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灵魂由于人类的苦难而忧伤。

    ——拉士舍夫《从彼得堡到莫斯科旅行记》

    夜读老鬼的新著《下河东》，突然想起清代纪昀《阅微草堂笔记》中的一个故事：

    “乙卯丙辰间，余随姚安公在京师，先生犹官国子监助教，未能一见，至今怅然。相传先生夜偶至邸后空院，拔所种菜菔下酒，似恍惚见人影，疑为盗，倏已不见，知为鬼魅，因以幽明异路之理，厉声责之。闻丛竹中人语曰：先生邃于易，一阴一阳，天之道也，人出以昼，鬼出以夜，是即幽明之分，人居无鬼之地，鬼居无人之地，是即异路焉耳。故天地间无处无人，亦无处无鬼，但不相干，即不妨并育。使鬼昼人先生室，先生责之是也。今时已深更，地为空隙，以鬼出之时，入鬼居之地，既不秉烛，又不扬声，猝不及防，突然相遇，是先生犯鬼，非鬼犯先生，敬避似已足矣，先生何责之深乎?”

    我之所以把二者突然地联在一起，实因《下河东》暗含了这个故事的一个隐喻。

    首先说明的是，老鬼不是纪昀书中所说的那种昼伏夜出的鬼怪，而是一个现在仍活在光天化日之下的当代著名作家。其人的简历是：1968年由北京赴内蒙古“锡林郭勒盟”锡林郭勒盟西乌旗“插队落户”插队，1970年被打成“反革命”并被迫接受劳动改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