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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事匆匆情常青
http://www.100md.com 2011年1月15日 《中国保健营养》 2011年第2期
     聚散太过匆匆,来不及长相眷恋与叹惋,人生亦若白驹过隙,忽然而已。然而,这一切无法羁绊父亲温暖的双手。他用生命中每一个瞬间,神奇地为残缺的生命倾注着完美的爱,大刀阔斧地书写着如诗父爱的醉人与永恒。

    千里征途思慈父

    因为工作和学习的原因,多年在外,对家的思念一日之子一日甚多。2009年11月底去厦门出差前,我一再盘算着如何挤出些许时间回家看看耄耋慈父。妥善安排手头工作后,匆匆南去。

    26日中午抵达福州后,想给父亲买一堆好吃的东西。然而,其中10华里的归途需要步行,提的东西越多,自然走得就越慢,也就越晚见到老爸。因此,我头一次决定空手回家,当一回“逆子”。

    到福州西客站,已是中午1点50分。我买了一张2点钟的车票,匆匆上了汽车。4点钟,到了一个叫做山兜的小村庄下车。二姐风风火火地骑着摩托车赶来接我,不用走路了。哎!没给老爸买吃的东西,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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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位于村口的山岭小学,姐姐调转车头要去接弟弟。于是,我下车走剩下的路程。

    途中,一位老乡告诉我:“你爸不到3点钟就已经来到村口接你了。”得知年迈的父亲一个半小时前来接我,我的心里有一种酸酸的滋味,脑海里不断翻涌着老乡的浓浓乡音——“接你”、“接你”……

    忆及少时心甜蜜

    小时候每逢秋收时节,男女老少从金黄梯田里挑出一担担稻谷回家。孩提时的我常常每次只挑四、五十斤稻谷,就已双肩红肿。那时我经常“可怜巴巴”地望着前方崎岖、迂回的山路,希冀着“阿爸要是能来接我就好了”。可是理智每次都告诉我,父亲不会来接我的。因为我们每次都是同时从田间出发,而父亲挑着的是满满的、沉甸甸的(用母亲的话叫“铁铁重”)两大袋。每想到这,我都会失望地停下来休息片刻,然后无奈地换肩继续挑。可是,不论是左肩还是右肩,触及扁担就痛。真希望前方某个拐弯处,会看到父亲前来接我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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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很多很多次,父亲都是在山路的拐弯处突然出现。大步行走匆匆,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阿水,我来接你了。”匆匆接过我的担子,面容略显急切。山路弯弯,谁也数不清有几多弯角。可我清楚,父亲接我的次数比山路的弯拐数目还要多,而且肯定要多得多!

    每逢父亲来接,我的心儿都会飘到白云之颠,身儿小蹦小跳地跟在他的身后。然后,说一些犯傻的话:“阿爸,刚才我的肩膀疼死了,你要是每次都能接我就好了。”父亲总是回应道:“好,下次还接你。”

    后来,想起父亲后背汗湿了的厚厚的粗布衣裳,我才明了:父亲为了接我,一路步履匆匆,一路汗擦匆匆,一路心驰匆匆!

    匆匆情怀暖心窝

    “我对你爸说,82岁的人了,不要去接儿子,在家等着就行。”老乡的话唤醒了还在发愣的我。“你可能五、六点钟才能到……我劝他回家等,现在他可能已经回去了。”我和老乡简单寒暄了几句,匆匆一路小跑往家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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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家里,看到父亲侧对着我,静静地坐着剥茶籽(家乡人用茶籽榨植物油)。我清了一下嗓子,大声叫道:“阿爸!”

    “阿水,到啦!”父亲站了起来,用慈祥的目光扫了扫我身上的灰尘,而后匆匆进了厨房,倒了杯家乡的云雾茶(一种福建绿茶,因常年为云雾所笼罩,故而得此名)递给我:“口渴了吧!我去菜园子弄些蒜,今晚咱们吃米粉(方言,“米线”的意思)。”

    “阿爸,我去吧。”父亲不听我的,忙这忙那。我呢,也没有真心劝他休息的意思。让他忙并快乐着,让他呆着不动会憋坏他的。当年在汤川中学读书,每年八月十五即将来临时,父亲都会托人捎口信给我,让我月圆之时务必回家团聚。中秋回家,看到父亲不是在给母亲帮厨,就是在上茶倒酒祭奠爷爷及列祖列宗。那时还不算太老的老爸,满面红光,匆匆地忙碌不停。这样的“匆匆”我喜欢,因为父亲在相逢时分越是忙碌匆匆,他的心里就越是欢畅。

    米线做好了,香喷喷的。二姐和弟弟还没回来,父亲又开始剥茶籽,跟我聊着,等待他们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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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我告诉他,只能在家住一夜时,我看到父亲的脸上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失落与感伤,他剥茶籽的十指大约停顿了3秒钟。

    霎时,一股强烈的负罪感浸染了我身上的每一个细胞。一时不知所措的我靠近父亲默默地坐下,靠得很近,很近,双手悄然无声地也剥起了茶籽。

    “你喝茶,别剥,住一晚就一晚吧,挺好的……”

    知子莫若父,几秒钟的光阴,我心中的那点儿“小九九”被父亲看得透透彻彻,他反倒开始安慰起我来了。

    其乐融融情永驻

    不久,姐姐、弟弟到了,我们边做菜边谈笑,其乐融融。

    吃过晚饭后,到二叔、三叔家小坐一会儿就匆匆赶回。此时,时针已经指到8点。老爸早睡早起,想和他多聊几句,又怕影响他休息。我们姐弟仨“合计”了一下,8点多就都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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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5点多,听到父亲在轻声地叫我:“阿水,起床了。”看到我睡眼惺忪,父亲说:“不着急,你再躺一会儿,6点起床也来得及赶班车的,不着急哦!”父亲熟悉、亲切的轻嘱,将我昨日的一页记忆悄然翻开。

    小时候,有一次和爸妈一起去一个叫做“牛头涧”的地方除草,其时酷暑难当,我可能是中暑了,两眼一黑倒在了水田里。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田边的树荫下。母亲在不停地哭,父亲使劲地不断用指甲掐我的人中穴。看到我醒来了,母亲笑了。但是,笑声是掺杂在哭声中的,而且眼泪还在扑簌簌地往下掉。我觉得母亲好可怜,好想伸手去擦她脸上的泪水。可是,哭成泪人的母亲把我伸出的手紧紧握住了。当时,父亲也是这样轻轻地对我说:“阿水,不着急哦,你再躺一会儿,再躺一会儿……”二十余载光阴匆匆飞逝,可父亲的声音依然如此平和,依然这般充满慈爱。真想假装没醒再多赖一会儿床,偷偷露出脸上的酒窝,贪婪地承接父亲轻呼之下的无垠安详与恬静。

    匆匆瞬间父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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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日6:30左右,二姐踩动油门带我出发了。

    掰指算了一下,在家一共只停留13.5小时,扣除见二叔、三叔以及睡觉的时间,和父亲在一起的时间只有4小时。

    聚也匆匆,散也匆匆,匆匆而来,匆匆而过。可是,此时的我丝毫没有“相见时难别亦难”的苦楚,也没有“子在川上”时“逝者如斯”的慨叹,而是陶醉于每一个“匆匆”的美丽!

    生命是由一个个瞬间垒砌的,每一个瞬间都是匆匆流逝的。生命本身也不过是白驹过隙,忽然而已,即便人们顿足捶胸于其太过匆匆的残缺,它也绝不会将圆满与永恒赋予人们。生命,无疑是吝啬的!

    因而,我很清楚:父亲和我之间所经历的,正在经历的,未来经历的,也都是一个个瞬间。也许他和我此生的父子一场,整个就是一个瞬间。

    然而,这一切显然无法羁绊父亲那双温暖的双手。他用生命中每一个瞬间,神奇地为残缺的生命倾注着完美的爱,大刀阔斧地书写着如诗父爱的醉人与永恒。, 百拇医药(池启水 董清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