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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爱情隔壁
http://www.100md.com 2009年3月1日 《家庭·育儿》 2009年第3期
     尤淇喜欢这样的黄昏,清风不识字,但是,可以梳理情怀。终于,远远地看到高见踩着那辆单车,如追风少年,他是来给儿子补习语文与数学的。读三年级的儿子不乖,丈夫是个船员,经常大半年不回来。所以,她觉得请个家教来管理他,会比较踏实一点,要不,自己好像有些驾驭不了儿子。

    车后面还是坐着那个叫“小夷”的女孩,高见的女朋友,她总是很安静地笑着,不爱说话,在尤淇家的沙发上可以静静地看书等他一个钟头,每个周五、周六的下午5点到6点。

    缺席男主人的家,总是比较阴冷空旷。周末最容易冷清,多一些人气,会给这个家平添些温度。有了两个大学生,尤淇因此觉得偌大的家,多了些许晴朗与青春。每周的那两个黄昏。是她最期待的,像是迎接久违的青春光临,一缕清风,吹皱一池的水。

    在给两个大学生泡速溶咖啡的时候,不知什么原因,一个杯子掉在了地上。高见听见了尤淇的惊叫声,风一样地冲到厨房,看到地上的陶瓷碎片,他关切地问:“没有伤到手吧?”尤淇被他这么一提醒,下意识地把手伸出来给他检查,他接住了:“没事。不过,你的手好凉。”尤淇笑了,收回自己的手,因为那个小夷也走过来了,她浅浅地笑着。尤淇蹲下身收拾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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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尤淇有种奇怪的设想。假如刚才自己的手真的流血了,他会怎么办?

    13年前,当时也是读大二的尤淇,因为过20岁生日,男朋友请她吃海鲜。每只虾都是他为她剥好的,只是在挑一只螃蟹钳子里的肉时,尤淇不小心把手指划破了。男朋友接过她的手,心疼地吮吸着伤口。奇怪,伤口竟不疼了。那个大餐的后半部分,就是男友在一口一口地喂她。她是家人的掌上明珠,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想不到,恋爱的时候还有这样的待遇,尤淇就认定要与这个温柔贴心的男孩厮守一辈子。

    那是青春飞扬的日子,多少人在排队追求校花尤淇,而尤淇却独爱一枝。尤淇都为自己而感动了,犹如一个高人矜持地在热闹的比武擂台下微笑,有些英雄的优越还有些孤独。

    可是,这个“爱情英雄”却在毕业前夕失恋了,男朋友考上了北京某高校的研究生后,就再也没有音信。两年后,初恋男友仿佛又从天而降,他承认自己当时有些无情,毫无征兆地离开她两年,但那只是为了考验彼此的感情,因为尤淇太优秀了,而且有那么多人虎视眈眈地等着她,他有些不自信,暂时忍痛割爱,只是为了检验这段感情是否坚牢……但是,尤淇已经心灰意冷了。曾经自己是那样,全身心地投入,心无旁骛地爱着他,可是,男朋友却给她这样冷酷无情的考验,她也许可以接受他的解释,但是,却再也不敢接受他的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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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她立即结婚,从追求她的人群里选择了这个丈夫,那个漂洋过海的男人。

    在浴室的空镜子里回忆这一切,有些伤感,还有点儿解恨,这个“恨”字很复杂,因为只有还爱着,才会恨啊!这样乱想着,尤淇开始害怕了,这样不好,而且这不是自己想要的感觉。她喜欢安逸的爱情,宁静的婚姻,难道是高见与他女友的出现让自己的心湖起了波澜?

    儿子在外面叫着妈妈,尤淇轻轻拍打着自己的两颊,缓了一口气。高见与小夷要走了,外面却下起雨来。尤淇拿着钱要他们打“的士”回去。高见不要,他解释说:“情侣是最喜欢下雨的,借我们一把伞就好,就要一把。”尤淇笑了,想想也是,于是把伞递给安静的小夷,眼睛里写满羡慕与回忆,好像是在送别过去的自己。

    站在阳台上,看着他们快乐的背影,一把大红伞,似乎遮不住他们俩的爱情。这时,高见回了一下头,看了尤淇一眼,挥了一下手,结果车一歪,两个人差点儿倒在地上。尤淇笑了,赶紧退回房间。儿子在喊肚子饿。对啊,饭还没有做呢!尤淇心情不错:“算了,儿子,我们今天在外面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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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夜,喝了点儿酒的尤淇失眠了。头脑里不断涌现着高见的脸,干净,阳光,剑眉有力,双眸敞亮,鼻子挺拔,双唇略带一丝挑衅……那只被他抓过去看的右手,有些兴奋,尤淇把它收回来。放在枕边。外面还下着雨,春天多夜雨,微凉,才知道心里有些空。难道是饿了?打开手机一看,凌晨3点了,有条短消息,是高见发的:“尤姐,谢谢你的伞。我们安全抵达了,放心!”

    这天,尤淇还是在阳台上等待他们的到来。高见远远地向她挥手。“他,难道知道我每次都这样等他?”尤淇这样想着,情不自禁地心慌了起来。因为她看到他今天只一个人来,后座是空的。

    开了安全门,高见一脸是汗,手里还拿着一束花。尤淇正纳闷,他先开口道:“你儿子告诉我说。今天是你的生日,所以……”他一边换拖鞋一边说。尤淇好感动,接过花的时候,她很自然地帮他擦了一下脸上的汗珠:“你的头发长了。”

    “都是小夷喜欢的,他喜欢F4那样的长发,没有办法。”他说着,紧挨的身体还冒着热气,尤淇心疼地说:“骑车要小心点,不要太快,你看一身汗,先去洗把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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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尤淇取水、调温,递毛巾的当儿,高见安静地看着,一气呵成的动作,让他觉得很温暖。拧干了毛巾,他很乖地还给了尤姐。过去尤姐都是正装接待他的,今天。她不避嫌地穿着睡衣,粉红的丝绸,走路带风,飘着香。高见不自觉地咽了一下口水,他也不明白,香水的味道怎么让他有吞咽的欲望。

    今天。尤淇也搬了一张椅子坐在一边旁听他们上课。“对了,如果你喜欢,我明天就剪个平头。”高见突然开小差地说。尤淇怔了一下,没有接过他的话茬,而是换了个话题问:“小夷今天怎么没有跟来?”

    “哦,她爸爸妈妈来看她,她陪他们逛街去了。”高见简单地答着。

    就这样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就暗了下来。尤淇已经好几年都忘记给自己过生日了。今天高见的鲜花似乎又唤醒了尘封的记忆,她临时决定今天他们三个出去吃一顿。当她提出邀请时。高见却不同意,他说:“姐,今天就在你家吃吧。我喜欢看你做菜。”尤淇愉快地答应了,马上系上围裙去厨房张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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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切着菜,高见进来说道:“要我帮忙吗?”尤淇转头的刹那,一脸的乱发,非常迷离性感。高见心里一震,居然有些羞涩。这一切,逃不过熟女尤淇的眼睛。她莫名地产生一个带点儿恶作剧的念头,说:“好啊,你帮我把梳妆台上的那个红发夹拿过来,你看这讨厌的长发……”当高见心跳加快地要给她别住额前的乱发时,一股年轻男性清新的气息,让尤淇有些恍惚,那是13年前的记忆,那时初恋情人也是这样笨拙地为自己梳理长发的,她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眼睛:“好了,现在不乱了。”高见声音有些涩。

    一个“乱”字,鲜活地让尤淇醒了过来,她赶紧说:“谢谢!”很虚弱,她有些不能呼吸。

    第二天晚上10点多,手机突然响了,是他打来的。声音沙哑:“姐,我发烧生病了,你那里有药吗?”她说“你等着”,二话没说就挂了,匆忙从药箱里翻出一些常用药,直奔他的租住处。门是虚掩的,高见看她进来,就坐了起来:“姐,我好像是感冒了,喉咙好痛。”尤淇让他躺下,趴着,先钩着手指为他刮背,类似刮痧,这一招是她家祖传的。很管用,然后才给他药,热服,再盖上被,“等发汗后,就可以退烧了。”她一边忙碌着一边说。高见很听话地用被单裹着自己。在尤姐终于歇下来坐在他身边时,两个人眼神交会的瞬间,那种暧昧的爱情感觉再度在高见心里翻滚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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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高见喊热,然后控制不住自己地一跃而起,抱住尤淇的头,双唇如焰……然而,尤姐却伸出两根手指横着挡住他的唇:“不,你现在是病人。”

    “可是,我爱你。”对于高见脱口而出的表白。尤淇笑了:“你现在发烧,不要乱讲。爱不能乱用哦!”

    他被她哄着按压回去,他有些迷糊了:“你难道不爱我?”

    “之前,我也以为我爱上了你,可是,当我为你刮背、倒水、吃药的那一刻起,我就没有了这种感觉,你只是我回忆里的青春与初恋,而不是真的爱。睡吧,小弟。你是我爱的弟弟!”他仿佛被她催眠,也仿佛是药的作用。他真的很快就睡着了。尤淇松了一口气,把他手机关了,然后给他发短信,等他醒来时打开手机就可以看到。看着高见熟睡的脸,她轻轻地带上门,起风了,她回家了

    天亮的时候,高见打开手机,是尤漠昨天晚上在他床前发给他的短信:刚才,我看到你窗前的像框里你与小夷的照片,她一直是安静地笑着,我惊醒了。我很不安,我曾经因为怀念过去而羡慕你们,然后就喜欢你,这不假。但是,我刚才刹那的惊醒,也把那个“爱”的感觉给彻底注销了,瞬间就打消所谓“爱”的念头,说明那真的不是爱,如果我曾经的锚觉也给你带去错觉的话,请你愿谅,明天就不要再来上课了,好好养病,好了时。给我打电话,对了,记得多喝水,药继续吃,按我说的办。

    高见摸着自己的额头,不烧了“也许你是对的,姐,我想回家,明天就走,你多保重。”这是他发给尤淇的短信,他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但他仍然有些迷乱与说不出的失落。他是个乖孩子,他听尤姐的话离开了她。

    后来,大约半年后,尤淇在街头曾再见过高见与小夷十指紧扣、并肩说笑看,与她擦肩而过,尤淇仍然是心怀羡慕,但是,她没有主动过去打招呼,她怕惊动彼此渐渐平静的心,她放过了高见,但是,不知她能否放得过旧的回忆和新的幻想?, 百拇医药(罗 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