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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号:11532012
中国古代人体寄生虫病学要览(1)
http://www.100md.com 2007年12月1日 《中华中医药学刊》 2007年第12期
     摘要:我国早在上古时期,先民们就意识到自然界的毒虫对人的侵害。殷商甲骨文出现“蛊”字,说明于三千多年前已发现了人体内寄生之虫。战国秦汉以来的许多古医籍记载了多种寄生虫病,涉及到当代人体寄生虫学所列的蠕虫病、原虫病和昆虫病,有的记载还属于世界首创。所栽防治寄生虫病的方法和药物,于今仍有实际意义,应进一步深入发掘和利用。

    关键词:人体寄生虫病;蛊;九虫

    中图分类号:R38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7717(2007)12-2622-03

    人体寄生虫,在古文献中称为“与人俱生”之虫。由于寄生虫病多发、易见和病原体为实在之物,故早在上古对期就为先民所关注。殷商甲骨文卜辞中已见到“蛊”字,表明人们对毒虫进入体内作祟的猜想,此为对寄生虫病认识之始。其后,历经周秦汉唐各代,关于寄生虫病的证治积累渐丰,对多种虫体与虫病能细致地加以描述,有些发现属于世界首创。一批疗效很高的驱虫或杀虫药,经千百年的实践认识,被确定下来,有的至今仍在使用,并经现代科学方法研制出新一代药品,受到国内外的高度重视。因此,深入发掘中医人体寄生虫学宝库,具有历史意义和现实意义。

    1.古代文献中的虫病论

    1.1“蛊”说甲骨文的“蛊”字,象多虫同蓄于器皿。《说文》:“蛊,腹中虫也。”腹中有虫,当会啮噬内脏,引起腹胀、腹痛、下血等症。甲骨文中虽未见到与蛊相关的此类症状的字词,但可以推想,先人们已有这种印象和意会,故创造出蓄虫于皿的象形文字。数百年后,记载春秋年间史事的《左传》也提到了蛊病。《左传·昭公元年》:“晋侯求医于秦,秦伯使医和视之。日:‘疾不可为也,是谓近女室,疾如蛊,非鬼非食,惑以丧志……淫溺惑乱之所生也。于文,皿虫为蛊,谷之飞亦为蛊。”’医和认为,晋侯是因长期沉溺女色,患了昏愦惑乱类似于蛊的重病,很难治愈。这种非因虫引起的“如蛊”之病,亦见于其后的医学著作之中,甚至直名为蛊。

    1.2我国最早的寄生虫病案 西汉初年,名医仓公淳于意留给后人的25个“诊籍”中,有一则完整的人体寄生虫病案:“临菑汜里女子薄吾病甚,众医皆以为寒热笃,当死,不治。医意诊其脉,曰:‘蛲瘕。’蛲瘕为病,腹大,上肤黄粗,循之戚戚然。臣意饮以芫花一撮,即出蛲可数升,病已,三十日如故。病蛲得之于寒湿,寒湿之气宛笃不发,化为虫。臣意所以知薄吾病者,切其脉,循其尺,其尺索刺粗,而毛美奉发,是虫气也。其色泽者,中脏无邪气及重病。”此案记录了对一名为薄吾的女性虫积患者诊治的全过程。诊为“蛲瘕”即蛲虫积聚的根据是:腹部胀大,皮肤黄而粗糙,毛发异常,切循尺肤(抚摸从腕到肘的皮肤,察其寒温滑涩,为古人常用的尺肤诊法)消瘦且粗糙起刺。其诊断之正确,已由治疗后下虫数升所证实。惜未对虫体形态稍加描述。虽系肠道寄生虫无疑,但不知确否为后世所指之蛲虫。这是2200年前的有关治疗寄生虫病的成功病例,其医术之精,令人叹为观止。

    1.3汉至唐医籍中的虫病论 《黄帝内经》汇集中国汉代以前医学理论之大成,其中多篇载有虫病理论,包括虫证的不同类型、诊察方法和针刺治疗。经中将肠道寄生虫分为短虫和长虫两种,短虫即蛲虫,长虫即蛔虫,又称“蛟蜻(蛔的异体字)”。体内蛔虫可因咳嗽剧烈而呕出,“咳而呕,呕甚则长虫出”(《素问·咳论》),是胃咳的特点。蛔虫量多,可结聚成团,致腹胀腹痛,称为虫瘕(《灵枢·厥病》);因虫聚胃脘而生痈,称为虫痈(《灵枢·上膈》)。在虫病的诊察上,除呕出或便出虫体可确认外,常把流口水作为虫的外症:“食饮者皆人于胃,胃中有热则虫动,虫动则胃缓,胃缓则廉泉开,故涎下”(《灵枢·口问》)。虫证在脉诊和尺肤诊上也有所发现。《灵枢·邪气脏腑病形》:“脾脉微滑虫毒蜻蝎,腹热。”《灵枢·论疾诊尺》:“肘后粗,以下三四寸热者,肠中有虫。”此与仓公诊虫积之法略同。《内经》针刺法治虫,载于《灵枢·厥病》中:“肠中有虫瘕及蚊蛕,皆不可取以小针。心肠(腹)痛,憹作痛肿聚,往来上下行,痛有休止,腹热喜渴涎出者,是蛟蛕也。以手聚按而坚持之,无令得移,以大针刺之,久持之,虫不动,乃出针也。”这种刺法可能缓解肠绞痛,未必能从根本上治虫,故后世多舍针而用药,或针药并举。

    东汉末年,张机著《伤寒杂病论》,其伤寒热病部分及金匮杂病部分都论述了虫病。《伤寒论·厥阴篇》:“厥阴之为病,消渴,气上撞心,心中疼热,饥而不欲食,食则吐蚘(蛔),下之,利不止。”这一条被称为厥阴病提纲,邪传厥阴,寒热错杂,上热下寒,体内之虫无食而动,闻食臭而出。提纲体现了疾病变化规律,常规症状中吐蛔为主症之一,说明当时人群蛔虫感染率之高。其治法是:“蚘厥者,其人当吐蚘……乌梅丸主之。”提出了蛔厥这一证名及安蛔温脏的著名方剂。《金匮要略》亦论蛔厥,但不涉外感,说明蛔厥本系蛔虫病的一个类型。另外《金匮要略方论》卷末“禽兽鱼虫禁忌并治”载有人染寄生虫的途径3条:“食生肉,饱饮乳,变成白虫。”“牛肉共猪肉食之,必作寸白虫。”牛羊猪肉,皆不得以楮木、桑木蒸炙,食之令人腹内生虫。“食脍,饮乳酪,令人腹中生虫为瘕。”将虫病之发,看作与所进食物有关。特别是指出吃生肉易患白虫(绦虫)病,其见解十分可贵。

    公元4世纪,晋代道医名家葛洪从所撰百卷《玉函方》中选出一批简易的药方作为救急之用,而成《肘后救卒方》。此书经后人增补又有《肘后百一方》、《肘后备急方》之名,简称《肘后方》,而流传下来。《肘后方》对疾病的认识多有创见,特别在疫病、地方病、寄生虫病的描述上建树颇多。如所称世间“沙虱病”,即螨虫叮咬人身而发病,其描绘准确而详细,属于世界最早的记载。

    隋朝太医巢元方等撰集的《诸病源候论》,系统总结了隋以前病因、病理、证候学成就,并有许多独到见解。关于虫病,以“湿虫病诸候”、“九虫病诸候”、“蛊毒病诸候”和“恶风啮候”之篇目,单独列出,占2卷以上篇幅,已使中医寄生虫病学初见规模。就人体寄生虫类别而言,包括了主要寄生于肠道的“九虫”、附于体表叮咬皮肤的昆虫及隐匿难见的小虫等。尤可贵者,在“恶风啮候”中,直接提到了蜱螨昆虫名字,并描述了形态:“恶风,一名满(即螨),大如毒蜱,似蝗无尾,前有两角。”这是对病原学的一大贡献。

    唐代大医孙思邈,著《备急千金要方》和《千金翼方》,集唐以前方书之大成,囊括医经本草、证治方论,养生服食。广涉临床各科。孙思邈在《千金方·九虫》一节中,对人体寄生虫病有一个概括性说法:“人腹中有尸虫,此物与人俱生,而为人大害……虫无所不为。”认识到寄生于人体之虫,与蛇蝎之类毒虫不同,是进入人体生活于体内而为患的,可致久病大病。孙氏所论的虫病,大抵沿袭巢氏证候理论,但于每证之下,皆列群方,展示了治虫的多种方法和有效药物。

    唐以后,临证专著及丛书也多以“诸虫”之条目,记载, http://www.100md.com(孙宏伟 赵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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