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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阳春面的感觉
http://www.100md.com 2015年6月1日 开卷有益·求医问药 2015年第6期
     我旅游到了高邮,吃早饭时,不经意间我发现高邮的阳春面美味,有了20世纪70年代之前阳春面感觉,可干拌可宽汤,干拌味浓,宽汤则偏淡一些,或配荷包蛋,一碗豆浆。

    走在高邮的街头巷尾,多有古旧小店,店面不大,因烟火气有了一股抹不净的“脏”。店面小,却也人满为患,店家时常会在店外置放几张小桌,供忙时安坐。我坐在面店里与当地人交谈,得知早些年高邮的面馆多数是没有名字的,人们说起哪家面馆,会说哪条路上的,或靠近哪个熟知的建筑物近旁。近年一些面馆也挂起了招牌,有了名字,如“李小五面店”“小三子面店”,仅为好记,以便外地人不谙地形的,可以店名相询。近旁的城市,一些有车一族,为了一饱口福,也会趁着清早驱车来到高邮,只为一碗价廉的阳春面。有人戏言,一箱子油不知道能买多少面了,可偏就有一些饕客不去精算这笔账。

    高邮的阳春面味道好,在于面。制面的人家多,有筒装的挂面,以筒为单价来计价钱;也有细软的水面,论斤称。面店里下的是水面,水面是碱面,吃在嘴里有嚼头。阳春面的做法极简易,一口生铁大锅里烧开的滚水里,丢进一把水面,一分钟即捞出,置于配好作料的碗里,这样的面条吃起来不会觉得烂。阳春面的作料也是极简单的,酱油、葱花、虾粉、猪油。爱吃宽汤的就加开水。有店家用钵做装面容器的,将装好作料的钵飘在蒸腾的滚水上烫一会儿,取出,然后再下面,这种方法更适合冬季。天寒地冻猪油都凝结了,挖一勺置于钵里,钵在滚水上飘一会,便化了。用粗瓷碗的店家不这般做了,冬日里,装着猪油的铁容器搁在炭炉上,炭炉的通风口开得很小,文文炉火上,猪油都是液体状的,橙黄的,浮着一股淡淡的脂肪的香气。阳春面的作料看似简单,背后的工序是复杂的。大街小巷里的各种面馆里,锅灶上必会搁着一口装有酱油的瓦罐。这酱油是老抽,店家买回来,需置于锅中,配以各种香料,文火慢熬。这般制作的酱油去除了豆腥味,酱油的鲜味得以提升。店家下面,经年累月,手法已是极为纯熟了,调作料时,一套工序极是顺手,蒸腾的滚水旁,店家的速度总是很快,抓一撮葱花,舀一汤匙酱油,一汤匙猪油,再来些许的胡椒粉和虾粉,也就几十秒的事,不让面条在水中烂掉。吃面的人将碗里的面拌均匀了,每叉一筷子面都有美味的作料一起进嘴。那种美味与依然,也只有闲时的人方能真正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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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邮人也喜在自家下面,不管手艺如何精进,也做不出面店里的那个味道,面也易糊了。高邮的阳春面还有一个法门,在于浑浊的水,面里有淀粉,滚水里下过几十碗面,也就浑了。此时锅里捞出来的面带着的汤是浑的,吃起来味道却更好。

    早年,高邮的面馆是不多的,下面的人会挑着装有面条和铁锅的担子走街串巷,谁人要来一碗,便会放下肩上的担子,给客官下面。高邮人对于面条的吃法,除干拌和宽汤外,还有饺面。高邮人吃的饺面里的饺子是小馄饨。饺面的吃法如今已不大时兴了,一般人要么就吃面,要么就吃馄饨。旧时人们却是爱吃的,不知道其中原委。思忖着旧时人家境不算富裕,想吃馄饨,又因馄饨有肉,价格稍贵,也就只能吃一半馄饨,一半面条的饺面了。汪曾祺在《大淖记事》里写到一位叔公调戏小媳妇,与她们打赌,赌资便是两碗饺面。

    面条已经深入高邮人的骨子里了,几日不吃,便会觉着少了什么,或许这就是小城人的幸福所在。《礼记》有载:“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爱吃乃人之本性,小城人会吃,也有时间吃,这样的情景在大城市的钢筋混凝土问是鲜见的。, http://www.100md.com(王家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