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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100md.com 2004年5月1日 《家庭·育儿》 2004年第5期
     七月的包头,连着降了整整两天的大雨,暑气顿消。

    第三日依然阴着天,中午刚过,毛毛细雨又从天空飘然坠落。无声的落花,伴着轻声的雨滴,让我感觉到一丝凉意,甚至有些冷。

    我们的班车在连绵的雨中行驶了约一个小时,进入了职工住宅区。忙碌了一整天的人们又回到了可爱的家。

    汽车停下来的过程中,我抬眼向车窗外望去,零星的小雨不声不响地飘落着,往日嬉闹的小院空旷静谧。忽然,我看见一个穿红色T恤衫的小男孩正乖乖地站在自行车棚门口处,好像是儿子?于是,我赶紧起身,随着人们下车。

    咦?不见了,我立刻朝着我们家那个单元一路小跑,看见刚才那个小男孩正无精打采地站在楼道门口,看着下班的人们进楼。

    “景博!”我喊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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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妈妈!”儿子闻声寻我,像欢快的小鸟一样迅速向我奔来,那是一道顿时变得惊喜的目光,“妈妈,我还以为你又不回来了呢!”他清脆、稚气的童音那么透明、甜蜜。

    “你来接妈妈的吗?”我抚摩着儿子潮湿的头发。

    “包头今天又下雨了,中午下的可大了,你们达旗下了吗?”儿子仰着小脸,眸子在长长的睫毛下闪烁着天真、快乐的光芒。

    “怎么想到接妈妈的?”我一边笑着,一边不经意地问他,虽然内心已满是欢喜。因为儿子一贯比较沉静,不善表达,这是他第一次接我。

    “妈妈,我数了数家里的伞,发现你上班没带雨伞。”儿子暖呼呼的小手牵着我的手,腼腆地、平静地对我说。这时,我才看见他另一只手里正拿着一把折叠好的,并不怎么惹眼的雨伞。

    哦!儿子是给我送伞来了!在雨天,唯独他一个人站在空旷的院子里等着班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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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此刻,一种难以名状的自责和幸福感强烈地袭染着我,泪水怎么也抑制不住,竟夺眶而出……

    雨未曾消歇,紧紧地拉着那暖暖的小手,仿佛看到院子里的花朵更加娇艳,树木越发葱郁,草叶愈加鲜亮,地面也变得更洁净了,空气变得更清新了,世界更透明了……与其说雨下在天地间,不如说是下在我的心中。

    平日里,我总是笑话他胆子小、不勇敢,其实自己并没有真正去阅读一个孩子的内心,总是以大人的眼光看待孩子,总是以家长的面孔出现。

    孩子懂事了!不,不是在今天。那是在他1岁多,还不会说话时。有一天,他爬上沙发,拿到了电话机旁边的铅笔,就在洁白的墙上涂抹开来,我见状生气地夺下他手中的笔:“不能往墙上乱画!”也许是被我从未有过的怒容和喊声吓住了,他惊诧地瞪圆了眼睛,一声不响地看着我。就在这时,一阵开门声,丈夫回来了。只见儿子冲着丈夫,一只手指着墙上刚刚留下的“作品”,一只手使劲地拍打自己的屁股,“啊、呜、噢”急切地解释着,那自我检讨的诚恳和滑稽的样子逗得我不由地想笑。我们家的墙面也由此一直保持着本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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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子懂事了!是没有被发现。记得那年冬天,在我的记忆里是彻骨的寒冷。不仅仅是因为天气,还有丈夫所患的风湿病日渐加重,除了每日坚持上班之外,就是在床上躺着看书、看电视,孩子也随着丈夫做着同样的事。我每天下班回家,又要收拾乱糟糟的家,又要买菜

    做饭,心疼、焦急、疲惫和烦躁交织在一起,经过一定时间的酝酿,就发酵成不理智的埋怨:“你就不能下床活动活动筋骨,防止生了锈,弄得孩子也整天在床上偎着。”“妈妈,别说爸爸,爸爸腿疼。”儿子一边怯生生地对我说,一边迅速地下床、穿鞋、穿衣服。“我现在就出去玩,让爸爸在家躺着吧。”那一年,孩子刚刚5岁。

    每个孩子的心都像是一条潺潺流淌的小溪,弹奏出不同曲调的动听音乐,若不去用心灵去感悟、去体验、去品味,那才是做母亲的遗憾和失职,而远非是关注孩子的分数,现实中的我却往往是迟钝的。

    如今,每当我和孩子练琴时,如果他忽然终止了所拉的曲目,而流畅地弹奏起巴赫的《小步舞曲》时,我不再阻止。因为那是丈夫最喜欢的乐曲,儿子一定是听到了丈夫回家开门的声音,那是儿子在向爸爸问好。

    果然,丈夫那张熟悉的脸一闪,接着,是父子对视的甜甜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窗外的雨下个不停。和风细雨如同摇篮曲,让人心驰神往,如醉如痴。“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不仅仅是春的讯息,更是爱的语言……, 百拇医药(景 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