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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旅程 记得快乐
http://www.100md.com 2013年3月1日 《恋爱婚姻家庭.养生》 2013年第3期
     母亲独自坐在微暗的客厅,呆望门外过往车辆,姿态与两个小时前一样。我在楼梯口望着她,屋内只有墙上挂钟大声敲打出光阴的步伐。

    五年前,母亲被诊断出罹患阿尔茨海默症。虽然她并不承认自己生病,只说老了记忆力不好,但记忆力不好在与人往来时所导致的不安,让她逐渐退守家中,最终只坐在客厅呆望门外。

    在一个微风吹拂的冬日,我和母亲出去晒太阳。一路上,母亲在一遍遍赞美眼前风景的同时,又一遍遍遗忘一路的过程。

    午后,我带她去看我研究的蝴蝶及北来度冬的候鸟,她兴奋得像个孩子。

    待在家中的母亲,是不太说话的,但出门旅行的她,看着眼前流转的事物,总有说不完的话(当然其中大部分一再重复)。回程时,在金色斜阳里,她又重复了对山与海的赞美。

    回到家中,父亲问她:“去哪里玩了?”母亲却大声回答:“我哪里有去玩?”

    她忘了旅程中所有的事,甚至根本遗忘了这个旅程,但她的神情是愉悦而满足的。当我笑着告诉她,我们有去并提醒一些细节之后,她带着抱歉的表情对我说:“我记不得了,记忆力不知怎么会这么坏。”

    虽然母亲遗忘了今日的种种,但或许那愉快的过程,可以对她不可逆的病情稍作挽留。, http://www.100md.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