觉外,祁才政所做的事情就是在母亲给他修的环形跑道上不知疲倦地奔跑。

    在罗长姐心里,真正的小儿子永远是那个光辉高大的军人形象。为了让他能恢复此前骄傲的形象,罗长姐从未放弃过努力,始终用母爱坚守着属于她和儿子的特殊“军营”。

    漫漫36年,罗长姐和家人从没向国家和部队提出任何要求,更没说过半句难。小儿子久病不愈,罗长姐对部队的感情丝毫未减。她家里先后有4人戍边卫国。73岁那年,她又含泪把孙子(祁才政长兄之子)送去边防当兵。 (云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