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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情“老顽童”方励
http://www.100md.com 2015年3月1日 恋爱婚姻家庭·养生版2015年第3期
     生意的玩法

    “大家好,我叫方励,60岁,我在外面休息的时候观察了一下大家,都至少比我年轻30岁。为什么今天想和大家聊聊天,因为我认为自己过去30年非常成功;为什么非常成功,因为我很快乐;为什么很快乐,因为我知道人是什么。”这是他的一场演讲的开场白,演讲视频在社交媒体疯转,题目叫“99%的人看完都会辞职”。

    这个50后穿着牛仔裤T恤衫,告诉台下的80、90后,要从心所欲,放下传统,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方励因视频而火,而他的人生路径却并非如诙谐演讲里的那般简单。

    13年前,绿卡在手的方励辞掉在美国的工作,回国创业,成立了劳雷工业公司。他在加州一条名为劳雷的大街上住了4年,就随手取了这个名字,乍一听是“劳累”。

    他确实挺劳累,忙到没有时间在电话里寒暄。与23家公司直接关联,作为CEO直接参与7家,范围遍布美国、欧洲、北京、上海、香港,五花八门,主要分为科技和电影类。他还参加各种活动,做评委、当嘉宾,重要的是,他还得抽时间去玩。

    每个人都爱玩,而方励玩得有点“非主流”。1953年,方励出生在成都,一座酷爱麻将运动的城市。两岁时父母就不在身边,17岁下乡,到贵州深山里打了一年隧道,修了一年大桥,“苦得吓死人,就跟劳改队一样”,没工资,每月发点饭票,只有两天休息,累得呲牙咧嘴还要政治学习。开山凿石那段岁月,方励也能high起来,一帮同学成了“绝境中的少年”,喝酒,扒汽车扒火车,偷农民的鸡和菜,超额演绎着“青春就是无所畏惧,荷尔蒙的东西,混蛋东西”。

    有些人总喜欢给自己编造戏剧化的故事,但方励就是像他演讲中说的那样活着。敞开了“玩呗”,干自己想干的事——19岁,他回城进工厂做钳工。20岁漂在北京,还是蓝领。后来,国家恢复高考,他十年没读书想上学,考上了大学,喜欢物理,选了一个最苦的地质学院的地球物理专业。毕业后在科研院所和外企科技公司干过,又觉得没意思,辞职到美国留学。工作了两年,最终还是觉得没意思,回国创业。与玩票电影一样,方励成立“劳雷”也是因为自己喜好电子机械,痴迷物理和数学。劳雷工业就是做探测所需的地球物理仪器集成生意的。方励靠这个喜好挣钱,再用挣来的钱去玩其他喜好的东西,这是他“玩”出来的营生。

    生活的艺术

    “玩心过重”在别人看来有些荒诞和任性,但随心所欲也让方励“没有做过一件后悔的事情”。除了11岁时和母亲吵架,把祖传的水缸砸了,现在觉得怪可惜的,他基本上天不怕地不怕。“人言可畏”对他的影响为零,只要喜欢,他从来不要“面子”,“no face”。

    也许是常年没有坏情绪作祟,方励身上完全找不到花甲之年的影子,他不仅在颠覆人生观,还在颠覆养生学。人未到,下属已经为他备好烟灰缸,他正在戒烟,借别人的烟,一根接一根,几乎没停过。头天晚上,他跟朋友聚会,喝到10点半,然后和一个上市公司谈合作到凌晨3点,再跟好莱坞一个特效大师越洋电话会议到凌晨4点半,5点和自己美国硅谷的一家公司越洋视频会议到早上6点,上网玩了会围棋,7点睡觉,接着10点半起床,下午参加了一个电影评审活动,直到晚上8点回公司接受采访。十几年来,他的作息时间基本如此,人家起床他睡觉,睡4个半小时满血复活。

    他说现代人都营养过剩,没必要吃那么多,他是不按时吃饭的,实在饿了为填肚子才吃,冰箱里全是楼下买的速冻包子,衣服基本都服役了十年,不爱打高尔夫、不爱买车买房。但是,研究无人艇、无人机,研究声纳雷达、特效电影,他舍得花钱,而且不知疲倦。2002年大连“5·17”空难,黑匣子找不着,他知道后主动做志愿者,自掏腰包,买设备仪器找了回来。

    最近几年,方励“越玩越疯,完全撒了野”,因为公司上了轨道,子女成人,都不用他管了。以前每月回美国待一礼拜,照看家人和公司,现在每季度回一次,全身心趴在国内搞科技做电影。他想自己的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规划着科技再玩15年,干到75,电影再玩20年,干到80。

    任性并认真

    方励只打过儿子一次,公司组织去东南亚旅游,在马尼拉一家麦当劳里,他和老婆看菜单,一扭头,儿子不见了。那是当地流氓绑架华人最猖獗的时候,“五雷轰顶、天都塌下来了”,夫妻俩冲到街上,找了一圈回到麦当劳门口,看见儿子正从二楼下楼梯。“给我气得,急疯了,当场就给了一个嘴巴。”儿子失踪的这次经历,还有女儿做过一次大手术,让家人成了他唯一害怕失去的,“其他什么都可以不要。”

    这种情感似乎与方励玩世不恭的印象有些不符,他却说自己最大的品质是活得认真,所谓认真就是对你的生命负责,能够享受到应该享受到的任何可能性,酸甜苦辣喜怒哀乐都有。

    90年代刚回国时,他经常对技术人员发火。“工程技术人员到现场做技术服务,说了多少遍,还是忘带光盘,丢三落四。因为我是做技术出身的人,看不得这种不职业的行为,你既然选择去做就要严格要求自己,要不你祸害这个市场、祸害别人、祸害自己。”

    他很想把这些东西讲给年轻人听,于是有了那个视频,有了上央视《青年中国说》和凤凰卫视《夜夜谈》的节目。只是没想到,人家用“99%的人看完都会辞职”作标题发到了网上,“我只是拿自己举个例子,从来没有号召年轻人辞职,做任何事情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刚回国创业,他带着5万美元和6箱技术资料,在北京饭店租了间房。当时国内没有市场,到第四个月,财务只剩400美元,工资都发不出来,买不起复印机,死皮赖脸跑到人家公司蹭。“我喜欢科学研究,但我白手起家,我得先解决自己和员工的生存问题,做了很多特别不喜欢的事,但这有什么稀奇,常识啊。你自己的选择,别抱怨。”他的初创公司在一年后实现了现金流。

    毕竟下月就满61岁,方励儿时的同学和工友都已颐养天年,平时以含饴弄孙为乐,“春节回家见着他们还是很亲切,但话题渐少”。他身边几乎完全没有50后的朋友,十几年前扎金花的60后朋友也不跟他玩了。现在,还有一些70后朋友,但70%都已是80后和90后朋友。

    “我并不是一个反传统的人,求个安稳的生活没有错,选择走在前面是我的选择,探路者肯定会被刮伤,但没人挡着,开阔,风景好。”他并不孤独。

    摘编自《南方人物周刊 》 (李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