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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途知返 我用更柔软的心爱你
http://www.100md.com 2009年4月1日 《家庭生活指南》 20094
     1

    遇到林佩佩那年,我30岁,单身未婚,有家小公司。

    林佩佩说是对我一见钟情,可是,我倒更愿意相信是现在的小姑娘们思想现实。大学一毕业就找个有车有房的老公做居家太太,这比在大日头底下狼奔豕突到处讨生活不知要强多少倍。当然,林佩佩有这样的资格,我中了蛊一样地迷上了她的美貌,对自己娶了如此可人的小娇妻有点儿得意忘形。

    22岁的林佩佩青春肆意,半年恋爱期,我晕头转向地找不着北。及至结了婚,每当她像个猫咪似的赖在我怀里,我几乎都能听到自己骨头酥软融化的声音。30岁的男人,立业成家,娇妻爱子,如今我只差没有儿子了。但林佩佩不答应,她害怕生了孩子就美女变大妈,更怕有了儿子我会忽视她。

    我没有太坚持,公司业务做大,我的雄心膨胀早已忽视了温柔乡。

    广州市场开发,除了助理沈萍,林佩佩也护驾亲征。美人随侍,刚开始我还蛮兴奋,日子久了,却苦不堪言。林佩佩不适应南方的气候,更不适应临时租住的小公寓,过去她只看到了成功的光环,却从没想到过创业的艰难。我成天忙得焦头烂额,根本无暇顾及她的感受,这让一向被娇宠惯了的她倍感冷落,开始动辄和我乱发脾气。一次两次我忍了,到了后来,工作压力巨大让我也没有什么好心情,我们之间的争吵开始升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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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矛盾激化在一个大雨天,奔波一天的我回家之后简单吃点儿东西就睡下了,一觉醒来,赫然发现林佩佩一直没有回来。看看窗外的瓢泼大雨,我的内心忽然满是惊恐,拿起一把雨伞就冲进雨里。一夜无果,第二天早晨,到派出所报警,做完所有记录后,忽然接到林佩佩的电话——她竟然已经回到了北方。

    淋了一夜大雨,当天就发了高烧,助理沈萍及时将我送进了医院。感冒几天之后就好了,但是,因为这场病,公司的业务拓展却耽搁下来,一个月后,我和沈萍无功而返。

    人人都说小别胜新婚,再次见到林佩佩,我却没有了狂喜。广州事件让我对她不自觉地有了芥蒂,林佩佩撒娇使蛮的那些花招和手段,逐渐失去了杀伤力,我们的日子,不可遏止地平淡下来。

    我接受了这份平淡,但是,林佩佩不接受,她好像一个贪嘴的孩子,对浪漫和甜蜜索求无度,刚开始我还有耐心和她周旋,时间久了,耐心锐减,开始躲避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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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没想到她会突然出现在办公室。

    一天夜里加班,沈萍正同我一道起草明天的会议资料,林佩佩忽然冷冷地走了进来。我扭身就走,林佩佩追在身后:“你已经不爱我了。”我忍不住怒道:“咱们都结婚多久了,你怎么还成天爱呀爱的,我不爱你,又会去爱谁?!”

    星光下的林佩佩,满眼都是泪:“你刚才看沈萍的眼神充满了欣赏,但是,你有多久没有真正看过我了。”

    我匪夷所思地摇头,女人真是一种无厘头的动物,沈萍比林佩佩大将近10岁,她竟然吃她的醋。

    谁知自此,沈萍竟成了插在林佩佩心里的一根刺,她总是有意无意地对我旁敲侧击。刚开始说者有意,听者无心,时间长了,我的内心竟开始有了一种异样的变化。第一次不以上下级的眼光来看沈萍,她没有林佩佩美,也没有林佩佩年轻,但是,30岁的单身女人,如果仔细留意,还是别有一种味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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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从不过多地谈自己,除了工作,她更多和我探讨的是萨特和黑格尔。我有点儿迷恋这样的感觉,而催化这种感觉的,是林佩佩。

    她纠缠不清地查我的话单,除了业务伙伴,我和沈萍的电话联络最多,她是我的助理,这实在是无可厚非。但是,林佩佩却成了惊弓之鸟,她反复要我解释,到最后,发展到我只要加班一次,她就和我哭闹一回。

    那个家,我越来越不愿意回去了。

    第一次在沈萍身边彻夜不归,我想到了过去看过的一句话:她一直怀疑他有了外心,终于他遂了她的心愿,爱上了别的女人。

    林佩佩却不知自己的怀疑已经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实。因为工作关系,我们的秘密一直隐藏得很好。沈萍是和林佩佩截然相反的女性,她淡定独立,在我们成为情人后,依然能泾渭分明地处理工作和私事。

    如果说没有林佩佩之前,我对美貌和青春还有幻觉,遇到林佩佩之后,我终于彻底明白,一个成熟的男人,更需要的是心灵的知己和共鸣。而这样的知己和共鸣,只有沈萍可以给。我萌生出和沈萍天长地久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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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萍不置可否,但是看到我将一纸房产证递到眼前时,还是受了感动:“谢谢你,你给了我从未想过的惊喜。”

    3

    林佩佩那里,当我下定决心和她了断时,一切都变得非常容易。

    结婚一年半,林佩佩已经成为一块透明的水晶,她的每一步棋子,都已经是我熟悉的套路。我故意将给沈萍买房的文件遗忘在家里,明察秋毫的林佩佩彻底和我决裂,她异常坚决地要求离婚。

    我自觉亏欠了林佩佩,所以将原来的房子留给了她。

    成了自由人,沈萍却并不同我结婚。她似乎一点儿都没有“剩女”恨嫁的心,关于婚姻,她似乎很排斥,这让我深受打击。沈萍的独立和强大让我渐渐有了隔膜,征服这个女人的欲望更加强烈,我变得越来越像林佩佩,对面前这个女人的一切都想了解,偷偷登陆她的信箱和MSN,好像一个小偷一样窥探她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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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萍开始和我争吵,我自觉为这个女人牺牲了太多,心里越发失衡。但沈萍并不买账:“我从来没有要求过什么,一切都是你自愿的。”这样的话就像一道闪电瞬间照亮我们的关系,原来,在这场“半路”的爱情中,我一直在自作多情。

    我们的关系其实已经看到了终点,但是,沈萍离开的方式,还是让我深受打击。

    出差十天后回来,突然发现手里的钥匙怎么也打不开房门了。与此同时,人事部经理告诉我沈萍已经辞职。没等我找她,沈萍给我发来了一封E-mail:“我走了,澳大利亚的留学,我半年前就开始申请,前段时间终于通过。那套房子没征求你的意见就卖掉了,我需要一笔学费,卖房的款刚刚好。我将这笔钱看成是你对咱们这段关系的馈赠,我们各取所需,从此两不相欠。”

    狂怒之后,是深深的倦怠。这就是我的“心灵知己”馈赠给我的爱情,原来从头到尾,都不过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

, http://www.100md.com     公司很快招了新的助理,沈萍在工作中的缺口迅速被弥补,但是,她留在我心灵上的伤口,却历久弥新。无数不眠的夜,我回忆过去和林佩佩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在自己受伤之后,我才明白当初自己怎样深重地伤害了她。

    那天无意在抽屉里发现一把钥匙——当初我和林佩佩那个家的钥匙。

    我拿着它忐忑地走向了曾经的家。

    一切都还是老样子——桌布、床单、窗帘,但是,没有了过去的人。我在空旷的家里转来转去,总感觉一切就像一场噩梦,而如今,梦醒了,我在这里,林佩佩又在哪里?

    朋友们都不知道林佩佩去了哪里,但是她们允诺,只要一有林佩佩的消息,就立刻通知我。

    4

    一年后,我突然接到朋友的电话,林佩佩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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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巷子口停下车,我忽然愣在那里。远远的斜阳下,一个女人,正推着一辆童车向我走来——是林佩佩,她的长头发已经变成短短的卷发,整个人苍白疲惫得好像一朵失去水分的花。看着她,巨大的疼痛好像一把刀,将我的心一斩为二。

    而就在同一时间,她也看见了我,一行眼泪跌落下来,怔了半晌,推起童车就往回走。我快步追上去,颤抖着叫她,在曾经的家门前,她死死地盯着我:“你又回来干什么,告诉你,我已经结婚了,还有了孩子,我的生活已经和你无关。”

    房门轰然合拢,我的世界一下子坍塌了。

    她结婚了,也是,她怎么能不结婚呢,那么好的一个女孩子,她应该有新的幸福。

    但是,朋友们告诉我,林佩佩只是在和我离婚后有过一段短暂的婚姻,她现在还是单身。

    这样的消息让人惊喜。我决定重新像当初一样追求林佩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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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去林佩佩那里时,家里只有保姆和孩子。我一头钻进厨房,做林佩佩最爱吃的鱼头豆腐。中途她回来,看到厨房里的我就一怔,眼泪又一次流下来。“你走!”她只有这两个字。“我给你做好饭就走。”我的眼里也有了泪,看她抱着孩子泪流满面,又想起当初她猫咪一样赖在我怀里的样子,心里霎时天翻地覆。

    之后我每次回去,林佩佩都是一副冷淡的样子,但是,无论她怎样冷淡,我都记得她的眼泪。一个肯为你流泪的女人,就说明她的心里还有你。

    我将自己的电话留给保姆:“如果有任何事需要我帮忙,无论什么时候,立即打电话给我。”

    一天深夜,保姆突然打过电话来,孩子病了,保姆说,她们一时截不到出租车。我不到十分钟就赶了过去,孩子病得很严重,急需输血,林佩佩担心血库的血液不安全,她突然望向我:“你能给孩子输点儿血吗?”

    我毫不犹豫地跟医生进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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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子转危为安之后,我好奇地问林佩佩:“你怎么知道孩子和我的血型一样?”

    林佩佩说出的话让我惊呆了:“孩子的血型和我不一样,自然和他的父亲一样。”

    这是我的孩子!

    原来当初林佩佩和我离婚后不久,就发现自己怀孕了。为了不让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父亲,她仓促结婚。谁知,那个人却坚持让她打掉孩子。于是,她又迅速离婚。

    “为什么你不告诉我这一切?”我抱着儿子,哽咽不成语。

    “我不想让孩子成为爱情的筹码。”林佩佩满脸是泪。我一把将她拉进怀里:“不,真正的爱是没有任何筹码的,佩佩,原谅我,请让我们重新开始。”

    破镜重圆之后,我和林佩佩彼此的性格都有了很大改变。她不再娇蛮任性,内心的阴影似乎一直残存着。而我,也总觉得自己亏欠了她和儿子太多,逐渐将生活的重心从工作转移到家庭。一辈子这么长,我想我有足够的时间唤醒林佩佩内心的青春和热情,被爱伤害,以爱弥补,我会用更柔软的心来珍惜身边人。

    责编/王 昕, http://www.100md.com(琴 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