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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哥印象(1)
http://www.100md.com 2006年2月1日 《运动休闲》 2006年第2期
     我要带回什么?决定到吴哥之前,这个问题困扰了我很长时间,我一直没有想出满意的答案。直到背着一大口袋胶片下了飞机,我才终于带着关于吴哥的记忆碎片全身而退。以拍摄者的身份来到那片传说中的“众神汇聚的地方”,收获之一,却是发现影像无法承载感触之重。

    晨曦

    独特视野,只有早起的人们能捕获。

    在景区看日出,小吴哥(AngkorWal)、巴肯山 (PhnomBakheng)、皇家浴池(Sras Srang)、格罗姆寺(PhnomKrom)都是不错的选择。小吴哥和巴肯山的建筑群给日出增添了几分壮丽,巴肯山的高度更带来登高望远的畅快;皇家浴池和格罗姆山下广阔的水域提供了宽广的视野,当阳光刺透云层时,水面也泛起金光点点,相映生辉。

    清晨是吴哥一天中最美的时刻。临近日出,还不见几个游人,我们像幽灵一样游荡在荒凉的废墟之间,四周只有默默俯视众人的巨塔,曲折蔓延的热带藤蔓,和高地上迎面刮来的热风。整片吴哥建筑群犹如远古巨大的恐龙骸骨,散落在无边的热带雨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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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渐渐,天空的颜色越来越绚烂,一行人贪婪地用相机记录下这梦幻的时刻。似乎只是转瞬,太阳越升越高,柔和的光愈行愈远,整个天空和吴哥城都在不断变换着色彩。巨大的废墟在晨光的掩映下,如金属打造的质地,寂寞而不失威严。

    在小吴哥五座莲花巨塔的平台上,导游兼司机Nan指着脚下陡峭的石阶说:“这是全世界最大、最壮观的印度教神庙,为了建成它,我的祖先用了整整一百年……我第一次登上莲花塔是7岁那年,我父亲当时就在那座神庙旁驻守……”

    “每一个来到这片土地上的人都带有自己的梦想,有的实现了原来的梦想,有的失望而归,你的梦想呢?”Nan发问。

    这个地方每个人都是天然的导游——好像他们坚信那些装备着长枪短炮的拍摄者不应该仅仅带着清晰的照片和模糊的感觉回去。

    “来这里之前,我就知道吴哥曾见证过伟大的高棉文明.它是凝固的历史;一百年来的吴哥也不寻常,曾因战乱而倍受关注,最近又被开发成为闻名世界的风景区。面对这样多变的吴哥,我希望用相机记录它历史和今天的交汇,表现它古典而又现代的一面。”我小心翼翼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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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望你能在这里实现梦想。父亲说过,神庙是不死的,他们像这片树林一样不断生长着。清晨或黄昏的时候来这里,你会感觉到。”Nan郑重地叮嘱我,一脸虔诚。

    后来,我听到了高棉人对吴哥的称呼——“众神汇聚的地方”,还拍到了两个僧人,在神庙的石阶前,质朴而虔诚的眼神。

    烈日

    热带水土,的确奔放。阳光永远在头顶上,似乎永不疲倦。

    从金边到暹粒的快船上,激动地在舱顶享受迎面来风,对着碧净天空频频按下快门,全然没有体会到烈日的存在。然而到达镇上,驻扎完毕洗脸的时候,着实吃了一大惊:已经被三层防晒霜遮盖的脸居然还是晒的红通通的,胳膊和手之间已经有明显的色差……6个小时的快船旅程,已经将我们由东亚人晒成南亚人了。这烈日,果然厉害。

    烈日下的古建筑,蛮荒感浓烈。在巴扬寺(Bayon)结构繁复的建筑群中,抬头望去,四面皆是神秘的“高棉微笑”。正午时分,游人大多在用餐避暑,这里只留下石块、光影、历史和沉默。阳光刺目地打在这些青色的石像上,看他们或悲或喜、或嗔或悟的表情,耳边飘忽着绵绵不绝的高棉音乐,叫人晕眩。多少年前,工程进展艰辛的时候,是否也曾有工人,在正午的阳光下,抬起头来,抹去头上密密的汗滴,想像着百年千年后的后世,这些敬献神灵的庙宇会迎来怎样的访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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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大多数功略都推荐正午时分找地方躲避骄阳,圣剑寺(PreahKhan)却特别值得在一点半前后拜访,只为了那藏匿在深处的女神雕像。在当地一个导游的指点下,我们在门廊间来来回回转了好几弯,终于发现了在一片半坍塌的廊檐下,两位令人惊艳的女神雕像,据称是当时统治者的皇后和妃子,历经这么多年的岁月和战火,依旧流露出圣洁气质。而这个“Perfectwomen”的雕像,只有在中午一点半左右,才能享受到阳光的照射,其他时间,只能静默的在昏暗半荒的门洞,等候着有心人的拜访。

    面对不同时代、教派的建筑和雕塑,面对不同肤色表情的面孔,所有的一切都带有梦的性质,我始终被一种时空错乱的感觉纠缠着。取景器中的吴哥,经常会因一个角度、一个场景而让我异常兴奋,却又在下一个瞬间让我不知所措。

    斜阳

    有人说“废墟是旅行者的极地”,难怪亨利·穆奥会把几乎毕生的精力都奉献给了这片亚热带的土地。如果说日出充满生气,日落则常常带有伤感,催人思索。一年三百六个五天,每天这里都上演着一场惊心动魄的日落,游人们都涌向小吴哥或巴肯山,希冀着这场壮美的演出。而相机在金色的阳光下.线条显得格外流畅,我更是急切的想要摄下那叫人屏息凝神的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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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哥的长廊是个奇迹。外廊墙壁800多米长的浮雕,生动记载了古印度传奇《罗摩衍那》和《摩诃婆罗多》中的各种宏大场景。阳光灿烂时,这些传奇也只能凝固在墙上供人仰望,唯有在夕阳无限好之际,才染了神力一样鲜活起来,印度教义中主要的神灵梵天、湿婆和毗湿奴带领着大小神灵、人间的君王们共同保卫家园、对抗恶魔。不敢靠得太近,因为隐隐觉得这些浮雕都带着活的气息,甚至有点担心被他们带回到那些传说中的年代。长长的回廊,是历史学家、雕塑家、神学家情有独钟之地,更是摄影迷们的天堂,感觉随意的一个机位,也有惊艳景致。游客们也喜欢这么泰然的走一圈,感受高棉人对庇护神灵的尊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国泰民安,这应该是所有民族共同的愿望吧。

    太阳落得很优雅,不紧不慢。但最美的金色,只在光线黯淡前几分钟出现。透过门廊,斜斜洒落在地面,千百年来来往往的脚步把冰冷的石板都磨出了光泽,绚烂的颜色就直接反射到人的眼里,随着游人的经过还不时被遮挡片刻,这么往复着,倒有几分像闪着金波的水面了。

    还有女王宫(Banteay Srei),红色的砂土建筑.在整个吴哥建筑群中那么的独特。它的雕刻精致、繁琐,叙事性强,充满了立体感.而暖暖的色调,在夕阳的渲染下美得异常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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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霭

    最适合废墟的时间,也许反倒是暮色降临之刻。

    在沉沉暮霭中,青绿色的建筑兀自矗立,送走往来游人。恍然领悟:那些废墟并不是凝固在时间里,等待你缅怀,而真正是活着的,尽管衰老了,却还在宁静的晨光或暮气中呼吸。它们一边以石头的形式风化破碎下去,一边和来自天涯海角的游人共同编制新的历史,还有那些生命力旺盛的热带植物,在石缝间疯狂生长。石与树纠缠着,隐没在绵延不绝的热带丛林中,分不清是走向新生还是死亡。

    当最后一抹微红也消隐,景区归于宁静,而回程的路上则热闹非凡:除了汽车、三轮车,更有大批自行车爱好者一路飙车,颇有点轰轰烈烈的架势。吴哥到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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