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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梨树
http://www.100md.com 2006年1月1日 《食品与生活》 2006年第1期
     在梦里,我常常走进童年,童年是一个美妙的去处。

    童年,我家的屋后有一棵老梨树,它的树冠很大、很大,像一把墨绿色的巨伞。巨伞下,奶奶的旧蒲扇摇出许多迷人的故事。它像一块墨绿色的天空,结出一些犹如星星一样数也数不清的小黄果,让我们这些淘气小子望歪了脖子。偶尔拾到一个“风落果”,赶忙塞到嘴里,酸得直吐舌头。时至今日,每逢回忆起来,嘴里仿佛还有一丝酸涩……

    那棵老梨树前面的枝干掩映着我家的三间茅草房,后面紧挨着我家的一块田地,那时叫自留地。不知什么年月里,老梨树擎出一个鸟巢,一只花喜鹊在这里定居。我和小伙伴们仰着“蝴蝶脸”,望着树上的鸟儿飞来飞去。有时我痴痴地想,那鸟儿的窝,一定会比家里的土炕温暖得多吧?

    记不清哪一天了,就是在我们长大一些的时候,长到勉强能爬树的年龄,我们几个野小子就去探望鹊巢了。那天我们发现,喜鹊窝里有七八个蛋,还温乎乎的,大概是准备孵小喜鹊吧。一个小伙伴伸出手要捡鸟蛋,我阻止了他。

    我溜下树,回到家里,偷偷地拿了两个鸡蛋,放进喜鹊窝里。

    此后,我们三两天就爬上树去看一回,并同小伙伴争论着小鸡是否能同小喜鹊一同放飞……

    就在那充满期望的日子里,不幸的事情发生了。

    有一天黄昏,正是鸟儿出巢的时候,爸爸沉着脸,抡起大斧头,把那棵大树砍倒了。原因很简单,大梨树夺去了我家自留地的一部分阳光。“民以食为天”嘛,那时,一个孩子怎能理解父辈们心中的忧伤……

    大梨树被砍倒了,鸟巢,破了;鸟蛋,还有鸡蛋碎了。那只老喜鹊在空中哀叫着,徘徊着。我和小伙伴们望着躺倒的大树失声痛哭起来。

    许多年过去了,我们到镇上建了新居。那棵老梨树自然不在了,老屋也已经倒塌了,但每年我都要回去两次看一看,在老屋周围徘徊几圈。看什么呢?什么都没有了,每次总是那几棵黄瘦的蒿草站在残垣断壁上不解地望着我……, 百拇医药(程伯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