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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小孩,让我们一起到老
http://www.100md.com 2009年6月1日 《婚育与健康》 2009年第6期
     在爱的较量中,我俩基本打个平手,就像我通常用伶牙俐齿使他呆若木鸡一样,他有时候也会出其不意让我哑口无言。到最后才明白了。英雄气短,只是因为儿女情长。

    和喜欢音乐、旅行的朋友们聊天,他们都说,一个人看到美好的风景,听到优美的音乐,最想与之分享的那个人,一定是自己最爱的人。于是,这个清晨,当柔情似水的《TACK CARE》在耳边响起,记忆像轻轻拧开的水闸,哗啦啦流了一地,突然想起我和这个男人之间的许多事——无数个吵架的黄昏和无数个甜蜜的日夜。

    和他在一起,时常会感到一种熟悉的陌生。即便在一起生活四年多了,我还是不能完整地总结他,我无法描述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有时候他满身缺点,有时候他好像哪里都闪闪发光。

    他属于老板最喜欢的那一类员工,每天清晨闹钟一响,就条件反射似的弹下床来,分秒不差。迅速洗漱穿戴,整整齐齐出门上班。一年四季,从不迟到。我老是嘲笑他像个机器人,缺乏变通和灵活。他说机械有时候就是一种秩序,才有和谐社会呀。我问他,那人人都像我呢?他忧心忡忡地摇头,那可就难说了,这真是一个难解的谜,谜底就是你要好好跟我在一起。为啥々因为一,你不像我这么热爱工作,老迟到,那么你迟早要被炒鱿鱼。我还可以做替补养活你。二,你好吃懒做爱睡觉,那么日后发胖是必然的,我认为胖对我来说不是最大的问题,所以你尽可以享受美食和悠闲的时光。三,你喜怒无常,情绪化,关键的时候,机器人可以迅速关闭大脑接受系统,这样就不会扩大家庭内部矛盾……打住打住!每当他说得头头是道的时候,就是我觉得他跑题跑得最厉害的时候。但他从不承认自己逻辑有问题,因为不懂数学的人才不懂逻辑呢,而他的数学成绩从来是数一数二的。——这是什么鬼逻辑呢?在这种时候,我就像遇上兵的秀才,恨不得撞墙以求保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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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有许许多多幼稚可笑的爱好。比如说,他的胆子奇小无比,但是却喜欢搞恶作剧吓唬人,所以经常把自己吓得够呛。有一天晚上,我在洗手间,他正在“沉睡”,等我回来的时候,发现床上空无一人,然后就看见我家的窗帘正在瑟瑟发抖呢。他等不及吓唬我,自己已经乐得花枝乱颤了。我喜欢这种孩子式的恶作剧。我常想,他之所以能够在成人的世界中保持一种天真的气质,是因为他骨子里是个单纯的人,这种单纯可以让他在纷繁喧嚣的世界里辟出另外一个天地,供养正直善良的心灵。所以对于他种种可笑与不可笑的幼稚游戏,我总是积极主动配合。他快乐的时候,我会感到心里安静,仿佛可以听到天堂的声音。

    他在生活上不是一个细腻的人,有点粗心,有点小心眼儿,还有点丢三落四的小毛病,有所有男人那些把眼镜、袜子,书刊、报纸等各种零碎儿乱扔乱放的坏习惯,但是他也有丰富的情感。有次两人同乘公交车出去,我一上车就开始犯困,他也想不起来给我一个肩膀,让我屡次把脑袋磕到车窗玻璃上。结果大概是磕的次数太多了,下车的时候就有点犯晕,把挂在前排座上的雨伞忘了。我想起来的时候,车已经开走了,他拔脚就追,跑得气喘吁吁,过了一会儿翻着小白眼两手空空回来了。看到我哈哈大笑的样子,他气得直跺脚。我还说他,不就一把伞嘛,至于吗?他脸上受伤的表情,我现在还记得。整个下午都他不愿意再和我说话,眉头皱成“川”字,边走边踢路边的小石子。后来事情过去了一段时间,他才跟我说起来,那把伞是我们一起买的,买的时候一起挑了很久,我们俩都很喜欢,下雨的时候,他总打着这把伞,甚至这把伞上次被他弄丢过一次,他费了很大劲才找回来。而我,已经忘了这件事。他说,也许是他喜钻牛角尖,他认为两个人共同喜欢的东西都是珍贵的。那代表了共同的审美,共同的生活态度。那把伞就像一个象征,遗失它之于我们的感情就像一种伤害。所以他很伤心。记得当时他跟我说这件事的时候,开始我觉得费解和可笑,后来居然忍不住眼泪。他有他的方式,虽然古怪了些,但也是一种表达啊。爱到达爱的旅程竟然也如此漫长和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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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我知道他的丰富远远不止这些。我相信他在工作的时候,有很多非凡的魅力都是我所没有亲眼见识过的。他在自己的领域取得优秀的成绩,他周围朋友尊重他喜欢他。他被无厘头的搞笑剧逗得满床打滚。虽然这在我看来是不可理喻,但我也往往被他感染。他的快乐于我而言就像一支强心剂,能够让我感到一种集中而强烈的愉悦。他在早晨早起上班的时候,像一只大笨熊,把东西碰得稀里哗啦,惊天动地地关门,冲下楼去,才发现脚上还穿着拖鞋,又狂奔回来,咣的一声撞开门,一点都不照顾我早晨的美梦。他会被美的东西震撼,被柔软的东西感动;他羞涩的同时有坚强,活泼的时候有沉静。有时候他会被一种情绪感动得泪流满面,过后会很不好意思,不愿意承认。因为男儿有泪不轻弹,他要维持小小男人的体面。

    我也总是问他每个女人都爱问的那个问题:你爱我吗?他回答,我不爱你爱谁呢?遇上喜欢咬文嚼字的我就会问,原来你是没人爱才爱我的?他满脸诧异说,你从冥王星来的吧?思维方式好奇怪呀?

    晚餐后的散步时间,他会说,来!爪子伸过来。我不愿意,恶狠狠道:干吗?白天走路咋不拉呢?他说,晚上黑,不拉着,丢了咋办?要知道,我最不高兴别人说我皮肤不够白了。我说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说我黑呢。我真的没说你黑,只是客观事实的确不白,但主要还是怕把你丢了。我就是在诸如此类的打击中,神经变得坚强,久而久之居然也能大度地置之一笑。小小把戏,何足挂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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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里有一对绒布的情侣猫,长得一模一样,一大一小。他非常喜欢这两个小猫咪,在羞于对我表达的时候,他就拿着小一点的那只说,来,小咪咪亲一个。如果这个时候我不看他,他会很自然地轻轻一吻。但是我要是压不住好奇想看他一下,小猫咪就遭殃,她的整个脑袋都会被他塞进嘴里去。有时候,遇到两个人沟通短路,他皱着眉头一言不发,听着我数落。我赌气躲到别的房间,他也会追过来,但就是不和我对吵。事后的一天,我就会发现,“我”正被晾衣夹夹了尾巴晾在晒衣架上呢。他拿来那只大的也夹上挂在小的对面说,两人相处需要不断自律自省,晾晒一下非常必要。

    我们俩表面上看都是安静温和的性格,实际上他是表里如一,我并不是个好脾气的人。虽说两人没有经历过大起大落的情感波折。有时候为了琐事吵嘴,我也会把话说得跟扔小李飞刀似的。我想有误会是因为我们都还没有真正体会珍惜的涵义。直到那次他病了,高烧三十九摄氏度。他躺在床上,像个弱小的孩子,脸庞通红,身体不断地出汗,手心烫得可以煎鸡蛋。去给他买药的路上,我脑子突然不听使唤,自动播放灾难片,我看到我买药回去,他已经不会和我说话了,他已经昏迷了。他的小眼睛再不会冲着我翻小白眼了,以后再不能两手相握,一路绊着嘴坐公共汽车了……突然,心好像被猛击了一下,我感到一种沉重的钝痛。眼泪猝不及防掉下来,那么迅速,我感到窒息,几乎无法呼吸。我想那个傍晚,我在雨中边抹眼泪边奔跑的样子一定很可笑。当然啦,我回去的时候,他乖乖在家等我呢。

    这个男人让我想起来,总是哭笑不得。他会在不该幽默的时候幽默,在我最需要安慰的时候,不合时宜地对我进行聒躁的谆谆教导。他的肩头承受了对我的责任,也一并把我的坏脾气接受下来。像我这样一个寻常普通的女人,能获得他的包容和厚爱,全是因为他有纯净的秉性和善良的心。我们是如此不同,却又如此相似。也许我们还没有走到深爱那样的高度,但是我知道我们已然慢慢长在一起,就像两棵并肩站立的大树,根,紧握在地下,叶,相依在云里。, 百拇医药(以 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